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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那姑娘如此好看 ,不是怪可惜的!”
伊先生 看着他,深深的笑了笑。
“柳眠那丫头 要长得有她那么好看,本太子早娶了……”
“太子爷这般重视容颜?”
“那是,长得丑的,对着吃饭都吃不下去,有句话不是叫做秀色可餐嘛,嘿嘿嘿嘿……”
九重天。
天牢。
太上老君躺在牢房里,吊儿郎当的摇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干草,她没想到,相节仙君那个王八羔子居然将诛仙剑藏了起来,害她受这无妄之灾,这个王八羔子,她现在是彻底记住他了,天君那个小白脸也真是,将她困在这天牢里,也不知清风那个二愣子炼混了丹没有……
牢房外,传来熟悉的气息,太上老君一个激灵回了神,放下了二郎腿,赶紧抹了几滴眼泪在脸上,安安稳稳的躺着,装的格外可怜。
不久,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苍梧仙君停在了太上老君牢房前,垂眼看着干草堆里身着灰色道袍的太上老君。
“没想到会有一日在牢房里看望老君。”
“仙君……呜呜呜……你终于来看我了……呜呜呜呜……”
“……”
苍梧仙君看着太上老君一副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仙君,这里有老鼠……我怕怕……怕怕……”
“本仙君还记得前些日子老君帮本仙君踩死了好几只蟑螂,老君竟会怕老鼠?”
咳咳咳……
太上老君站起身来,尴尬的笑了笑,这个仙君真是,让她装一装不行吗……
苍梧仙君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太上老君,就见那张明媚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苍梧仙君忙转过身去。
“红烧猪蹄,猪肘子……哇……本老君喜欢……”
苍梧仙君看着太上老君粗鲁的吃像,竟觉有几分憨厚、率真,随即移开了目光,静静的站在一旁。
“老君觉得,诛仙剑去了何处?”
太上老君听着苍梧仙君的话,边吃边思考,“这个王八羔子,等本老君出去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诛仙剑,肯定不在这王八羔子手上了……仙君觉得,诛仙剑对谁有益?”
“自是魔族,不过,魔族已灭,这诛仙剑,怕是不会在魔族。”
“仔细跟着那个王八羔子,自然就知道诛仙剑在何人手上。”
太上老君啃完了肘子,胡乱的擦了把嘴,苍梧仙君看不过去,还是将怀里的锦帕拿了出来,递给了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一喜,抬头冲着苍梧仙君笑的明媚,苍梧仙君愣了一下神提着篮子就转身离开了天牢。
太上老君眨着星星眼,仙君这是——害羞了?
不过,魔族已灭?灭的有点儿太快了……
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啊……
魔族的那个红衣少年她还是知道的,城府深沉似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上神啊上神,你就这样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好吗,太上老君摇了摇头,随即又躺了下去,没有再多想了,身后,却又传来脚步声。
“本老君要睡觉了,没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本老君,有事更不要打扰本老君……”
牢房前,脚步声停了下来,也不知是听见了太上老君的话,一直一言不语,沉默无声。
太上老君悠闲的闭上眸子,鼻尖却闻见那丝久违的气息瞬间清醒了过来,手指有几分颤抖。
身后的人还是不发一言。
太上老君转过身来,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太上老君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久久回不过神来,眼眶,有些酸涩。
“这是天界,你……不该来的……”
面前的人听着太上老君的低语,吸了吸浓重的鼻子,垂眸看着她灰色的道袍,缓缓开了开口,“你忘了,如今天君拉拢衡芜,早不是以前的局势了……”
“是啊,瞧我,我都忘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太上老君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牢房前,明媚的面容沉寂了下来,眼角透着不相符的忧伤,太上老君看着这张如往日般美艳的面孔,眼底落寞神伤。
“衡芜艰苦,但是比天界自由,我不后悔往日所做的一切。”
“阿街,你还……怨我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若还怨你,便不会来见你了,说吧,是不是找回诛仙剑,你就可以出天牢了?”
太上老君看着面前的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她美艳的脸上比之以前多了分成熟,她的小妹,真的变了……
“这件事有几分复杂,我不愿你插手。”
“你不说,我也会插手,诛仙剑被相节仙君藏起来了,不知在何处,是吗?”
“是。”
“那好办,只要盯住了相节仙君,不怕找不到诛仙剑。”
柳街看着面前许久未曾见过的太上老君,微微笑了下,转身便离开了天牢。
太上老君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叹息了一声,随即又躺了下去。
天牢外。
苍梧仙君拦住了柳街的脚步。
柳街站在原地,看着苍梧仙君恬淡温柔的面容,昔日她不明白暴躁粗心如同汉子般的姐姐为何会喜欢这个忧郁且弱不禁风的仙君,如今算是懂了,姐姐身为阶下囚,能有一人不离不弃,是一种幸运,姐姐她,没有看错人,柳街看着戒备森严的四周,勾唇笑了笑,她发现,这个仙君与那个男人般,身上皆有一种温润的气息,很是舒服,柳街回过神来,原来,深爱一个人,看每一个不同的东西,都能找到与他相似的一点,伊泛啊伊泛……她要如何是好……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交给本仙君就好!”
苍梧仙君无视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拦意。
“正巧,她也那般对我说。”柳街双手抱胸,饶有兴味的看着苍梧仙君的好看面容,“看来她死缠烂打了那么多年,也是有回报的,仙君,她那年曾对我说,她是大荒山里不通人事的石头,刚好的你,刚好的从她身旁见过,让她的世界里下了一场大雨,从此只愿一心一意的追逐着你!仙君,你若有情,请不要辜负她!”
苍梧仙君听着柳街说的话,眼眸低垂,一袭蓝色的衣袍在空中飞舞,他没有回答。
“仙君,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告辞!”
柳街看了苍梧仙君一会儿,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但还是转身走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强求不得。
人间。
京城。
太子爷带着小鲜丹,又浩浩荡荡的跑去了隔忧楼,无奈在街上时不时的就能瞧见与伊先生有几分相似的背影,太子爷着实没那个胆量再去了。
小鲜丹站在太子爷身后,想着伊先生真是太子爷的克星,这只孙猴子,终于遇见了如来佛。
大街上人潮汹涌,太子爷与小鲜丹寻了酒楼坐了下来。
小鲜丹居高临下看着四周,瞧着一头戴白花的老婆婆一阵儿笑。
太子爷狠狠敲了下小鲜丹的脑袋,瞅着街边和蔼慈祥的一对老夫妻,桃花眼很是温柔,“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小鲜丹,不要耻笑任何人,别丢了本太子的教养!”
小鲜丹摸着肿了个大包的脑袋,只得点头说是。
太子爷坐了一会儿,心里不怎么痛快,便带着小鲜丹去了伊先生的小岛。
竹屋里。
伊先生泰然自若的练着字,一袭青衣儒雅温润。
门外,传来一丝柳叶香,伊先生微微蹙了一瞬的眉头,便继续练着字,没有多余的行动。
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伊先生没有回头,她从来都是推门而进,从不会敲门。
“伊泛。”
柳街走到他面前,闻着淡淡的书卷香,顿时心旷神怡。
伊先生神色如常,只是微勾的眉头闪过一抹不悦,他生性不喜与人亲近,也不喜他的名字从她的口里叫出,但与生俱来的良好教养让他没有多加计较。
“柳姑娘有何事?”
柳街看着他淡淡的神情,心里虽受伤但面上依旧笑的美艳,“你会在人间呆多久?”
“抱歉,柳姑娘,无可奉告。”
伊先生收了笔,垂眸看着自己的字,眉目温雅,如片片竹叶摇落,清新脱俗。
“伊泛,我想求你一件事。”
“柳姑娘请说。”
“你与我……实在不用这么客气……我不管那个太子爷是不是陌风越,都请你,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那张脸,会让人生疑的!”
“为何?”
“那个小娃娃,是因为我,闯破了仙魔界,你就当我是愧疚吧……”
“柳姑娘,太子爷是秦襄,确实不是陌风越!”
伊先生看着柳街美艳的面容,温润眸子下过雨般的清透,但在柳街眼里,好似有万千繁星在闪烁,发着耀眼的光芒,让她移不开眼,整颗心又开始砰砰直跳。
“但愿吧……”
伊先生看着柳街含情脉脉的眼眸,蹙眉转身,正欲开门离去,就看见了推门而进的太子爷。
太子爷也没想到,他又会看见这么尴尬又诡异的场景,那黑衣女子满面春光,伊先生一脸冷若冰霜,咳咳咳咳……
“伊先生,学生又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呵呵呵呵……”
“太子爷莫要多想,伊某与柳姑娘只是朋友关系,柳姑娘自便。”
多少恋人都是由朋友发展来的……太子爷没敢多言,最后瞅了一眼屋中女子震惊的美艳容颜就被伊先生提着出了小岛。
柳街听着伊先生淡淡的声音,看着他们一同离去,独自黯然神伤。
伊先生与太子爷寻了一出酒楼坐着,酒楼依山旁水,风景秀丽,楼下百姓来来往往。
“伊先生不管那位美女姐姐,这样子好吗?”
“本是不请自来,伊某不喜与人相处。”
那本太子是不是人?
太子爷听着伊先生的话,瞅着他不咸不淡的表情,觉着伊先生不怎么待见那位美女啊,这就怪了,那么美的女子也不喜欢,是他的话不知有多幸福……
“伊先生,你让本太子答应的事,到底是什么?”
“这事儿不急。”
伊先生点了一壶茶,给太子爷倒了一杯,兀自喝着,太子爷瞅着桌上的茶壶,这伊先生也是个奇人了,来酒楼不喝酒反喝茶,是不是找错了地儿。
太子爷瞅着伊先生温润的容颜,又被楼下一对老夫妻吸引了注意力,这对夫妻,不是先前他与小鲜丹看见的那对吗,太子爷瞅着那对老夫妻相扶相携,背影温馨,笑容恬淡却深情,不由一阵愣神,那对老夫妻已经很年迈了,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间,他们对彼此的每一秒,都是温柔。
“年轻的夫妻,可以吵闹,可以分离,也可以各奔东西,不见彼此,但年老的夫妻,生命枯竭的只剩彼此可以依靠。”伊泛喝了口茶,顺着太子爷的视线看下去,眼底是漆黑的一片,浓重压抑,他静静的看着,许久才开口,“太子爷,你若见过那样一种眼神,就会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对于他们这样的老年夫妻而言,每一次注视,都可能是永别。”
“伊先生你,似乎有感而发……”
“人生有许多错过,究其原因,怕是有缘无分,太子爷,你若深爱一人,才懂相扶相携的到老,有多珍贵……”
太子爷听着伊先生的话,觉着喝的是茶,却有一股酒味儿。
“看来本太子这辈子,只有孤独终老的份儿了!”
伊先生看着楼下那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老夫妻,收回了视线,听着太子爷的话,摇头轻叹。
“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煮红豆,本太子想的是声色犬马走天涯。”
太子爷喝了杯茶,没发现伊先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海般深邃、复杂。
忘川。
清流女君独自一人站在忘川河畔,远方,意料之中有一紫衣女子出现。
那紫衣女子手持与她衣衫相近的紫色油纸伞,伞下看不见容颜,倒是红唇素淡得很,紫衣女子慢慢走近,站在了清流女君身后。
“牧广陵?”
清流女君看着她,眼神淡淡,两人都是一身紫衣,不过清流女君一袭紫衣干练无比,倒没有一代上位者的威严,仪式,更显随意,而紫衣女子一袭紫衣,倒是看着高贵优雅,各有千秋。
“正是。”
紫衣女子轻声应答,不卑不亢。
“你的来意,本君似乎猜到了。”
“那女君的意思是?”
“明哲保身。”
清流女君淡淡回了句,转身就想离去。
“这么些年了,你可有他的消息?”
紫衣女子手持油纸伞,手指握的极紧,明显有几分急切。
“他?”
清流女君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紫衣女子。
“晚泉上神。”
紫衣女子静静说着,风里透着几丝灼热,清流女君看着她素淡的唇,有点愣神。
“晚泉……牧广陵姑娘,你找晚泉,所为何事?”
清流女君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她,望着她的唇,她闻到了觊觎的味道,随即眉眼带了几分冷意。
“女君若没有上神的消息,牧广陵告辞。”
“晚泉是没有情的,你我,都不在他的心中!”
清流女君说完这一句,看着紫衣女子的身子停顿了半瞬,随即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那个男子,何时才会出现……
水秋果悄悄的站在彼岸花丛中,望着两个女子黯然神伤的离去,不由也垂下眸子,叹息了一声。
自古情字误人,果真如此,她算无遗策的姑姑,也是栽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晚泉上神对自家姑姑,以礼相待,终于礼,止于礼,上神的眼里,只有冰霜,没有情欲,他风华绝代,却也高不可攀,姑姑,是走不出来了……晚泉上神是伟大的神,却不是一个寻常的人,他的身上,没有爱情……
“颜洛泱,不要让我如同姑姑一般,可好?”
水秋果一阵怅然若失,久久回不过神来。
牧广陵出了忘川,并没有回妖族,而是悄悄去了天界。
九重天。
诛仙台。
牧广陵慢慢朝诛仙台走来,不经意间看见一道灰色人影一闪而过,牧广陵随即加紧了脚步赶向诛仙台。
诛仙台上,并无异常,牧广陵手执着油纸伞,垂眸看着诛仙台里,戾气万千,随即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我来了,你快出来,天界戒备森严,我不可久留……”
牧广陵站在万千戾气之中,看着翻飞的流光,一声大喊,不过许久,并没有人出现,牧广陵有些疑惑,翻飞的流光中,一股气息四处漂浮,牧广陵嗅了嗅,大惊失色,这气息,好生熟悉,倒像在哪里闻见过一般,“魔气,混杂着仙气……”
等等,这气息,冷冷的,带着琼花的香气,极地的冷香,难道是,牧广陵握着油纸伞,震惊无比,怎么可能……
晚泉上神来过这里,为何,是为何呢,难道发现了他,不不不……这个上神一早便知道……
牧广陵站在原地,感受着呼啸而过的戾气,快要穿透她的身体,她听仙人们提起过,一旦有人跳入诛仙台中,会瞬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除非那种修为极为高深的,会留得半条性命,昔日她的祖先,便是跳下了这里,灰飞烟灭,上神的修为,到底是有多高深,能在这诛仙台里来去自如,不伤分毫……
“这几百年,上神,你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