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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她开口，嘲讽的翘起嘴角，可眉梢也带着悲凉。
沈娅妮心痛了一下，当年她离开D市的时候去看过闵衷，只是在病房外面，闵子瑜瘦成了皮包骨，她当时自己都不想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留了不少钱在医院就离开了。
没想到两年了，再见她成了明星。
她语气里的疏离沈娅妮不是没听懂，她苦笑了一下，搅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说闵衷醒了吗？还是问她为什么会进娱乐圈，她的问候或许或许会揭开她的一块伤疤，还是不问的好。
“娅妮姐。”
她冷漠的面具在倔强的最后崩溃，几步走到沈娅妮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决堤的眼泪汹涌而出，根本止不住，好像这两年来的委屈都要发泄在这一刻一样，她哭的哽咽，哭到无声，哭的妆都花了。
她一哭，沈娅妮就心软了。
拍拍她的后背，沈娅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我哥不在了，他走了。”
沈娅妮浑身一僵，哆嗦着手指推开闵子瑜，“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年了。”她擦擦眼泪，可就是停不下来，“你到哪里去了？我后来想去找你，可是没找到。”
“我去了法国。”想想那时候她身边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心里一定很无助吧。
闵子瑜垂首，叹了口气，轻笑了一声，“我们都是命苦的，半斤八两，我又跟你计较什么，人都不在了。”
沈娅妮听不懂她说的什么，然后闵子瑜让她等会去化妆间找她。
接下来的拍摄闵子瑜的状态一如之前，并没有因为大哭一场而失常。
只是他的经纪人一直跟着她问东问西，就生怕她有什么事瞒着他不说。
她被问烦了，发了脾气，把经纪人赶了出去。
沈娅妮去找她的时候，方圆几里都没人打扰她。
她坐在化妆镜前面，低头翻着东西，问了是沈娅妮敲门就让她进来，然后把一个很旧的手机递给了她。
正好打开的是相册，她翻着看着，发现都是自己。
“这些都是我哥拍的，在他昏迷过去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的，后来他再也没醒过来，我也没能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但是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
沈娅妮放下手机，没看闵子瑜。
“他就葬在沈大哥的旁边，娅妮姐，如果有空，你能去看看他吗？”
沈娅妮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眼底有丝光彩。
她提前下班，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去，没了余妈的家里少了些烟火气，沈旭尧也不在。
她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在D市。
“妮妮，闵衷走了，我今天才知道的，不过我带着念念没法去看他……”
听到连沈旭尧都承认闵衷是真的不在了，心底那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们不都是卧底吗？不是会死而复生吗？
为什么沈旭尧死了一次是假的，可闵衷却真的就死了呢。
“我都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我真不是个东西。”
电话那头，念念呀呀依依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沈娅妮却只听得到沈旭尧压抑着的哽咽的呼吸声。
“你说他如果知道会这么年轻就走了，他会后悔吗？”
会的吧，还没娶妻生子，还没给母亲养老送终。
“他不会。”可沈旭尧的回答却利落干脆，斩钉截铁。
“那你呢？”沈娅妮握着手机，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很紧张。
“我也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沈娅妮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多残忍，他身后有她，有三个孩子，可他的回答一如之前那么果断，他不会后悔，哪怕为了任务死了，永远的丢下了她和孩子们，他都不后悔。
沈娅妮发现最终还是自己失败了，败给了他的信仰。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她扶着额头蹲下身子，心里很痛。
她觉得自己真傻，一直在拿自己和他的信仰去比较，非要从两个里面争出一个谁比谁重要，可其实这有可比性吗？
她发现没有。
这个问题一如让男人回答老婆和母亲同时落水他会先救哪个一样的无聊。
她落寞的走在空荡的房间里，浑浑噩噩。
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她突然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退伍的人，还能回到部队吗？”
“可以，年龄不超过最高服役年龄的话可以继续报名参军，或者也可以特招入伍，只要足够优秀就有机会，怎么了？你有朋友要回部队？”
沈娅妮了然，“彦淮，我妈是不是后天出院？”
“嗯，你要是忙不回来也没事的，对了，余妈是不是回老家了？念念你怎么照顾的？请了保姆？靠谱吗？”
布彦淮的问题刚问完，沈旭尧就回来了。
“挺靠谱的，别担心了，后天我会回去的，你跟妈说一声。”
挂了电话，沈旭尧放下念念，小姑娘举着芭比娃娃走向沈娅妮，“妈妈。”
她扒住沈娅妮的大腿，她一把将她抱起亲了亲。
念念以往每天的头发都梳的可好看了，可梳头发大概太为难沈旭尧这个大男人了，她的一个冲天揪都扎的乱七八糟的，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瘫在了额头上。
“我今天看到子瑜了。”
沈旭尧刚走近她，她就开口说道。
“在哪儿看到的？”
沈旭尧和她一样都是从来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什么小鲜肉小花旦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自然不知道闵子瑜成了什么明星。
“她接替唐弯弯成了花漾的代言人，今天在公司看到的。”沈娅妮沉吟了一声，“小姑娘变了很多。”
换谁遭遇这种变故，都会变的吧。
沈旭尧拧着眉，“有空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沈娅妮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唯一能替闵衷做的，大概就是替他照顾好这个妹妹了。
而此刻闵子瑜却已经到了他们楼下，即便是全副武装，都没人能认出她来，可她不知道依旧有狗仔跟着她。
狗仔是个女生，躲在小区门口停的一辆面包车里低头翻着这几天跟踪闵佳希拍的照片，突然翻到了一张沈娅妮的。
她感觉眼熟，突然一拍脑袋，眼睛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