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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茴面带喜色的来通报时,我正好在跟着贯休练武,我生了元宝后,又卧床半年,才将身子调理过来,这一回不等君迁尘提出,我便主动要求每日习武锻炼身体,只有失去过健康,才能知晓它的可贵,这一次,我再不像当初那般不甘不愿,反而每日都练得十分用心,事实证明,若真想要做好一件事,世上便没有难事了。
现在辛盛的武艺已经能挤上一流高手之列,我勉勉强强能混成个三流低手,不过不知是不是我珍惜生命的缘故,在轻功方面倒是格外有天赋,简直是日进千里,完全能够融会贯通,而且已经十分难得的得到了贯休师父的表扬,我心满意足。
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我见小茴走得气喘吁吁,便停下了动作,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茴双眼亮晶晶的,卖起了关子,“夫人你猜!”
自打我生下元宝后,全府的人似乎都私底下说好了似的,一夜之间统一称呼我为夫人了,连白芷小茴她们都不例外,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安慰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地位果然不一般,立刻水涨船高,蹭蹭蹭。
她这般好兴致,我便好奇起来,将脑海中的熟人名字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别猜了,直接说吧。”
小茴抿着嘴一笑,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说:“是九渊公子!”
我瞪大了眼,一阵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天!我多久没有见他了!
来不及跟贯休说什么,只挥了挥手,便迅速地朝清汉苑走去,小茴跟在我后头咯咯笑个不停:“夫人慢些走,小心摔跤。”
我越走越心急,索性回头道了声:“你慢些走,我先去一步。”然后提起内力,轻轻往上一跃,便开始腾云驾雾起来,小茴在地面上直跳脚,我抿嘴一笑,又翻了个身,几个纵越之下便到达了清汉苑门口,倒把守在那里的侍卫吓了一跳。
待我急匆匆进了浴室,才听到屋子外面小茴的声音,正气喘吁吁地跟白芷抱怨我耍赖,欺负她不会武功,我一边听着她说的话,一边速战速决,清理好身上,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裳,也不顾湿哒哒的头发,便要去见九渊。
白芷在一旁劝道:“夫人,你这样子实在不雅,还是等头发干了再去吧,也不急着这一时,九渊公子定会等你的。”
我连连摇头,也不回答,只接过她手中的干布用力擦了擦头发,然后随手绾了个发髻便出了清汉苑,小茴说九渊在松涛苑等我,在去松涛苑的短短路程中,我像是近君情怯似的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两年多没见,我已经转变了身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嫁娘,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不知他有没有改变模样。
自打他上次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消息,我曾去风起轩打听过无数次,但那个小眼睛的精明掌柜的,也只能摊手无奈地告诉我,九渊临走前只说有事远行,并未说何日是归期,我一直盼着盼着,希望某日能收到他的消息,可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干净利落地消失了两年多,现在,突然回来了,叫我如何能不激动。
还未走到大厅,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奶声奶气的童音,声音飞扬起来,像是在飘,听得出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屏气凝神地走到门口,当看到那个弯着腰背对着我的白衣身影的一刻,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娘亲!”奶娃娃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泪眼朦胧间,我看到那个身影站直了身子,然后缓缓转了过来,依旧是光风霁月,风华无双。
“小蓟。”他朝我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仿佛这两年间我们日日见面一样,他也未曾离开,我还是那个在厨房门口翘首以盼,等着吃东西的柴蓟,他还是那个纤尘不染,为我洗手作羹汤的九渊。
“阿九……”我呜咽出声。
“娘亲,你怎么在掉金豆豆。”脚边传来元宝有些惊奇的声音,接着他用力拽了拽我的衣服,我只好弯下了身子,他将软胖胖的小手放到了我脸上,皱着小眉毛,一边揉着一边说道,“娘亲不疼,元宝给你揉一揉。”
他刚学会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总会走几步就摔倒在地,我总会等他自己勇敢地爬起来后,再将他抱到怀里,一边揉着他摔疼的地方,一边说:“哎呀我家元宝又掉金豆豆了,再掉元宝就不值钱啦。”
没想到他都记得,还学得有模有样,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里一片柔软,抓住他的小手亲了亲:“娘亲不疼,娘亲是看见阿九叔叔了,太高兴才掉金豆豆的。”
他歪着小脑袋,好像很不理解为什么高兴也要掉金豆豆,但好在确定了我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这才将两撇小眉毛舒展开了,牵着我的手问道:“娘亲,阿九叔叔,是这位叔叔吗?”
我这才重新抬起头打量九渊,他和两年几乎没什么改变,依旧是眉角清俊,目若朗星,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时光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嘴角噙着笑,与我仅隔了几步之遥相望,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找回了之前的那个阿九,于是咧开嘴笑了,“是啊元宝,这位就是阿九叔叔,你记得娘亲跟你说过,有一位很会做菜的叔叔吗,就是这一位啦。”
元宝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可爱极了,他看了看九渊,又看了看我,然后小声对我说:“娘亲,能把阿九叔叔留在家里吗?”
我眯着眼摇了摇头,“这你要去问叔叔啊。”
元宝十分认真地陷入了沉思,最终抵不过美食的诱惑,迈着小短腿走到了九渊身边,九渊立刻蹲下了身子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九叔叔,你能留在这里,给元宝,做吃的吗?”
我狂笑出声,我这个儿子,真是会打算,九渊抬起头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摸了摸元宝毛茸茸的头,温柔地说道:“好啊,元宝想吃什么,阿九叔叔都给你做。”
元宝便乐得跟什么似的,舞动着小短手屁颠屁颠滚下去了,嘴里还嘟囔着:“我要跟诺儿姐姐说,要给阿九叔叔准备被子……”
待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时,空气都沉默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我,“你过得好吗?”
我的眼泪一瞬间又想奔腾而出,真奇怪,自从我生了元宝后,总是格外多愁善感,原先是女儿有泪不轻弹,现在是动不动就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走上前去十分熟稔地捶了他一下:“不好!”
他微微怔了怔,我指控道:“我怀孕的时候,总是想着吃你做的菜,可却从未如愿,你知道吗,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没能满足的事,能记一辈子!”
他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眼睛亮了亮,“你想吃什么,我今日做给你吃。”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才刚答应了我儿子,现在又来应承我,你当我们母子俩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也笑了,我们在彼此的目光中,越笑越大声,这两年的距离便随着这些笑声烟消云散,仿佛他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我们前几日才见过面似的。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他看着我,目光熠熠,朗声道。
我大笑出声:“知与不知也。”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却胜似亲人,他们不与你朝夕相处,不会参与到你生活的点滴之中,甚至你们都不了解对方的近况,但不管相隔多远,相隔多久,当重新见面时,不会感到隔阂,不会产生距离感,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们便能如往昔一般,肩碰着肩,坐在一处,谈天论地,仿佛时光和距离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你们的主旋律,一直奏响,从未停歇。
他开始温柔而耐心地倾听我讲着这两年发生的一点一滴,当我说到我因为怀元宝而差点九死一生时,他露出了惊痛的表情,我开着玩笑:“阿九,幸好我挺过来了,否则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难得的皱起了眉,严肃道:“小蓟,不要乱说。”
我吐了吐舌头,才知他十分忌讳这个,不过提起元宝,我便有说不完的话,开始跟他说元宝什么时候学会翻身,什么时候会到处乱爬,什么时候会开口说第一句话……
“你知道吗,元宝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爷爷……”我十分不满道,“要不是那时我身体虚弱,没精力带他,他又常年跟在宗老头身边调理身子,才不会是这个结果!”我突然想起,他并不知宗老头是谁,连忙解释道:“是我一个长辈,医术十分高超。”
他含笑点点头,“是否是宗政越老前辈?”
我睁大了眼,“阿九,你太牛了,这都知道。”
他又露出了温柔的笑,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头发上,叹了口气:“小蓟,你还是将头发绞干了再说话吧,这样容易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