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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过耳,文承的眼前迷乱而茫然,那风势从右到左地旋起,似乎旋风中心正来自面前,却又无法准确判定,转眼间空中的污水随着高起的风势反扑回去。
朝阳下是一名握着银色短杖的男孩身影。
只是短杖、校服和他的脸颊都被污水沾到。
刚刚怎么回事?
文承张开眼睛,看向下方又看向妹妹,发现两人都没有沾上污水。
眼前浮现出沈渊灿烂的笑,他在那一瞬收起短杖。
「承哥,看来是我运气不好,都刮我这了啊。」沈渊笑,又走向小竹,「小竹姐没事吧。」
「……别碰我。」小竹退了两步。
「抱歉。」
文承松了一口气说,「好了小竹,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小竹面露无趣地朝哥哥斜眼,又对沈渊吐舌头。
文承这才算放下心来,刚刚那阵狂风似乎表明了沈渊的身份不一般,但不管怎样都是护着小竹的。
而小竹的方案也不错,找一个护花使者帮她挡住追求者。
在校服纷纷穿梭而过的校门口,三人形成了微妙的默契。
「好了,小竹你要好好听课啊。」文承摆了摆手,准备走向高三教学楼。
「可是哥哥我好困啊。」小竹不舍地钻进哥哥怀里。
那就再在我怀里睡会?
「不过上学时间到了。」文承顿了顿说,「打起精神,实在不行就拿书本挡着。」
虽然这招自己用过很多,不过完全是自欺欺人的鸵鸟战术吧。
「不要,趴着睡眼睛会肿。」小脑袋在哥哥怀里蹭着。
分明就是撒娇嘛。
「那就说感冒吧,跟老师请假然后去保健室睡一会。」
小竹躲在怀里动也不动。
「承哥,交给我吧,我会把小竹姐照顾好的。」
交给你才怪嘞。
「谁要你照顾,」小竹朝沈渊做了个鬼脸,又挽着哥哥说,「哥哥,我送送你。」
不是吧,就这么点距离。
「文承。」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文承回头,发现苏濛带着一贯的笑容走到身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也没说什么。
从那欣慰的眼神看,大抵是说,文承你没事就好,看见你真高兴。
我也是,文承握住她的肩膀笑。
而一旁的柳真很快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径自朝教学楼走去。
柳真经过沈渊时,沈渊突然像是见到神明一般地张大嘴巴肃立。
柳真面无表情地瞥了沈渊一眼,接着迈步。
看着文承和苏濛互相温柔地对视,小竹受冷落般地撅起嘴,不过又很快喜笑颜开地走过去。
「苏濛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竹,你们那的情况我听说了,表现不错哦。」
苏濛朝小竹微笑,而小竹像是收到礼物般雀跃起来。
就是嘛,哥哥从头到尾都不夸我一下。
「嗯,谢谢苏濛姐姐陪我看电影。」
随便找个由头表达感谢的小竹歪着头说。
这都是什么啊?文承很茫然地眨眼。
「对了苏濛姐姐,还有一件事。」小竹说。
「是什么?」苏濛很配合地附耳过去。
小竹说完悄悄话后,苏濛很满意地点头,两个女孩又抵着额头一阵偷笑。
你们又在说什么啊?文承扫兴地白了两人一眼。
看着苏濛小脸渐红,又时不时投来秋波,文承大惊。
难道是把看见凯瑟琳洗澡的事情全说出去了?糟糕!
我不是故意的啊!
不过苏濛也没有那么生气的样子。
「对了小竹,没休息好吗?」苏濛拨了拨小竹的刘海。
「嗯,哥哥不让我睡。」小竹说。
「哦?——」苏濛温柔地瞥过来。
「没啊,你别听她瞎说。」文承赶紧解释,「好了小竹,快去上课。」
「这样吧文承,」苏濛挽起小竹,「你和柳真先去上课,我把小竹带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文承扫兴地叹了口气,和苏濛的相处总是那么短暂。
「不啦,苏濛姐姐你陪哥哥啦。」小竹把苏濛推回去,接着将手里的纸袋甩给沈渊说,「走了哦,还有别靠过来。」说完她就离开视线了。
「嗯,」沈渊笑着接过纸袋,又朝文承点头,「那么承哥,苏濛姐,我先走了。」接着跟随小竹身后默默地走了。
目送妹妹的背影后,苏濛突然被文承大胆地环起肩,也没有反抗,两人一起跟上柳真的背影。
话说小竹到底说什么了?
「文承,」苏濛突然抿着嘴笑,「我没那么大饭量的。」
不明所以的文承不再追究这些细节,和苏濛肩并肩走起来。
「对了,那个叫沈渊的……」文承迟疑地开口。
既然和我一样是县级市考进来的……不过还是回头叫小竹提高警惕吧。
「沈渊是委员会在册的风系刻印师,」苏濛边走边说,「父亲在老家做快递员,母亲在饭店打工。」
「你这么清楚?」
「昨天看电影的时候小竹和我说了,所以我才调查的。」苏濛认真地注视过来。
「这么说背景很干净了?」
「文承,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苏濛不紧不慢地说。
果然是细心的女孩,文承心里一暖,也顾不上周围同学的侧目了,拥紧了一些苏濛的肩膀。
「而且,」苏濛说,「而且我在调查回环外信息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
「也就是说?」
世界线仍旧在正确的走向上。
「嗯,」苏濛缓缓点头,「先不管他了,相信小竹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就好。
「你怎么样了?」文承问。
「什么……怎么样?」苏濛不自然地缩起肩膀。
「各方面……」
其实对柳真重新确立誓言到现在,越发无比地想念眼前的女子,尤其是离家很远的时候。
文承望向碧空,看着彼方的世界。
「我……很好阿,文承你呢,刚刚的情况可以具体说说吗?」
「嗯,出现很多疑点。」文承皱眉。
准确的说是很多很多很多话要讲了。
「那么,一边走一边说吧,」苏濛加快了步伐,「按理说你要向柳真汇报的,我们跟上她吧。」
◇
文承将上午遇袭的情况汇报完之后,三人停留在教室门口,里面正在进行喧闹的晨读。
柳真倚在阳台边捏着下巴低头沉思,一脸阴沉。
三人在阳台的身影吸引了教室里的同学们,而三人却没有因齐刷刷的奇异目光而感到什么不自在。
文承将视线落在教室里的时钟,已经七点二十分,迟到很厉害了。
柳真虚眯起眼睛,两根手指搭在嘴唇上,像是叼着烟一般。
「苏濛,你先进去别累着了,」柳真接着说,「我和笨蛋找个安静的地方梳理一遍线索……唔……就天台吧。」
「好,老师那里我去打招呼。」苏濛缓缓离开。
目送苏濛离开后,文承望向柳真。
她的侧脸即使是现在也露出深不可测的阴沉,但还是绝不会轻易表露出什么。
「事态很严重吗?」文承问。
「嗯,」柳真点头,「之所以叫苏濛走……就是不希望她担心。」
看来黑魔王卷土重来了?又或者是新的机械据点?
「你那里有新情况?」文承问。
「准确地说,」柳真看了看眼前雾气未散的窗玻璃,又看回来,
「魔法界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