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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晨阳满身冷意的走了进来,还不等皇后行礼,微笑着直接扶着皇后坐好,随意的说了声“起来吧”,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太后与丽妃。
丽妃的脸已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感到体内的热量一点点的流逝,丽妃的的右手撑在椅子上,左手摸了摸身下,伸手一看却是满手的鲜血,忍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楚晨阳刚想呵斥,见丽妃手上的鲜血也是惊到了。丽妃见楚晨阳脸色有所变化,却是跪倒在地,流着泪爬向楚晨阳道:“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了,臣妾唯一的希望没了。皇上即使不在意我,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呀,皇上!”
丽妃身下的鲜血已是染红了裙摆,连丽妃跪着的地板上也是鲜红的一片,在这样的黑夜里,丽妃整个人看过去确实诡异的很。即使楚晨阳对丽妃再没有好感,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却也有了几分不忍。
“丽妃先下去看看太医吧,有什么事,先养好身子再说吧。”楚晨阳依旧拉着皇后的手,表面上虽是关心丽妃,却是明白的说明不管丽妃这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他都不会动皇后一根毫毛的。
丽妃见楚晨阳无动于衷,依旧跪在地上哭求道:“皇上当真如此的无情么,臣妾只是在宫中发现有男女私会,一查之下居然是安王府的丫鬟与护卫。我是担心惊了皇后才会过来问几句,谁知道安王妃一直维护安王府的人,更是出言不逊。臣妾气急了才会上前理论,却不想被皇后推倒在地呀。”
丽妃说完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在楚晨阳眼里尤其刺眼。
想到以往跟安王的恩怨,楚晨阳的脸色微变,双眸闪过一丝恨意,幽幽的看向苏瑛道:“安王妃带个丫鬟来也是无可厚非,不想你居然还带了护卫进来,是觉得后宫中的守卫比不上安王府么?”
苏瑛静静的看向楚晨阳,心中也是明白不管是何时,安王府的精卫始终是楚晨阳心中的一根刺。楚晨阳这些日子的精神都放在明王与李家一族上,自然是忽略了安王府。若是有人给楚晨阳提了醒,再把把柄放在楚晨阳的手里,楚晨阳自然不会放过了。
京都中很多皇族都是有暗卫保护的,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让楚晨阳发现是另一回事,再说精卫又岂是一般暗卫能比。七郎虽然不是精卫的人,在楚晨阳眼里却是没什么分别,现在被人说成与一个丫鬟在这偷情,以后保不定就敢睡皇上的女人,这个后宫不就成了安王府的后院了么?
想到这些,楚晨阳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看向苏瑛的目光也越发的阴暗起来。皇后也是感觉到了楚晨阳的怒意,担心的拉了拉楚晨阳的手臂。皇后刚想说些什么,楚晨阳却是松开了扶着皇后的手,慢慢的走向丽妃,面无表情的将她扶了起来坐在一旁。
皇后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楚晨阳,仿佛不认识一般,只觉得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了。丽妃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满是鲜血的左手拉住楚晨阳的手臂了,右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掌,已是抓起了二条的血痕。
楚晨阳面露不悦,丽妃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马上又被悲伤代替。看丽妃现在痛苦的样子,楚晨阳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丽妃倚在楚晨阳的怀里道:“臣妾一心只有皇上,有了皇嗣之后一直都小心谨慎,若不是觉得他们伤了皇上的颜面,臣妾也不会气不过与安王妃理论,惹怒了皇后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失去的却是皇上的孩子呀,臣妾生不如死呀。”
楚晨阳难得的极为的温柔的扶着丽妃,看向苏瑛的目光也没了刚才的平和,幽幽的说道:“想要偷情哪里都可以,偏偏选在皇宫私会,是故意要向朕挑衅么?这样做,伤的又何止是朕的颜面呢,现在有本事在后宫中偷情,明天不是要刺杀朕了么?安王府有精卫在,的确是不需要将朕放在眼里。”
面对楚晨阳眼中的不善,苏瑛依旧平静的站着,淡淡的说道:“如果皇上已经认定的话,如果我说我们安王府是被人陷害,皇上会信么?若是真如皇上所说是为了像皇上挑衅,又怎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抓到呢?”
楚晨阳幽幽的说道:“你们的心思朕又怎么会知道,精卫是武皇一手创立,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早已是最好的暗卫了。安王手中掌着精卫,自可以在后宫中来去自如,朕自以为后宫守备森严,只是后宫这些酒囊饭袋,又怎么低档的住精卫呢?”
“皇上也说了,精卫只是暗卫,精卫成立之初正值楚国大乱,现在不过是为了保护家宅平安罢了。现在楚国不安,受苦的到底是百姓,精卫再厉害也不过是保国护民罢了,皇上如果愿意放下成见,精卫也同样是皇上的子民呀,万不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苏瑛心中也是明白,楚晨阳想要利用这件事来打压安王府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王已出了京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守好在京都的一切。现在苏瑛的所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安王府,也在向楚晨阳表明,现在的安王府是不会与他作对的。
眼见如此,丽妃不甘心的又一次哭道:“安王妃一向口齿伶俐,难道就凭安王妃几句话就放过他们么?在后宫中偷情可是祸乱后宫的大罪呀,难道真的要他们把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皇上才要反击么?”
苏瑛却是微微一笑道:“丽妃口口声声说二人偷情,只是我们到现在却是连人都没有见到,话也没问上一句。现在大楚正与漠北交战,南越与西陵又是虎视眈眈,丽妃在这个时候一再的挑拨安王府与陛下的关系,也不知是什么用心。若是皇上自己都乱了,又怎么能守住大楚的江山呢?”
眼见楚晨阳脸色松动,一旁的太后不由骂道;“真是放肆,这种话也轮的到你安王妃来说么?”
太后明面上只是训辞苏瑛干预朝政,实际却是再说安王的正妻也敢妄议朝政,想要再一次的挑起楚晨阳对安王的忌惮。
苏瑛心中明白,直直的跪下痛心疾首的说道:“苏瑛只是女子,却也知道大楚的江山是姓楚的!历朝皇朝哪个不是权臣当政致使军权旁落,百姓揭竿而起而灭亡的。历朝历代死于暗杀的皇帝不是没有,只有又有哪个皇帝是在国泰民安的时候被暗杀的?若是大楚繁盛,皇上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楚晨阳眼神闪动,仿佛也是被苏瑛震撼到了。楚晨阳执掌朝政多年,自然也知道分轻重,比起一直在暗处的精卫,李家这个权贵之家的野心也是不小,光看太后与李文这几天的行动,自己也是要提防的。
这些日子即使自己再如何打压,想要短时间将李家连根拔起,也是不能了。苏家也算忠诚,军权在苏家手里自然也可以牵制李家,若是自己一意孤行硬要治安王府得罪,只怕安王会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以苏家对苏瑛的重视,也会牵扯其中,到时候真正得利的就是李家了。
楚晨阳想到刚才是受到丽妃蛊惑,激起了对安王的不满,对一旁的丽妃却是多了几分厌恶。
比起丽妃来,楚晨阳眼前的皇后依旧端坐着,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楚晨阳心中也是有愧,扶着丽妃的手也是伸了回来。
眼见楚晨阳对苏瑛也是没有杀机,丽妃不甘心的苦求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像安王妃懂得这么多,只求皇上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给他一个交代。若不是被那二人冲撞了,我也不会得了皇后的厌恶,更不会失去孩子呀。”
现在的大楚正是用兵之际,以楚晨阳的个性,为了平稳各方势力,不会治罪皇后,苏瑛,却不一定会放过七郎与夏雨。苏瑛眼中的冷意更是浓烈,夏雨与七郎对苏瑛来说,表面上只是下人,只是在苏瑛眼里早已将这二人视为家人了。丽妃胆敢对苏瑛身边的人下手,已是踩到了苏瑛的底线。
丽妃的眼中满是恨意,却是没有一丝的悲伤,想也是对这个孩子没多少感情的。苏瑛眼神微闪,冷冷的说道:“皇后一向体弱,想必皇上也知道姐姐自怀孕之后,饮食与睡眠都不是很好,就凭皇后这轻轻一推,太医也没有来瞧过,丽妃就说孩子被皇后推掉了,未免言过其实了。”
“我…”丽妃还想申辩,苏瑛淡淡的说道:“丽妃嘴上说是在乎与皇上的孩子,出了事这么久,却从未说过一句要找太医看看的话,反倒是姐姐去请的太医。现在太医还没有下结论,丽妃却是口口声声说孩子没了,想来丽妃早已确定还是已是不保了。”
楚晨阳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丽妃毕竟是李文的外孙女,楚晨阳是不可能完全的相信她的。想着刚才被丽妃牵着鼻子走,楚晨阳对她更是厌恶。
丽妃却是被苏瑛堵得说不出话来,夏至已是带着赵太医赶到了。楚晨阳一看是赵太医也就没有说什么,换了别的太医,楚晨阳只怕还不相信,反倒是这个赵太医,楚晨阳还是相信的。在楚晨阳看来,人都是自私的,眼下太后失事,赵太医是聪明人生死又都掐在自己手里,自己是不敢骗自己的。
夏至送到赵太医之后,便站在了皇后身后,与苏瑛互望一眼之后,便冷冷的看着赵太医,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丽妃倒是很坦然的将手放在了桌子上,赵太医颤抖的给丽妃把了一会脉,已是满头的冷汗了,抬头望了眼夏至冰冷的眼神,默默的低下了头。
楚晨阳见赵太医胆怯的不敢说话,却是不耐烦的说道:“赵太医你是嫌命太长了么?朕的脾气你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丽妃到底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能不能保住?”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