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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阳光照的眼睛刺痛,锦月觉得自己睡了许久,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越睡越累,总想着丢弃些什么,让自己轻松一下,但她不知道她在梦里丢下些什么。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所在的房间里有四个人,正用奇怪的神情盯着她。这四个人都很好看,尤其是坐在床边离他最近的这一个。
一双桃花眼泛着戏谑的光泽,虽穿着一身男装,但那长脸比女人还要美,就像那流光溢彩的晚霞一般,柔和却坚韧。
其他的三个人,一个深邃俊朗,一个飘逸纯净,一个深沉凝重。
“这是哪里?”
锦月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这四个人她似乎都没什么印象,但奇怪的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你现在的家,你是本君未来的君后。”
看着那张无比扎眼的脸,锦月的神情僵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盯着千夙。眼角也顺便瞥了一下其余三个人的神情。
深邃俊朗的那个拧眉专注的看着她,飘逸纯净那个对她温和的笑着,深沉凝重那个一脸冰霜的瞪着千夙。
“君后?”
锦月再次将这白玉建成的房间扫视一眼,头昏沉的厉害,眼前的景象都很模糊,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对,你是本君的君后。”
千夙说着就去抓锦月的手,但还没等他抓到,突然横插进一只手,抢了先。千夙的伸出去的手便抓了空。
但他似乎也不气,那双桃花眼戏谑的眨了眨,将手收了回去。
“你睡了许久,饿不饿,我去给你熬些粥好不好?”
被赫连鸣谦抓住时,因为不是很适应,锦月稍微躲了一下,但没有躲开,便只好任由他抓着。
“好~”
赫连鸣谦一说,锦月还真觉得饿了。赫连鸣谦笑着揉了揉锦月的头,便起身,在离开的空档瞪了千夙一眼。
“那他是谁?”
锦月疑惑的指着赫连鸣谦离开的方向,眸中闪烁这疑惑跟思量轻声问千夙。
千夙又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嬉笑着凑到锦月身旁,戏谑说道。
“厨子~”
还在一旁站着的南宫霖跟叶阑表情一噎,好在赫连鸣谦已经走了,否则可能这里要有一场浩劫了。
“那他们呢?”
锦月侧头看向南宫霖跟夜冥,千夙由朝着锦月靠了靠。他总觉得得一个姑娘的心,得先让她习惯自己的靠近。
“玉衫那个是本君给你叫来的大夫,墨衣那个是~”
关于给夜冥安插个什么身份,千夙突然犯起难来,最后在锦月直勾勾看着他等答案的神情下,胡诌了一句。
“家仆~”
夜冥瞪着千夙冷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锦月一脸的茫然,心想着,家仆这么大脾气吗。
南宫霖面色倒是还算好,温笑的走到锦月面前,轻声问了一句。
“还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在那比湖水还静谧的眸光里,锦月怔了怔。她脑子里有无数个人影晃荡,却都像隐在浓雾之中,分辨不出是何种面容,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月为什么会没了记忆?”
锦月这句下意识的自称说出口,自己都楞了一下。月是她的名字吗,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以前的事,没那么重要,不记得便不记得了。从今天起,你只要记得本君就好。”
没了赫连鸣谦在这挡着,千夙顺顺利利抓住锦月的手。锦月突然颤了一下,皱着眉将自己的手从千夙手中硬抽出来。
千夙心想着,方才赫连鸣谦抓你,你怎么没抽出来,不是都忘了吗,怎么还这么区别对待。
“不重要?”
锦月发现千夙紧贴着她,让她极其的不适应,便朝远离千夙的方向挪了一挪。
“对不重要,除了本君以外,对你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千夙又把锦月挪开的那点距离,重新靠了过去。锦月不悦的拧了拧眉,看向南宫霖。
“月还能再想起来吗?”
千夙的厚脸无耻也就南宫霖这样好脾气,好性情的人,还能忍受他忽悠锦月到现在。
“会的,你且耐心等一等。”
将南宫霖跟千夙一对比,锦月明显觉得,还是南宫霖的话值得信任,便对着南宫霖恬静的笑了笑。
“小月~”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锦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绯色衣衫的,面貌清丽娇美的女子立在门口,看到屋内的人,楞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南宫霖,眸光里散发出诧异的光泽,那神情像是在表示,南宫霖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
锦月刚想问那女子是谁,千夙快她一步出了声。
“歌阙来了,本君未来的君后不小心摔坏了脑子,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你过来陪她说说话吧。南宫大夫,咱们就别杵在这了。女人们的私房话,咱们可听不得。”
千夙嬉笑散漫的瞅着南宫霖,南宫霖神情有些为难。明知道千夙的话有问题,会让锦月误解什么。而且这叫歌阙的女子,怕是会让锦月误会更深。
但他向来不会逞口舌之快,如今到被千夙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本君请你喝茶。”
千夙率先起身朝外走,南宫霖深看了锦月一眼,本想提醒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于是便随着千夙出去了。
“小月,方才君上说,你是他未来的君后,真的吗?”
歌阙到时问到是欣喜,而锦月却拧眉摇了摇头。
她现在的清晰的记忆力只在睁开眼清醒后。她虽然觉得千夙的话不可信,但还是终是辨不出真假。
“月记不得了?”
歌阙猛然想起,方才千夙说锦月摔坏了脑子,便担忧的看着锦月问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摔了呢,还摔的这么严重。”
锦月突然抓到摔了这一个词,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却没发现任何伤口。
“小月你在找什么?”
歌阙看着锦月一寸一寸的头上摸,更是觉得奇怪。
“君上说月摔了头,但月头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伤。”
听到锦月的话,歌阙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来你还真是摔坏脑子了,咱们浮灵有一种神水,伤到哪里的话,只要涂上一涂,只需半个时辰,便无暇的恢复了。连这生存的本能,你怎么都忘记了。”
方才还以为抓到了千夙唬她的破绽,却没料到还有这么神奇的水存在,难不成自己真是千夙所说的君后。
“那月以前便是住在这里吗?”
锦月朝着这房间又看了看,她对这个房间始终没有什么熟悉感。
“对呀,你一直就在这里,一直以来连君上这座宫殿都未曾出过呢,害得我一个月前才认识你。这还是前些日子我们在街上碰见时,我问你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你告诉我的呢。”
锦月敛了敛眸光,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脑海里一团的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直在这里,从未出去过。”
锦月将歌阙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在心里细细的斟酌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对了,方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难不成也跟你一样从来没有出过君上这所宫殿。”
锦月若有所思的盯着歌阙,她没有想到歌阙会没有见过南宫霖。
“你以前没有来过君上的宫殿吗?”
歌阙说她先前没有出过这所宫殿,所以歌阙没有见过她,而又问她,南宫离是不是也没出过这所宫殿。
“那当然,君上这里是整个浮灵的禁区,没有君上的特许,哪能随便就可来。我也是近日才得到君上的许可,能来寻你的。”
锦月伸手扶额揉了揉,这地方这般的可疑,每个人又是这般的奇怪。
“你今日寻月,可是有事?”
歌阙说的这些,让锦月本一团糟的心,更是乱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知晓前因后果的人,帮她捋一捋,但这个人明显歌阙不合适。
“哦,到也没什么,因为你前天答应给我画几幅扇面的小样,我便来看看,你画好了没。到没料到,你受伤了。”
锦月轻抬了疑惑的眸子,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眸蓦然一亮,从床榻上下来。
“月现在就画给你。”
锦月说着就往外走,她想着是不是做些以前做过的事情,没准能想起些什么。
“小月,不急的,等你好了也来得及。”
等看到锦月走到了门口,歌阙才反应过来,连忙边追便对锦月喊。
“月没事,答应你的,自然得做到。”
锦月跟歌阙来到大厅,此时赫连鸣谦还在厨房,夜冥在院子里练剑,而千夙正拉住南宫霖陪他下棋。
看到锦月着急忙慌的走过来,虽然是千夙先窥见的,但却是南宫霖先起身的。
“锦月,怎么了?”
听到南宫霖唤她,锦月的神情恍了一下,原来月跟小月都不是她的全名,南宫霖唤的锦月才是。
“月给歌阙画几幅扇面的小样,没事,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们。”
锦月说话就朝着大厅摆设的桌案旁走,因为她窥见那桌案上有摆好的文房四宝。
她心想着或许自己以前真是在这里呆过,否则怎么歌阙提起画画,她就下意识朝这里走。
“我帮你研磨。”
歌阙移到桌案前,在砚台中注入了些清水,开始研磨。
锦月摸了一下被一本厚厚的册子压着的宣纸,清风吹过,最上面的一页飘走,恰好瞟向了南宫霖此时站着的位置。
“这……”
南宫霖附身捡起,看到那宣纸上画的是什么,脸色突然一红,抓着那张宣纸手足无措。
“比起你以前看到过的,是不是精美许多。”
千夙散漫的向后靠了靠,嬉笑着盯着南宫霖那张红透的脸,让南宫霖那张脸上的红再添一层。
锦月侧了侧头,有些疑惑,便又掀开手边的一张宣纸,随后面色一僵。
“怎么了?”
歌阙看到锦月变换的脸色,便凑过去看,锦月反应过来,赶紧迅速的翻过去,压在桌案上。
“这些是什么?”
锦月微澜的眸光看向千夙,千夙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怎么,自己画的,不记得了。”
锦月扶着那一叠宣纸的手颤了颤。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连这些东西都画的出来。
“真的?”
鉴于千夙目前说的所有话,都让锦月起疑。锦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是此种的行家,不信可以再画一张,比对一下,下笔的力道跟手法,看看本君骗没骗你。”
南宫霖此时还抓着方才捡起的那张宣纸,其实方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已经看出,这的确出自锦月的手笔。
“这画里,画的究竟是什么呀?”
看着所有人紧张的神情,歌阙狐疑的问锦月。锦月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那一叠宣纸抚开,取了一张空白的放在桌案上。
她提笔沾了沾墨水,却不知该画些什么,便将四周看了看。看到在院子里舞剑的夜冥,神情松了松,便低头下了笔。
锦月握笔挥洒的行于流水一般顺畅,几笔下来,院子中的景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风韵天成。
但当她刚想起笔画人时,手突然便顿了下来。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似是不愿再画下去。
她还抓住这没由头起来的情绪,因着什么,便听得歌阙问了她一句。
“画好了吗?”
歌阙看锦月停了手,便向画中瞟了一眼,锦月突然从自己怪异的情绪下醒悟过来。
别具一格的院子在画中空荡萧索,唯美却凄凉。就如她此时的心情沉甸甸的,像是漂浮在大海之中,抓不住任何依仗。
“好了,你看一看能否做你扇面上的小样。”
锦月将手中的笔放下,将那一张宣纸拎起递给歌阙,歌阙接在手里看了看。脸上先是有了欣喜,随后那欣喜缓缓消失,换成了疑惑的模样。
“你画的真是好,但为什么我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