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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看着公孙曦之瘆人的眼神,不由得腿肚子发软。这些年,公孙曦之从没有正眼看过她,要不是有了羽林这个庶子,早被冷落到相当于皇宫里的冷宫了。
母凭子贵,自从有了羽林,李姨娘这个乌鸦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但,她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这点,公孙曦之看得非常清楚。所以,他用眼神告诉李姨娘适可而止,万万不要得寸进尺。
看到公孙曦之对待李姨娘的态度,以及对墨儿有所失望的表情依旧掩盖不住疼爱墨儿之心,看来墨儿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是一半时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
虽然,自己刚才被公孙曦之呵斥了几句,但,这也迎合了姜淑环的心意、也给公孙曦之一个没有落井下石的印象。这次,自己是加分的。赵姨娘对自己这次下的赌注非常满意,而且自感刚才的表演还是非常到位的。
“不…不好…好啦……不好啦……”玉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她全身如同落汤鸡一般,进到听涛堂后将地面洇成一片水渍,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什么不好了?有话好好说,你哭什么?”公孙曦之不耐烦地呵斥道。
“墨…墨儿小…小姐……”
“快说啊,墨儿怎么了?”姜淑环惊恐地问道。
“小…小姐她…她…精…精神…恍…恍惚…掉…掉到湖…里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公孙曦之几乎喊了出来,姜淑环立刻昏倒在座椅上,只有李姨娘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欢天喜地之色,赵姨娘瞬间在眼眸里是一喜,然后迅速地转化为悲伤之色。
她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小…小姐,她…她掉…掉到湖…湖里了!”玉儿被吓得依旧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公孙曦之暴怒道,“你不去救小姐,跑到这里干嘛?”
“奴婢和秀儿下水救了,可惜我们都不会水,不敢到水深的地方寻找。无奈之下,秀儿让奴婢过来请老爷,她现在还在水里寻找小姐呢。”玉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老爷一生气将她杀了。
“快!快!快带我去,一定要找到墨儿,一定要救活她。”公孙曦之话音没落,人已跟着玉儿向外面跑去。
“翠儿、菡儿,快…快…快搀着我……救…救墨儿。”姜淑环目光呆滞,已经说不了整话,但思维还没有完全混乱,救活墨儿是她唯一的信念。
公孙曦之在玉儿的带领下,一会儿就赶到了后花园。
远远望去,有数个人影在忙碌着。待到近前,只见墨儿平躺在地上,她紧闭双眸、面庞没有一点血色,长长上翘的睫毛还挂着水珠。一个身穿褐色长袍、面戴铜色面具的男子正在为她施救,夏侯英尴尬地站在一旁,眼眶里噙着泪水、眼睑内像充血一样的红色、眼底满是嫉妒的眸光。
原来,天昆阁主在贴身侍卫王永富的陪同下离开公孙国公府后花园后,没走多远他又将身体里的真气卸下平稳地落在地上,心中惦念墨儿让他有了转回去再看一看的冲动。于是,运足身体里的真气,脚底一蹬向公孙国公府后花园飘然而去。
刚刚落到相思亭上,便听到秀儿大声哭喊着墨儿的名字,以及看到墨儿在湖中胡乱扑腾的身影。天昆阁主心道不好,又是轻轻地的一点脚下的台阶便落到小湖边飞身跳下湖中。
夏侯国公府有人密报到夏侯世子处,东宁王殿下私下带着聘礼到公孙国公府下聘。夏侯英心道,他这里还没有来得及上朝向皇帝奏本,以给慕容天一一个锻炼机会的名义让他随着自己到边关督军,达到将他调离都城的目的。
没想到这个慕容天一却是先声夺人,如此神速地向国公府提亲,真是色胆包天。夏侯英心中挂念公孙羽墨,便来到公孙国公府,并由密探带着自己来到后花园。
夏侯英到达小湖边的时候,公孙羽墨已被佩戴着铜色面具、身穿褐色长袍的人救起,正在进行抢救。看着他匍匐在墨儿小姐的身上,心中甚感不快。他急急地拉住铜色面具的胳膊,并喊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趴在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身上,还不赶快下来。”
正在对公孙羽墨进行抢救的天昆阁主抬起头,从面具上的缝隙中喷出不屑与杀气,一甩手将夏侯英拉住他的手甩开,嘴里发出震天的声音,“你觉得是墨儿小姐的生命重要,还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重要。你躲开,不要挡着本阁救人。谁挡本阁,本阁杀了谁!”
夏侯英被褐色长袍的气势挡住,同时也因他抢救墨儿小姐的缘故,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尴尬地看着他匍匐在公孙羽墨的身上,口对口的进行人工呼吸。
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被陌生的男人对着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墨儿的名声!蓦然,公孙曦之怒从心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起褐色长袍,不容置疑地说道,“怎么又是你?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国公,我是在抢救墨儿小姐的生命,不是占他的便宜。”从天昆阁主铜色面具的缝隙中显现的是有些发窘的眸光。
“若是这样,你可以躲开了,由老夫这个做父亲的来做!”
当公孙曦之匍匐在公孙羽墨身前的时候,她慢慢地睁开眼帘看着贴近自己的父亲,嘴里喃喃地说道,“父…父亲,我…我只…只是…轻轻…推…推了她…她一……一下……,我…我真…真的没…没有害…害妹妹……,您…您…为…为什么不…不肯相…相信我……”
“墨儿…墨儿…我可怜的女儿……快…快…叫…叫…大…大夫……”随着哭声,姜淑环踉踉跄跄来到小湖边,跪在公孙羽墨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苍白的面颊和还淌着水珠的黑色秀发,泪如泉涌。
“母…母亲,我…我……”公孙羽墨话没有说完,头便向一旁歪了下去,静静地合上眼帘。
恰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落向公孙国公府后花园,瞬间湖面之上被耀眼弧光照射得白茫茫一片,刺得人们不得不闭上眼眸,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极亮的弧光在白茫茫的水面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发出耀眼光芒的水光体,而后向岸边迅速移动最后笼罩在公孙羽墨的身上,她的身躯在水光体里逐渐模糊,突然水光体拔地而起冲向蓝天……
小湖岸边,发出一阵阵让人心碎的哭声,墨儿,我的女儿……墨儿小姐,你怎么能……
“老…老爷,秀…秀儿还…还没…没上来呢!”玉儿向四周找了半天儿也没有看到秀儿的身影,急的她立刻向公孙曦之哭道。
天昆阁主刚要再次下湖,被夏侯英一把拦住,“你刚才已经消耗了很大的力气,还是让我来吧!”说完,没等他回答成还是不成,便一个猛子扎到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