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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撕掉他嘴唇上那一角已经翘起的胡子,骆心安一挑眉毛,此刻惊讶又好笑的问道,“原来……你是女的?”
尼泽尔脸上一慌,接着瞪圆了眼睛,一下子夺过骆心安手里的假胡子,怒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本王!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编排?”骆心安失笑一声,这会儿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放松下来,对尼泽尔的话毫不畏惧的说,“王子,哦不对,或许应该叫您公主了,您别忘了,刚才是我救了您的命,公主现在刚刚获救难道就准备恩将仇报不成?”
“放肆!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别以为刚才救了本王就可以胡言乱语,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尼泽尔倏地坐起来,指着骆心安的鼻子呵斥,脸上的表情跟刚才一样的嚣张跋扈,可脸上却泛起一层很淡的红晕,嘴角还因为紧张而绷在了一起。
骆心安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您是王子不是公主,那为什么还需要贴假胡子?难不成堂堂喀什三王子,漠北草原响当当的战神竟然是个不长胡子的男人?那跟奴才这个阉人有什么区别?”
“你——!你敢骂我三……我是阉人!?”尼泽尔顿了一下,马上改口,气的抬手就要掌掴骆心安,“本王愿意贴假胡子就贴假胡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别国的狗奴才说三道四!”
她的手刚刚抬起,就扯到了肩膀上流血的伤口,疼得当即变了脸色,却不依不饶的试图抬手打人。
骆心安嗤笑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淡淡的说,“公主殿下,您有空在这里跟我发脾气,不如想想如果我现在丢下你不管了,你要怎么办?”
说着她冲自己怀里的那把弓箭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道,“您可别忘了现在这把弓在我身上,你身上这伤口还在流血,我要是不管你现在就走,你可是既输了比赛,又回不去终点,等到我拿下这一局比赛,所有人都走的时候,你再在这里慢慢等你那些喀什国随从吧。”
“不过公主,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后山的树林可大的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出路,你那些喀什国随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进来迷了路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您可得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千万得等到你的随从找到你,否则就这样耗在这里等着血慢慢流干,赔上了一条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狗东西你敢威胁我!?”尼泽尔脸色一白,接着凶神恶煞的抬起脑袋,攥着鞭子就准备打人。
骆心安勾了勾嘴角,毫不犹豫的把她推下马,看她抽痛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样子,大喇喇的说,“没错,我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你,那又如何呢?”
“你有本事就拿着鞭子抽我,我倒要看看你这只不断往外流血的胳膊再这么折腾下去,还能撑多久。”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待尼泽尔,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张脸白如纸片,气的全身哆嗦,想要站起来将骆心安碎尸万段,可是被那匹疯马拖行了这么远,她早就已经全身剧痛,如今被推下马这么一摔就更是疼得连动都动不了,哪还有力气来对付骆心安。
一想到自己这一整天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阉奴打压了一天,她就气得咬牙切齿,不管是比力气、比医术,还是比她最擅长的骑术,她竟然全是手下败将。
如今甚至在她最得意的这一项上,还需要这个狗奴才出手相救,才保住这一条性命,而且还暴露了她女儿家的这份,这让她觉得既侮辱又无地自容,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如果不是骆心安豁出去半条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拽上马背,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被那一根环抱粗的槐树撞成一滩烂泥,这种心情就更加复杂。
她虽然脾气暴躁,而且骄纵嚣张,吃不得一丁点气,但却不是傻瓜,自然明白眼下这个情况,怎么说都是自己亏欠了这小太监一命,而且就像他说的,如果自己现在为了争一口气站起来转身就走,她就真的输了比赛,而且很有可能因为流血过多而直接送命。
脑袋里反复犹豫了许久,她才冷哼一声,非常不情愿的把鞭子收回去,不再冲着骆心安进宫。
骆心安看她这个样子,越发觉得有趣了几分。
说起来这件事也挺奇怪,当她以为尼泽尔是男人的时候,他的嚣张狂妄和厚颜无耻,都让她觉得无比厌恶,如果真的是坦坦荡荡的男子汉,一定不会厚着脸皮做出这种“自己出题自己考”的事情,更不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模样。
但这件事如果是个女生来做,骆心安倒觉得合情合理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喀什国单于的四个孩子中,只有最小的四公主是女孩,其他三个全是哥哥,虽然是同胞兄妹,但是四个人却是性格迥异,各不相同,尤其是这三王子,骁勇善战,名声在外,脾气谦和有礼,深明大义,很得军中将士爱戴,是个非常有威望的首领,所以这“西北战神”的名号也并非没有来由。
方才在大殿之上,初次见到这尼泽尔,骆心安心里还有些失望,因为这样目中无人嚣张无比的男人,实在与传言相去甚远,就算他来大晟是故意装出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充场面,平日里不是这个脾气,骆心安都不怎么相信,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行为举止里都带着不可一世,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众多将士的爱戴,成为统领一方的首领,骆心安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今突然知道眼前这位“尼泽尔”是“她”不是“他”之后,这件事突然就有了解释。
因为喀什国的四公主就是远近闻名的刁蛮性子,或许是因为整个王室就只有她这一个公主,所以整个喀什国皇族都非常疼宠她,再加上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三个哥哥从小就对她爱护有加,这才把她娇惯成现在这样野蛮专横,嚣张跋扈的性子。
骆心安一开始的确也怀疑过这尼泽尔的身份有假,可她转念一想,喀什万里迢迢初访大晟,路途遥远艰辛,喀什单于如此疼爱女儿,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个女子跟随而来,这在外交上是讲不通的,所以骆心安也就没往这方面继续琢磨。
可如今一看,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可能,如果眼前这尼泽尔真的就是喀什国那位“鼎鼎大名”的四公主,那她这一次跟随巴隆一起出访的目的就值得让人玩味了。
骆心安压下心头的思绪,将尼泽尔扶上马,伸手就开始解她的衣领。
尼泽尔吓一跳,当即尖叫出来,死死地抓住衣服大喝道,“你这狗奴才想干什么!?”
骆心安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我一个女的能对你干什么,可转念一想这小丫头张口闭口都是“狗东西”“狗奴才”实在是刺耳的紧,干脆坏笑的一挑眉,凑近了几分把她逼的半贴在马背上低声说,“公主,我提醒你,这里四下无人,你别惹我生气,你若是再敢对着我叫一声狗东西,我可就不保证会对你做点什么,到时候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这句“叫破喉咙”的经典台词,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差点让骆心安憋不住笑场,而尼泽尔却直接变了脸色,气的嘴唇哆嗦,整张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这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她抬起鞭子又准备抽,骆心安却至今狠狠一捏她的伤口,接着刺啦一声撕开她肩膀上的衣服。
“啊——!”尼泽尔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看自己衣服竟然都被撕坏了,就更加的惊恐,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想要盖住肩膀,一张嘴声音都在发抖,“你不是……你不是太监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这副遇到流氓似的惊恐表情让骆心安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若不是这尼泽尔几次三番的挑事儿,她也懒得对付她一个小姑娘,如今看这位小公主吃瘪的样子,当真是舒爽无比。
“要不这样吧,你跟我求饶道个歉,我就不脱你衣服,你要是不干,咱俩就这样耗着,等你血流干了,我再动手脱你衣服也不迟,要知道我是很有耐心的,等得起。”
说着她掏出了刚才那把割断缰绳的匕首,拿在手里来回的转动,目光一直落在尼泽尔露出的脖子上,仿佛只要一个不痛快就要直接割断她的脖子。
尼泽尔是会功夫的,但是此刻她全身上下都是伤,肩膀又失血严重,等她还手的时候,骆心安手上的刀子可能已经刺穿了她的脖子。
她既愤恨又羞耻,恨不得直接将骆心安大卸八块,可是眼下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在她狠狠地瞪着骆心安咬牙切齿的时候,骆心安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匕首冲着她就刺了过来。
“我求饶!我求饶!”
尼泽尔紧紧闭上眼睛,屈辱又无可奈何的抽泣道,“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狗奴才狗东西……你别杀我……”
骆心安勾了勾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匕首又逼近了几分,这一次已经贴上了她的皮肉,“这样怎么够啊,一点诚意也没有,再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啊,我就是个奴才,你得给我家王爷道歉。”
“我……我对不起靖王爷,我不该说他是残废……我也不该挑衅他,都是我的错……求求你饶了我吧……”
尼泽尔从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说完这些话,愤恨又耻辱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骆心安一想到她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再对比她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当真是暗爽无比。
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满意的意思,可还没等尼泽尔喘过气,她就刺啦一声彻底撕开了尼泽尔的衣服。
尼泽尔惊恐的大叫一声,“你个畜生说话不算话!不是说我求饶就不脱——”
后面的话还没等她喊完就戛然而止,因为骆心安根本不搭理她,直接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手脚麻利的几下子就绑住了她不断往外渗血的箭伤。
幸好那支箭头直接顺着表皮穿了过去,没有卡在里面,否则要是拔箭的话骆心安还真替她解决不了。
包扎好伤口,尼泽尔看的目瞪口呆,到嘴边的辱骂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你——”这时候尼泽尔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可又什么话都不敢再往外说,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太监有点可怕。
见她这样,骆心安笑了笑,也不再跟她废话,载着她转身就往终点的方向跑去。
此时看台上,一众人早就等的心急如焚。
老皇帝看了一眼旁边香炉里的那一炷香,眼看着就要烧完了,两个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这似乎有点太不寻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远处茂密的丛林里,就等着看两个人的最后一决。
因为这一场比试分为骑术和射箭两部分,考察骑术的部分都是为了给最后的射箭做准备,所以究竟谁能抢到弓,将自己的箭射得更远,成了所有人期待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射箭部分被安排在看台之下,就等着在座各位做个见证。
聂暻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远处,脸上虽然没有半分表情,可是神情却是罕见的凝重,他真的很担心在这一场骆心安毫不占优势的比赛里她会遇到什么不测。
这时远处终于由远及近传出来马蹄声,但却只有一匹马,在场的喀什人一听倏地全都站了起来,兴奋的呼喊道,“回来了回来!最先回来的一定是殿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全都落在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喀什人满眼里都是期待,而大晟这边确实担忧大过期盼,各个都攥着拳头在心里默念,就算输也千万别输的太难看啊……
“出来了!真的是殿下!”
喀什人欢呼似的大喊出来,就看到真的是尼泽尔骑着马最先映入眼帘,可旁边的大晟人马上就疑惑起来,“……这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三王子临行前骑的是一匹白马,这匹好像不是他的马啊……”
正是疑惑之时,马匹已经冲出密林,到了众人全都能看到的地方,聂暻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墨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旁边的大晟大臣有几个坐不住的直接站起来,惊喜的喊,“是小安子!你们快看!是小安子载着三王子!那把弓也在他身上!”
一下子,全场都沸腾,在座的大晟文武百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老皇帝这时都有点坐不住了,目光紧紧的锁在远处的两人身上,微微蹙起眉头,这两个人怎么会共骑一匹马回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疑问也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到了射箭的地点,周围一片欢呼欢呼呐喊声,所有人的心都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最后的比赛结果。
骆心安收住缰绳,马停了下来,小灰也跟紧跟着振翅飞了过来,周围嘈杂的声音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下意识的去搜寻聂暻的眼睛,却率先被他找到,两个人目光撞在一起,骆心安冲他眨眨眼,笑了一下。
远远地看着这个笑容,聂暻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轻松,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他很清楚骆心安根本就不懂射箭,当初两个人在祥和殿里的时候,她还偷偷的摸过他那把白翎箭,可是别说射出长箭,就算是拉开弓她都费劲。
如今这一把弓不会比白翎箭轻上多少,就算现在弓在她身上,她也不一定能赢。
想到这些,聂暻绷紧了嘴角,心安,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骆心安深吸一口气,从背后取出来一支刻着“晟”字的长箭,可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止住血没多久的尼泽尔突然在背后发难,猛地将鞭子抽了过来。
“小心啊!”
远处一片惊呼,骆心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一般,嘴角一勾,微微一侧头就躲过了她的鞭子。
指望一直狼不吃肉是不可能的,刚才尼泽尔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大的闷亏都没有发作,还不就是为了“卧薪尝胆”等着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抢走她身后的这一把弓么。
鞭子一甩一收,都没等骆心安回头就一下子把弓箭卷走,尼泽尔一把抓住弓箭,再次露出得意狂妄的表情,冲骆心安讥讽一笑,“你没想到吧?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夺走弓箭的一刹那,看台上的大晟人顿时发出一声哀嚎惊呼,喀什人却一下子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呐喊起来,“殿下赢了!喀什赢了!”
伴随着喀什众人的一众欢呼,尼泽尔忍住肩膀上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弓箭,在她用力的一刹那,肩膀上的伤口再次撕裂,流出的血水将绑好的布条浸湿,她痛苦的咬住牙,不让自己闷哼出来,将仅剩的一根火翎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用尽了全力和她所有的骑射技艺,足足飞出去将近三百多米才停了下来,引发周围所有人的惊呼。
这个距离,不是水平极其精湛的射箭高手根本就不可能超越,尼泽尔本来就擅长骑射,她射出去的箭自然也有她的独到之处,哪怕是深藏不露的聂暻,最多也只能比她远个几十米,可骆心安毕竟不是聂暻,没有那一身高超的本事,更没有这么了不得的射箭水平。
让她超越尼泽尔根本就是不可能,更何况如今弓箭已经不在她手里,到了最后这关键时刻却功亏一篑,在场的所有大晟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极其难看。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骆心安,这会儿竟然还不紧不慢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把弓夺回来争取一把的念头,这个样子就引得在场的文武百官更加的不满。
这时候,旁边的巴隆哪怕平时再逢迎赔笑,此刻也禁不住洋洋得意的心情,站起来躬身对老皇帝行了个礼,“陛下,承让了。”
一听这话老皇帝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也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无法强求,连胜两场已经是个奇迹,指望骆心安一个女人去赢马背上的民族,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至少现在不用立刻释放喀什那几十个探子,这一点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老皇帝在心里长叹一声,对上旁边李公公的眼睛,李公公心领神会,自然看得懂圣上的意思,一甩袖子尖声道,“现在宣第三局的比试结果,胜者是——”
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一道清润的声音朗声开口道,“公公且慢!”
李公公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场所有人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倏地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原地带着笑意开口的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