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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翡翠说宁皇后等了一天,苏婉不由弯了弯唇角,看了眼显德帝,却没有说话。
她跟陛下一起去了西苑,皇后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就算要谈两位皇子的婚事,也不用急于一时吧!这么着急地想要让陛下过去,要说没有猫腻,她才不相信。
至于皇后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一来,勤政殿本就不适合后妃过来说话叙旧,就算嫔妃送汤汤水水,也会立刻就走,不会久呆。二来,这里还有皇贵妃,来拜见皇上可以,却不能纡尊降贵地来见皇贵妃。
她是想要跟皇上说些重要的私密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更不想皇贵妃在一旁碍眼,所以,还是在坤宁宫比较妥当。
苏婉都能察觉到不对,显德帝就更加不可能注意不到。
更何况,在显德帝眼中,别人等着自己实属正常,这句话打动不了他分毫,便说道:“既然皇后已经等了一天,再多等一夜又何妨?今天天晚了,朕不好过去,退下吧!”
“陛下……”翡翠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想到来之前,宁皇后说务必让她将陛下请过来,否则,就将她贬为做杂役的宫女,永远没有侍奉皇上的机会,翡翠一下子就着急了,忘了皇上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竟是还想再劝说。
却不知,她刚才的那番话,已经令显德帝不满了,现在无疑是火上浇油。
翡翠话未说完,就被小太监给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拖出了勤政殿之后,杨永才拿着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们亲自将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押送回坤宁宫,就说陛下说了,让皇后娘娘好好管教手底下的宫女,这么不懂规矩,下一次直接乱棍打死!简直丢了皇后娘娘的脸。”
两名小太监应了一声,果然硬是拖着翡翠去了坤宁宫,路上给了她不少苦头吃。
坤宁宫里,宁皇后和慧心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宁皇后坐在宝座上,不时翘首以盼,眉宇间带着几分焦虑和不安。
而慧心则是站在一旁,看上去却是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精致,衣衫亦是最衬托她的气质,头上挽了最能突显她美貌的发髻,戴了皇后让她挑选的那些精品首饰,硬生生地将她八分的容貌提升到了十分,整个人嫩地几乎都要掐出水来。
再加上她前世身为宠妃的那种气势,跟以前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
连宁皇后都频频对她侧目不已。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自信。
慧心的气质容貌,就连她是女人看了都心动,皇上没有理由不喜欢。
她现在只担心,陛下不肯过来。
“现在,陛下应该已经从西苑回来了才是。”宁皇后喝了口茶,将茶盏递给一旁侍立的宫女,蹙了蹙眉说道。
慧心说道:“应该差不多了。”
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万一陛下不肯过来,她手段在高,也没有施展的余地,她只会比皇后更加着急,只是她一直都在压抑着情绪,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就在主仆二人担忧的时候,翡翠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是被人给押送回来了,两人不由相顾失色。
勤政殿的两个小太监,先是拜见了皇后,随后就转达了杨永让他们说的话——
说翡翠不懂规矩,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质疑,原本该直接打死,但鉴于她是皇后娘娘的丫头,所以陛下便命他们将这个宫女押送回来,让皇后进行处置。
宁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急剧起伏不定,心里感到十分难堪。
既气翡翠给她丢脸,又气陛下不顾夫妻感情,明目张胆地给她没脸。
宁皇后没有先管翡翠,而是压下怒火,僵硬着脸问陛下什么时候过来。
两位小太监只说,陛下抽空会过来。
宁皇后失望不已,但是想到陛下承诺会过来,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勤政殿的两名小太监走后,宁皇后直接拍了一下宝座的扶手,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面色惨白,瘫坐在地的翡翠道:“真是没用的废物,你们怎么就不能像慧心一样,让本宫省心呢!自己去外面跪两个时辰,以后都不要到本宫跟前伺候了。”
翡翠神色黯然地向宁皇后磕了一个头,出去跪着了。
慧心对此没有丝毫动容,不过是个宫女罢了,不值得她上心,在她心里,她还是前世的那个宠妃,而并非身份低贱的宫女。
“娘娘息怒!陛下就算今晚不过来,以后总有机会过来,我们安心等待机会就是。”慧心安慰宁皇后道。
宁皇后神色缓和了些,含笑道:“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本宫就是气死了,也没人会安慰。”
“娘娘过奖了,不是还有高嬷嬷吗?高嬷嬷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慧心笑着是说道。
提到高嬷嬷,宁皇后叹了口气,高嬷嬷是很忠心,只是年纪大了,谋略又不足,远不如慧心更加合她心意。
现在高嬷嬷也退居二线,平时轻易不往她身边凑了,现在被她派去伺候五公主了。
没办法,谁让高嬷嬷一直针对慧心呢,她也只能将高嬷嬷给支开。若是慧心成了皇上的女人,以后少不了还得将高嬷嬷调回来。
……
晚上,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苏婉靠在显德帝的怀里,静静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而梁宏的大手则摩挲着苏婉光滑细腻的美背,颇有些爱不释手。
等喘息稍稍平复之后,苏婉微微抬头问梁宏道:“陛下,你说,皇后娘娘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要见你?总不会真的是为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婚事吧?”
显德帝低头吻了吻苏婉的额头,好似不在意地说道:“这当然只是个借口,至于她的目的……”
说打这里,他忽然一顿,看着苏婉笑道:“婉儿应该能够猜得出来。”
苏婉自然能猜到,不外乎是想要给陛下塞人罢了,她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慧心。
“那陛下还说要去。”苏婉低下头就近啃了他结实的胸膛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些女人的手段,朕都清楚的很,又怎么会上当?朕若不去,反倒成了怕了她了。何况,她又用两位皇子的婚事作为借口,朕也不好不去。”显德帝快速说完,眼睛再次灼热起来,声音顿时低压了两分,“婉儿你可别玩火,否则,最后求饶的可是你。”
苏婉轻哼了一声,果然不敢再煽风点火了,她是真得有点怕了,若是再撩拨他,第二天她又该起不来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婉说道,“谁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你若是去的话,我会让杨永盯着你的,免得你着了她们的道。”
有那个慧心在,她实在是不放心。那个慧心总让她心生警惕。
听苏婉这么说,显德帝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纵容地说道:“好,你这个小醋缸。”为了守住他的贞操,可真是不遗余力,让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以前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人敢对自己这样,更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纵容她,甚至心甘如怡。若是换了别人,早被他直接赐死了。
显德帝答应之后,苏婉就放了心,很快就睡着了。
显德帝脸上的笑意,却是渐渐消失了,想到自己的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他对那个慧心也起了一丝兴趣。
但却不是男女方面的兴趣,而是……
明明是刚进宫,却对宫里的很多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宫里的一些老人儿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竟然也知道。
他原本以为,她对他的喜好如此了解,应该是皇后特意告诉她的,但其实,皇后虽然跟他是夫妻,但对他却不甚了解,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花费过什么心思。
所以,竟是慧心对他了解更多。
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还有,当初团团被内侍带走,差点小命不保,虽然那人死了,也没查出什么线索,但显德帝却觉得此事极有可能跟慧心有关,若是她知道那名内侍的把柄,让他为她做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慧心到底是谁的人,进宫究竟有何目的,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查个清楚明白,他不会让一条害人毒蛇隐藏在自己的后宫之中。
显德帝这样想着,也缓缓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那一丝杀意。
次日,显德帝还是没有去皇后那里,直到两天后,宁皇后坐不住了,再次派人来请,他才勉为其难地去了坤宁宫。
“臣妾拜见陛下!”宁皇后见到显德帝来了,一脸笑容的上前行礼道。
“免礼吧!”显德帝没有虚扶她,直接越过她,去了西次间的暖阁坐了。
皇后也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地模样。
“皇后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看起来如此高兴?”显德帝淡淡笑着问道。
宁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臣妾哪有喜事,不过是见到陛下来了之后,心里高兴罢了。”
“是吗?”显德帝不置可否,“朕以前来也没见你如此高兴。”
宁皇后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微微垂下头,轻声说道:“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她就算也不经常见到皇上,但是每逢初一十五,皇上还是会过来的,而现在,皇上别说过来了,就是连问也不问一句了,自然跟以前不同了。
“哦,皇后这是在责怪朕吗?”显德帝听出了她话中的抱怨之意,微微笑着反问道。
他对皇后没有一丝愧疚之心,两人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需要这个皇后的身份,他也需要她这个皇后替他打理后宫,仅此而已,她若是想要别的,那便是逾越了。
而且,他对宁皇后也不薄了,皇后娘家哥哥,他也给了爵位,弟弟也给了实缺,是她一直不满足。
她连他这个皇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也从不上心,心里只为自己和一双儿女谋划,她有怎么能奢求他的在意和尊重?
更别说,他至今打理后宫,连她三番两次地针对皇贵妃,他都轻轻揭了过去,没有让她太过难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出显德帝话中的冷意,宁皇后心中一凛,连忙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说道:“臣妾绝无此意,陛下误会臣妾了。”
“这就好。”显德帝没有多说,说道:“你也坐吧!”
宁皇后应了一声,这才陪坐在了炕桌另一边的坐褥上。
“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朕还有事,没时间在这里磨蹭。”显德帝说道。
宁皇后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所以不会耽搁笔下太多时间。但陛下在臣妾这里喝杯茶的时间总该有吧?”
见显德帝没有反对,她不由轻轻一笑,说道:“慧心,给陛下上茶!”
“是,娘娘。”慧心清脆地应了一声,双手托着茶盘,缓缓走了过来。
慧心刚一靠近,显德帝就闻到了一股子幽香,沁人心脾,闻了之后,脑袋不由为之一清。
“陛下,请用茶!”慧心规规矩矩地奉上了茶盏。
一双素手,纤纤十指,宛如玉雕一般,随后,翘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看着就赏心悦目。
更别说,她的声音里,还仿佛带着钩子,勾得人心里痒痒的,但她的神态却是正经无比,恭恭敬敬地垂着头,没有多看显德帝一眼。
显德帝看到她的手,赞叹地说道:“真是一双漂亮的手。”
说着,就接过了茶盏,轻轻掀开茶盖,袅袅茶香扑鼻而来,琥珀色的茶汤,看着就喜人,就连茶汤的温度都是他最喜欢的,若是没有对她足够深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泡出这样的茶来。
显德帝微微一笑,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好茶,不知这茶谁泡的?”
宁皇后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一丝骄傲,说道:“正是慧心泡的茶,陛下可还喜欢”
“哦?原来是她。”显德帝仿佛恍然大悟似地说道,然后将茶盏放到炕桌上,一双狭长得到眼睛看向垂着头的慧心,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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