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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没有走 多久便到了禅房,在门口的正厅内便瞧见武太傅同国子监的一班人也在此处,见了进来的一行四个人也是颇为惊奇,没想到这四人会组团前来。
武太傅眼明手快地先 给李瑾和李梵音行了礼,四人一番表面之言倒也和乐融融。在人前李瑾表现得十分谦逊得体,秦婉婉不敢太过亲昵却也站在李瑾身后几步的距离,较裘彩撷与李梵音来说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同太子更为亲厚一些。
圆拂见状道 了声“阿弥陀佛”,这才开口,“既然几位都是相熟不妨再次休息片刻,老衲这边差人送上茶水。”
这个当儿他也没忘记叮嘱小徒弟差人将医律堂的师弟唤来替太子医治伤患,小弟子领命而去。这会儿同这个小和尚擦肩而过跑进来的恰好是裘彩撷识得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和尚,他脚下如有疾风没一会儿功夫便从门口跑到了内室。
“方丈,山道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去路,众弟子正在推那块石头若是天黑前推不动恐怕得等待外头的人来支援了。”
和尚这话一出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只是挡了路的事情没想到合寺里僧人的力量尽然还不一定能推得动,岂不是意味着这么大一群人都要被困在天龙寺里了?如今距离监生考核不过数日,若是因此错过了这么大一班人可不就全部耽误了?
圆拂赶忙安抚道:“皆因为前几日寺中一半僧人由老衲的师弟圆真带领外出云游,暂定是这两日要回来。现下寺中人力不足,到时候师弟赶回来了合众人之力必定可以推开那石头的。”
武太傅闻言略一思忖便赶忙道:“若是人手不足那么叫上这班学生一道试试吧,兴许聚集了这蚍蜉之力便可以撼动大树呢?”
裘彩撷闻言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是她着实不想看着李梵音去做那出卖力气的事情。
圆拂也不拒绝,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太傅,二位殿下,不如先同老衲一道去瞧一瞧,毕竟学生们的体格尚不如天龙寺中的小僧,能不能撼动且先探看一番再决议不迟。”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不过李瑾倒是婉言谢绝了,也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这一身伤尚隐隐作痛恐在人群中也使不得气力。于情于理于身份而言,众人也没有理由叫太子与他们一般卖力气。
见此状裘彩撷便也不客气地要求李梵音也留下来,这厮自然不同意,委委屈屈地皱了一对秀气的眉毛瞧她。
“阿彩,我也不使力只是同你们一道去看看罢了。”他是想跟着裘彩撷,如今情势不定裘彩撷又不是那种心眼儿多的人。只是但凡表明了心际,李梵音好似再也不能同以前那般板着面孔置她的心思于不顾。
裘彩撷自然考虑着他的话,倒是方才跑出寺门的时候看大了巨大的扬尘,李梵音若是去了里头恐怕丢了半条命去。她复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别去,就同太子一道待在这儿吧,兴许马上大伙儿就推动了可以下山了哦。”
被点了名的太子忽然觉得背后一冷,想到皆是是他同李梵音二人大眼瞪小眼巴不得他这会儿就说服了裘彩撷将这个丧门星带走的好。他瞧瞧用余光瞥了两人一眼,正好裘彩撷是背对着他的,他便有些肆无忌惮地瞧着裘彩撷那梳着总角的发髻。
真是个无趣的女人,连身材都死一块平整的木板,同她的表姐秦婉婉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他轻声嗤笑了一下,尚不能理解这李梵音究竟瞧上她哪一点,总不至于仅仅为了一张脸吧?
不过这张脸……李瑾朝侧面走了几步,这般便可将裘彩撷大半张脸收入眼中。他瞧得仔细,从她眉眼分明的眼睛顺着上翘的眼角到那有着微微驼峰的挺翘鼻梁,饱满的小嘴一张一合好似在奋力说些什么,李瑾连她面上那细微的绒毛都没有放过。小小年纪却依然绽放出青涩的美貌来,若要说李梵音单单为了这张脸先将人定下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若干年之后也不知是个如何姿色来?
那种浑身寒颤的感觉又来了,李瑾敏感地一环顾便撞入了李梵音带着冷意的眸子。想到之前他在国子监中的那一番话,李瑾不但没有接受这警告似的眼神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本来依着他对女人的了解,一个世子一个太子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李梵音容貌出众貌比潘安又如何?可及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用眼神挑衅着李梵音:如今已然有了秦婉婉这般前车之鉴,那么多一个裘彩撷又会如何呢?
李梵音果然被他挑衅得面容冷峻了起来,正待要同他有一番对峙眼前突兀伸过来一直细白的手掌,原是裘彩撷见他半晌没有开口便在他跟前显示了一番存在感。
“怎么了?好好说这话都能走神呢,是真的累着了?”
李梵音的神情当即软化下来,又有些委屈的模样,“不累,我同你一道去看看,来。”
那边的武太傅同圆拂方丈也谈得正好妥当便组好了学生队伍要往山下去,李梵音见状赶忙拉了裘彩撷左臂进入队伍中去,这下算是彻底断绝了裘彩撷开口的机会。
李瑾狠狠地盯着李梵音离去的背影,这会儿他倒有些嫉妒起李梵音来了,凭什么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便能对他这般上心?李瑾好整以暇地瞧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子,见她没有跟着队伍离去便双手抱胸奇怪地挑着一方眉毛问道:“你怎的不一起去?”
秦婉婉自然不想同这些人去那杂乱肮脏的地方,更何况此番去是要卖力气的。先有巨石坠落之事现下也难说不会有别的石头块落下来的可能,万一砸伤或者砸死了可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她整了整颜色,面上是挥之不去的担忧之情,“婉婉担心殿下的情况,那医律堂的僧人也不知何时过来,婉婉在还能照拂殿下一二。”
“呵!”李瑾冷笑一声,转身找了个堂正中的位置坐下,点了点秦婉婉,“你过来,替本宫泡杯茶。”
“是。”秦婉婉微微垂着头应承下来,顺从地走到李瑾的身侧俯下/身的时候不单单展示了那一段优美如天鹅一般的颈项更是有意无意泄露出胸口的一抹春意。
李瑾不动声色。说起来他自己给自己的定义里绝对是一个多情但绝不至于好色的人,否则那些爬上他床的宫女岂不是都能从东宫排到午门口了?只是这昔日叫他追求叫他讨好的佳人成了如今一个奴颜媚骨的婢子,这和宫里那些宫女又有什么不同?
他只觉得伤口复又隐隐作痛起来,李梵音也好,裘彩撷也好,秦婉婉也好,今日好似都联合起来同他作对一般。他只希望这山路尽快通畅,好叫他早日离开这个叫他一刻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话说裘彩撷这一头,众人出了寺门之后裘彩撷才发现那扬起的尘埃早就已经完全落定了,这会儿站在高处往下眺望便可以隐约看到灰衣僧人如小小的蚂蚁一般聚集在一起,而他们跟前是一块比所有僧人加起来还要巨大山一倍的石头。
说是块巨石倒也不至于,其中是有一块石头大得很,只是其余的碎石落石也很多,这才叫这一条道路被压得严严实实。
圆拂朝密集处指了一下,武太傅便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再加上这二十来个学生就可以撼动的东西啊。况且他现下带的这些学生到都是些有身份有头脸出生的孩子,若是在那处出了些意外往后且无法向朝中大元交代。
“方丈,可有其他法子?”
不待圆拂开口,李梵音接过了话头,“这巨石或许还不是最主要原因,那些散落的石块才是,不单单封住了道路还叫那些僧人没有办法有个站立处自然是撼不动了。”
圆拂捋了捋胡子,“世子此言在理。”
武太傅本就未将李梵音当做自己学生看待,一是他来的时候年岁也大了,二是天家那里也交代了无非是给李梵音个立命正身的出处,哪里需要他真才实学。
“依着世子的意思,该是如何?”武太傅这会儿倒是不耻下问。
“着人将碎石先搬开吧,大一些的石块可以取个烽燧凿开了来推,无非是时间问题。”李梵音言尽于此便领着裘彩撷后退了一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裘彩撷倒是干劲十足想要到最前线去瞧瞧情况,被李梵音一把扯住了手臂。她一回头便见李梵音满面虚弱的模样,顿时也不好说什么。
武太傅环顾这一班学生,有好些个人面上已然出现了不情愿之色,有几个倒是老老实实一副听君安排的模样。饶是这般,他也不好真叫人去搬石头推石头干些苦力活,于是便又为难地瞧向圆拂方丈。
后者宽厚一笑,“太傅,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