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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翡翠送来了一碗鸡蛋羹和肉糜粥,刚刚从炉子上端过来的,热气还未散尽。
她亲自舀了一勺金黄色的鸡蛋羹,送到儿子的唇边,儿子却偏过脸去,大眼睛水亮亮的,一副不肯吃的倔强模样,小手牢牢地抓住她胸口的衣裳,死也不放。
孩子断奶,当然受折腾,需要一段时日适应,因此厨房做的都是这种软糯入口即化的吃食,一般而言,肉糜粥、青菜粥之类是最寻常的菜色。
虽然龙羽身为靖王世子,以后或许身份还会再高一等,但秦长安却完全不想把他养的太过娇气,不想让龙羽走龙厉的老路。毕竟他父王这辈子运气好,遇到她愿意包容他的刁钻挑剔和一身的坏脾气,自家儿子却不见得能遇到这样的伴侣,还不如在小时候就花点心思,把他往正途上带。
断奶对于妇人而言,照样不好受,胸口总是时不时地胀痛,毕竟不会因为决定给孩子断奶,身体也一并停止了奶水,所以这些照样充盈的奶汁,一定要想办法疏通,才能缓解疼痛。
这件事,本是学医的她可以自己完成的,可是某人也不知从哪里知道妇人这般隐秘的琐事,于是,每天他必定要亲自动手。
秦长安当初还有些害羞,不过难得龙厉没有露出邪佞笑意,神色从容淡定,一回生二回熟,她也就放任他不管了。
若是豪门大户,断定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男主人多半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只管播种,生孩子等一系列的烦恼和痛苦,全都是女人独自承受。多不公平!
所以,想到此处,秦长安心里就一阵发暖,让龙厉明白女人为了生孩子,有多辛苦也是好事,他愿意为她分忧解难更是求之不得,又何必过分害羞呢?
天底下的女人,多半是悲哀的,她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嫁人生子,传宗接代?一旦不能生孩子,尤其是不能生儿子,就成了被人唾弃的废物吗?
她当真为了嫁给龙厉而感到庆幸,上面没有公婆刁难,下面没有难缠弟妹,否则,若她迟迟不能怀孕,岂不是成为所有人的公敌和取笑的对象?
“羽儿,你再不乖乖张嘴,我就让你父王来喂你吃饭,如何?”秦长安完全不会心软,见儿子如此倔强,于是也拿出了杀手锏。
奇怪的是,仿佛儿子当真听懂了她的话,原本偏过去的小脸,此刻不情不愿地转了过来,殷红的小嘴儿微微张开。
她趁热打铁,将一小勺香喷喷的鸡蛋羹送到他的嘴里,羽儿拧着眉头,含了一点在嘴里,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吞下的不是美食而是毒药。
“你呀,非要听到你父王的名字才肯乖乖的,是么?”她以食指轻轻刮了刮胖小子的鼻尖,俏脸上满是笑容,不悦地哼了声。“这么小就知道欺善怕恶了?小滑头。”
她对儿子的教导方法,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规矩来,温柔的时候温柔,体贴的时候体贴,但绝不会过分宠溺孩子。
不管孩子长大后聪慧或者平庸,能大展宏图或是碌碌无为,她至少希望他是个是非分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此,小事必须从娃娃抓起。
虽然喂得慢了点,但是龙厉已然成为秦长安用来恐吓儿子的最佳人选,儿子虽然双眼红通通的跟兔儿一样,却无可奈何,只能憋着嘴儿慢吞吞地含了一口口的蛋羹。
蛋羹吃了一半,秦长安又改为喂炖的稀烂的肉糜粥,肉糜已然看不出原状,跟粥融为一体,但比起鸡蛋羹而言,更利于孩子初步学习咀嚼的能力。
一顿饭喂了半个时辰,毕竟是儿子愿意吃这些食物的第一次,秦长安并不操之过急,翡翠走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瞧见两小碗东西几乎都见了底,笑眯眯地说道。“呀,世子的胃口还挺大呢,奴婢过去在邻居家也见过孩子断奶,哭天恼地多得很,有的吃两口就算了,有的吃了还吐出来呢……世子真乖啊。”
“你就别捧他了,原本他是打算跟我闹脾气的,幸好我搬出来王爷这张王牌,否则,他这会儿还跟我僵持着呢。”秦长安说的不以为然,但眉眼之间全是柔和笑意,男孩子有点自己的脾气不是坏事,免得以后性子软弱被人拿捏的好,不过,父母两人必须有一个人可以压得住孩子才行,否则,孩子被宠坏了,长大后一事无成,甚至为非作歹,那就头疼了。
闻言,龙羽仰着头,无辜地睇着娘亲,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秦长安倒是无所谓,一旁的翡翠看得心都化了。
“王妃,奴婢从来没见过像世子这么长的好看的男孩子呢,您怎么忍心由着他哭了这么久?”翡翠笑着叹气,言语之中全都是宠溺。
纵然如意是王妃第一个儿子,但由于父亲是那个身份卑微的后院人,如意小少爷长的也不错,五官清秀雅致,但是个子很瘦小,干巴巴的,皮肤有点苍白,嘴唇有点发紫,比同龄的孩子要矮半个头,可跟世子却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世子的长相实在精致,随着一天天长大,跟俊美无俦的王爷越来越像,尤其是额头的那一朵樱花般的胎记,让他看起来比寻常孩子还要特别,仿佛在人堆里都能第一眼瞧见他。
撇开性子不说,靖王爷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他日等世子长大成人,只要不曾继承王爷的坏脾气,肯定是京城第一美男。
“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孩子,难不成是想嫁人了?”秦长安语气轻松地说笑。
“王妃就会笑话奴婢。”翡翠笑着摇头,耳根子却红了。“奴婢哪是什么孩子都喜欢的?王妃何时能再添个女儿,金童玉女凑一对了,能帮王妃多照顾两年,奴婢晚点嫁人也没事。”
秦长安垂眸一笑,没再说什么,怀里的龙羽吃饱喝足之后,昏昏欲睡,小脑袋犹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别提有多可爱。
“主子,有客到,是皇后娘娘。”白银疾步走来,虽然严格说来,蒋思荷已经不再是皇后,如今宫里皇帝都自身难保,皇后的位子空了一阵子了,但因为秦长安跟蒋思荷的关系亲近,她的身边人也依旧称呼蒋思荷为“皇后娘娘”。
“快请。”秦长安眼波一闪。
不同于其他客人,白银直接把蒋思荷领到芙蓉园的偏厅,秦长安抱着世子坐着,见了蒋思荷,嘴角盈盈弯起。“娘娘总算愿意见我了?”
蒋思荷缓步走近,她依旧穿的素雅,身后穿了件浅金色的斗篷,轻轻握住秦长安主动伸出的手,握住了它,两人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长安,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不是不曾看穿蒋思荷笑容里的勉强,秦长安轻点螓首,把世子转交给一旁的翡翠,转头说了句。“带世子下去午睡吧。”
支开了身边的下人,秦长安才开门见山地问。“娘娘,你可是为了皇上而来?”
“你们离开京城之前,皇上曾经到家庙来见过我,他本想接我回去,那时,我没有答应。”
秦长安静默不语,若是她,她绝不肯因为男人来接她,就把之前的委屈全都忘记,一笔勾销,这世上啊,什么人都需要有点骨气,可不只是男人才需要有。
只听得蒋思荷神色淡淡,继续说下去。“或许我并不知道你们跟皇上之间发生了多少事,但我清楚这里头,皇上必须承担更多的过错。事到如今,其实胜负已分,不必多说,不过,皇上已经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太医根本找不出他的病症,所有人都猜测,是否是皇上体内的蛊虫让皇上陷入险境……”
秦长安眉头微蹙,脸色依旧清冷,大家会这么想,是因为蛊这种东西,让人谈之色变,但实际上,她却怀疑那只是皇帝体内的毒性发作。而那毒,是出于她的手。
“只剩下两天了,皇上的身体如此反反复复,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谁也无法笃定他还能活多久……与其如此痛苦,还不如卸下这一身君王的责任,享受平静的生活。”
“皇上不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否则,他也不会想到对王爷斩尽杀绝。即便,王爷已经答应去往偏远的封地…。娘娘怎么有把握,皇上醒来之后,一定会答应退位?你又如何笃定,那种平静寡淡的生活,就是他想要过的?”秦长安垂眸一笑,不疾不徐的语气听上去像是闲聊,唯独眼底却划过一抹锋芒。
因为把蒋思荷放在挚友的位子,她才愿意如此交心,巨细无遗地分析如今的处境。
蒋思荷深吸一口气,脸上生出一种释怀的笑容:“我了解皇上,若他没有在短短一年内遭遇这么多事,或许他必定死撑到底。但这回,我会竭尽全力,劝说皇上放下,这个选择不管对他还是对百姓而言,都是最佳的选择。”
“你要去劝皇上退位?”秦长安脸色微变。
蒋思荷坚决地点头。“是,我本不再愿意踏入皇宫一步,已经想好了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哪怕是孑然一身。但是,为了皇上不再犯糊涂,为了百姓的生活不被影响,我会回去。”
秦长安定定地望向她,一时之间,心里百转千回,许多话在舌尖游走,但偏偏就是无法说出口。
蒋思荷无声喟叹,神色黯然:“当然,这或许也是我最后一次能帮你们了,往后,我只是一介庶民,有心无力。”当然,若靖王称帝,秦长安便是皇后,又怎么会有用得到她的时候呢?
劝说皇帝退位,金雁王朝依旧延续和平盛世,这其中或许有她的私心,毕竟蒋家早已投靠靖王,她后知后觉,可惜已然来不及阻止。至于蒋家这么多年保持中立的立场,不爱结党营私,便是为了她这个皇后,经营蒋家的门面,而这次,也是因为她被皇帝驱逐,蒋家不再对皇帝愚忠。
一旦皇帝迁怒蒋家,蒋家满门抄斩的话,她就是最大的罪人,她思前想后,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最终决定要当皇帝的说客,这样的话,可以挽救更多无辜的人。
一方面,可以保住蒋家,靖王上位之后,希望看在蒋家在京城里应外合的份上,哪怕没有加官进爵,也能让蒋家逃过一劫,而不是遭遇灭顶之灾。
另一方面,她身为龙奕十年的妻子,不希望他看不清情势,以卵击石,换来一个自取灭亡的结果。谁都不清楚他体内的噬魂蛊会让他在几年后离世,善于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才是聪明人,又何必非要闹个鱼死网破?
或许,她还能赌上一把,因为龙奕还把她当成是妻子,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龙奕因为一时负气而在历史上狼狈退场。
若她能够说服龙奕,别再做无用挣扎,不如享受当下,也能让靖王一个不再咄咄逼人的理由,让靖王夫妻早日入驻皇宫,靖王愿意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京城混乱的局面才能稳定下来。
对于一个王朝而言,这是好事。
“长安,我是真的想清楚了,不想再做这个表面风光,实则一点也不开心的皇后。我为家人活了二十八年,人的一生很短,或许我应该为自己想想了……若金雁王朝的下一任皇后是你,我相信,你会比我做的更好。”蒋思荷朝她微笑,眼底泪光闪闪。“这是真话。”
秦长安如鲠在喉,心中发酸,不知该作何反应。
“皇上是个守成的君王,可是,他不如靖王杀伐决断、手段狠辣。知道为何地方上迟迟没有动静吗?是因为江南各个有点名气的粮商,全都战战兢兢,听说朝廷跟他们征粮,他们自己尚且没有多大的存货。再富庶的家族,也有家人要养活,一旦朝廷要征粮,他们拿什么来缴?可是皇家之威,不可抵抗。但靖王说了开仓放粮四个字,我想他们全都大松了一口气,又怎么会反对靖王上位呢?在危难时刻,更考虑一个君王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这些都是我的看法。”
“娘娘果然博览群书,这一番见解,丝丝入扣,完全不输男子。”秦长安是真心敬佩和尊重这位朋友。
“不过,我跟他们一样很好奇,全国都缺粮,为什么靖王却能拿出这么多的存粮?我猜,必定跟你这位贤内助离不开。江北蒋家也有几块田地,听闻他们曾经目睹有人拿出收粮多提两成的价格让农夫连夜收割,做出这样决策的人,是你吧。这些稻米早收了几天,运到了可以烘干的库房,就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吃起来也并不会影响太大的口感。”蒋思荷的眼底满是激赏。“宁可有所准备,也不要措手不及,如果这些都是你做的,长安,你的确不该屈就于一位王妃,可以往更高处走。”
“娘娘,任何人都不清楚,这些天我的心情有多复杂——”秦长安的眼神骤然深沉几许,她的嗓音突然有些低哑,每一个字,吐的很艰难。“我很挣扎,不想自己成为破坏娘娘幸福生活的那道裂缝。”
“长安,的确,你的出现,对我的世界而言,是一道裂缝。”蒋思荷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长安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暗暗紧握成拳,她感觉自己一颗炙热的心渐渐发凉,她想要蒋思荷的豁达和释怀,是否完全不可能?
睇着不发一语的她,蒋思荷不由地吞下一口叹息,她徐徐开口。“原本的我,活在一个封闭枯燥的世界,就像是背着一个厚重的壳儿,是你,在我坚硬的壳上敲了一道裂缝,让我看到了真正的阳光,真正的鸟语花香。也让我彻底明白一件事,若想获得幸福,我就必须抛弃这一身沉重的甲壳,否则,我终生都不会感受到真心的快乐。”
问到此处,秦长安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一番话,着实是由蒋思荷说出来的。她的心情异常激动,是她活了二十年罕见的手足无措,明明嘴角有笑,眼底却汇出眼泪。
蒋思荷同样很动容,她的嗓音微微哽咽,眼神坚决又温柔:“所以,让我回宫吧,长安。不过,在我能劝服皇上之前,皇上必须即刻清醒。”
轻点螓首,秦长安从腰际掏出一个圆形瓷瓶,放在蒋思荷的手上,蒋思荷的心如明镜,话说到这份上,她若是继续装傻,就显得矫情了。
“长安,在我被赶到家庙待发清修的时候,你一人出面对付银辉,把大皇子带走,这份情,我绝不会忘记。”蒋思荷垂眼看着手里的小小瓷瓶,越握越紧,云淡风轻地说道。“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皇上似乎一直在针对你,小行宫那趟,你吃了橘子中毒,此事是谁做的,我心知肚明。我绝不会因为皇上是我的丈夫,就失去了该有的辨别是非的能力,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秦长安亲自把蒋思荷送到门口,心里实在万分舍不得,亲手帮蒋思荷拉了拉身上素净的斗篷,眸子里藏不住的关心。“娘娘,小心。”
“你也是。”蒋思荷清冷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眼底泪光再度一闪而逝,她抿唇一笑,清秀的容颜上少了往日的威严,多了人情味。“别送了,外头冷。”
目送着蒋思荷坐上了一顶紫色轿子,缓缓离开了靖王府的门口,秦长安才转身,她的脸上依旧平静,眼底无波,但心中却暗潮汹涌,迟迟不曾平息。
……
大雪终于停了。
在五日之期的最后一日,皇帝醒来了。
“皇后?”他幽幽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有一道藕粉色的身影定定坐在床畔,直到轮廓逐渐清晰,他不由地喜出望外。
蒋思荷彻夜陪伴龙奕,在睡在外室的常辉公公支撑不住打瞌睡的时候,给龙奕服下了瓷瓶里的两颗解药,这一夜,她不曾合眼,从洞房花烛夜见到龙奕的那一面,一直到最近他去家庙想接她回宫的那一幕,全部跟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闪现。
半个多月前的那一场拥抱,她只是被他抱在怀里一瞬间而已,甚至还未嗅闻到他身上的熟悉气味,他就被蛊虫折磨的撞墙……唯有她自己明白,那一瞬间,她惊慌失措,甚至,于心不忍。
她本以为,可以跟龙奕桥归桥、路归路,就当做是寻常夫妻,龙奕早就休了她,她又何苦念念不忘?
可是,他的出现,依旧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掀起了细微的涟漪。
“皇上,是我。”她淡淡笑着,回应。
龙奕的眼底难掩失望,虽然蒋思荷回来了,但还是不曾用“臣妾”这个自称,可见她的决定依旧不曾改变。他不免有点生气,压着嗓子,嘲弄地问道:“你既然不愿回宫继续当你的皇后,何必来见朕?难道你也认为朕马上就要油尽灯枯,没几天可活了?”
“皇上不想见我?”蒋思荷作势要起身,脸上没了笑容,显得有些疏离。“好,我这就走。”
“别,别走——”皇帝原本就气色很差的俊脸,一阵白,眼看着蒋思荷试图离去,他再也无法继续端着天子的架子,喊住了她,或许是因为他喊得太用力,反而气息不稳,紧接着一阵咳嗽。
这样的皇帝,对蒋思荷而言是极为陌生的,不只是因为他一副病容,十分虚弱,还有……她从未见过,皇帝这般真挚地挽留她。
“皇上,我此次进宫,是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可否答应我,看在我们当了十年的夫妻面上,我们推心置腹,无需半点隐瞒?”蒋思荷的神色一柔。
“你问吧,朕一定跟你说实话。”龙奕握着她纤瘦的手,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他醒来之后,似乎整个人精神充沛不少,也不再头痛。
“你是真的还想跟我当夫妻吗?”
“朕亲自去家庙请你,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思荷,或许朕当初的确对不起你,常常忽略你……。”
蒋思荷生生打断了皇帝的表白,她朝他微微一笑,虽然那张脸依旧只能称得上是清秀而已,但因为这一抹笑容,看起来和亲许多。“皇上,我们不谈过去,好吗?”
被她柔和的笑靥所吸引,皇帝心一动,不由地将她的手握的更紧,或许对蒋思荷的感情跟楚白霜的不太一样,他跟楚白霜认识的时候,彼此都很年轻,都是第一次爱恋,当然会热烈些。可是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在这时候发现对蒋思荷的感情,是细水长流,并不轰轰烈烈,但他希望能跟她一起到老。
“思荷,朕从来没有废后的想法,虽然不愿意承认被蛊虫操控,迷失了心智,但的确是事实。朕把你赶去家庙之后,常常对着鸳鸯佩发呆,可是一旦想得太多,整个脑袋几乎要爆炸。朕这么说,并不只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而是想让你知道,朕在被中蛊之后,被银辉那个罪妇操控的时候,绝不是没有半点挣扎过。”
蒋思荷点了点头,这些事,若是皇帝不说,她一辈子也不会知晓。
“朕想跟你过下去,继续当夫妻。”龙奕见她沉默着,心中竟然有了诡异的不安,用尽力气握着她的手,这才发现两人的指尖一样的寒凉。
“可是,我在家庙点香的时候,已经跟佛祖起誓,我不会再当金雁王朝的皇后。”
“什么?!”皇帝眼神骤然沉下。
“当时局面太过混乱,我不知银辉是否还会对大皇子不利,可我又无法离开家庙,只能寄希望于佛祖身上。我想给大皇子积累一点福报,只要他可以健健康康长大成人,别说是皇后这个位子,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可以。”蒋思荷顿了顿,狠下心来,正色道。“皇上,若你是真心想跟我白头到老,我们或许可以跟寻常夫妻一样生活,我不再是皇后,而你,也不再是皇帝……我们在宫外再找个家,相依为命,互相搀扶,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