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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们，我们已经完了。”
程北脸上那薄如蝉翼的轻浅笑意，落在萧谨南眼里，变得比刀刃还要锋利，刺痛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男人眉头蹙起，绷紧了唇角不悦道，“你说什么胡话！”
“胡话？”程北重复着这两个字，明白了男人又想趁机糊弄过去，她边点头，边挑明了说，“我要和你分手，听懂了吗？”
“程北！！”
萧谨南忽然提高了分贝，程北猝不及防被吓到，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怎么？”
“我……”
男人却像是噎住了，他直直地望进程北的眼底，发现那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连怒意，都不肯施舍给他。
萧谨南的心脏，空落落地泛着疼，面对这样的程北，让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他的喉结滚动，一时竟有些口不择言，“我……我一时糊涂，不该怀疑你。是你救了素素，我却以为你……”
“以为我想要杀了白素？”
她打断，无语地笑出声来。
素素，又是素素……
这个男人，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确实，我有这个动机嘛，而且你当时进来的时候，我的手又正好放在她的脖子上……”
程北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谨南微愣一下，怎么隐约觉得，她这是在为自己说话？
心中燃起了一丝丝希望，萧谨南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如果我看到白舒的话，我一定不会……”
“你也说了，如果。”程北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声音刺刺的如同针扎，“如果她并不在场呢？如果白素昏死过去，没办法说出实情，你会怎样？是不是也想掐住我的脖子，狠狠地报复回来？”
“我……”
程北看着他，眼神无比犀利，“别告诉我，你没有这样想过。”
萧谨南沉默了，他明白再解释也是无力回天，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握拳坚定地吐出一句，“……我是不会伤你的。”
程北听罢掀了下嘴角，“呵，谁知道呢。”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你的人，往往伤你最深啊……
你的确是没有对我动过手，可我的心，为什么痛了呢？
程北闭了闭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手被萧谨南握住，她睁开眼，一时间忘了反抗。
“不要分手……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分手……程北，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样低声下气的萧谨南，自己何曾见过。
但程北不明白，他在挽回什么呢？
在见识了他那比魔鬼还要残忍的行径之后，他凭什么认为，她还会傻傻守在他身边不肯走？
凭那一点不像话的爱情？
好笑不好笑，自己又不靠那个活……
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爱情？
萧谨南心心念念的，不是只有白素么。
那自己给他机会，放他自由，男人应该很高兴才是，可他又为什么不要这份成全？
一副隐忍的低姿态，搞得好像是自己抛弃了他。
还是萧谨南觉得，由他开始的感情，就一定要由他来结束？
程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估摸着万花丛中过的萧爷，没被女人甩过？
当然白素是例外，对白素，他怂得连告白都不敢。
程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萧谨南不让，像个小孩子一样，牢牢抓住那颗快要漏出口袋的糖果。
然而他忘记了，其实那颗糖果，从来就不属于他。
程北不再强挣了，她挽起一抹冷笑，反问道：“萧谨南，你是不是觉得，你稍微示个弱，装个可怜，我就会心软？”
男人的脊背一瞬冷硬，握住她的力度，不由更紧。
“我不是……”
程北啧了一声，蹙眉，“你还真是刷新我的认知啊。不过抱歉，我没那么圣母。你越纠缠，我只会觉得你越碍眼……”
她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仿佛强酸一样，倾倒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他痛得青筋暴突，不得不松开了力道。
萧谨南终于意识到，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不管是真心道歉，还是主动认错，抑或是竭力挽留，看在程北的眼里，通通都是错的……
从前那个豁达体贴，又爽朗懂事的女孩儿，去哪里了呢？
——被他弄丢了。
是被自己，弄丢了啊……
程北见萧谨南又不说话了，重新按下电梯的按钮，“对了，我还有一些东西要问你拿。”
“什么？”
男人抬起头，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脸颊偏到了脑后。
他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这一巴掌，是替娆娆打的！”
程北忍着疼，音都破了，但她马不停蹄地扬起了另一只手。
“啪——”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
然后连着惯性，程北又抽了他一下，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这三个巴掌，一个比一个的力道小，仿佛代表着她向他讨要公道的决心。
沈娆那件事是程北最不能容忍的，自己所受的委屈也算勉勉强强撒完了，而这最后一个——她忽然灵光一闪，“白舒的，就当顺带了！”
好聚好散？
从他把人命视为草芥的那一刻，就不存在好聚好散分手这一说！
电梯门开了，程北挤开萧谨南，往里走去。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脸颊红得像是充了血，和她肿起的掌心有的一拼。
程北收起拳头，在门合上之前甩给他一句忠告，“萧谨南，我真心拜托你别再祸害别的女孩子了，就好好守着你的素素过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