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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晋江的防盗随机章节,看不到内容的妹纸请等等再看哈~么么哒 思明院修葺得很快, 所有匠人尽数完工的时候, 距离赏花宴也还有一天的功夫。
只不过闵九爷就刚开始修院子时的那个下午在。把一切安排妥当后, 从那一天晚上起, 他就离了家, 接连数日未曾回来。
旁人对他没有归家一事不甚在意。
因为闵九爷虽然算不上来无影去无踪, 但是十分忙碌, 闵家人大半时候都看不到他。
原来他连夜审案时常歇在大理寺,现下去了都察院,更是经常夜不归宿。又因兼任御前大臣,留在宫中也是偶有的事情。
更何况九爷的事情旁人根本置喙不得。除非长宁他们几个提前和门房的人打过招呼,不然九爷的去处大家都不一定知道。所以,想要在意也没有机会。
久而久之的, 家中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九爷让咱们知道的, 咱们就听着。九爷不让咱们知道, 大家伙儿就当没发现没看见没听见。
但是, 现如今梨花巷这边有一人对闵九爷的连夜未归颇为在意。为此还不同于家中其他人的做法那样特意去打听了下, 只不过收效甚微就是了。
这人就是……君兰。
她还在想着把玉佩还给九爷这事儿。
刚开始因为赌气不想搭理他,后来几天不见他, 她冷静下来后, 就打算物归原主。
原本九爷在外院住着, 她寻他不方便。现在他在后院也安置了院子,倒是能够靠近了。
说来也是不巧。连续数日,她都见不到对方踪影。甚至于长灯他们几个也都不在。
君兰暗道这运气也太差了些。
早知道那天能够接连两次碰到九爷, 她就应该把玉佩带着才是。可那时候气都没消,她都不愿和他多说话,哪里会带着他的东西?
君兰觉得九爷的东西长时间搁在她这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天知道九爷什么时候能够回府。
她打算着,要不然把玉佩直接给思明院伺候的人算了。左右九爷的东西他们也不会乱丢乱放,让他们转交也无碍。
于是这天君兰就把玉佩带在了身上,想着抽空去思明院一趟,把它给了那边的人。
刚走出芙蓉院正打算往思明院去,迎面走来个身穿墨绿色妆花褙子的妇人,正是刘妈妈。
刘妈妈见君兰出院子,笑道:“这可是巧了。老夫人刚让婢子来叫姑娘,姑娘就出来了。”
“祖母寻我?”君兰道:“妈妈可知是何事?”
“姑娘放心,没旁的,就是明儿要赏花宴了,老夫人唤了大夫人和二夫人来商议下该如何招待远宁侯夫人。荷花巷的姑娘们应当也有跟着来的,老夫人就让这边的几位姑娘去恒春院一起玩。”
侯夫人去荷花巷较多,大夫人与二夫人一个是大老爷之妻一个是荷花巷的管家夫人,对侯夫人更是熟悉些。
梨花巷这里,三夫人和五夫人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说不到一块去,万一安排上出了岔子可是麻烦。于是闵老夫人请了荷花巷的两位夫人过来商议下。
七姑娘十姑娘那里自有丫鬟金珠过去说,刘妈妈只负责知会君兰这边。君兰就和她一同往恒春院走着,偶尔闲聊几句明日里该注意的事项。
因着刘妈妈年纪大了走路慢一些,君兰进院子的时候,闵菱和闵萱已经到了。
姐妹俩正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说话,遥遥地看见君兰,闵菱笑着和她招手让她过来说话。
闵萱看出了她的意图,撇撇嘴道:“你要喊她的话,你自己和她说话。我是不爱搭理她了。原来多好的爽直性子,现在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不爽利。”
闵菱侧头看了闵萱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见君兰来到身边,闵萱朝天翻了个白眼,扭过身子不去看她。
君兰就寻了闵菱的另一边坐了。
这时候有个未留头的小丫鬟匆匆来禀:“七姑娘八姑娘十姑娘,六姑娘跟着大夫人二夫人来了,正往这边走呢。金芽姐姐已经去禀给老夫人了,让婢子来给姑娘们说声。”
一听说闵玉容来了,闵萱“哎呀”一声就站了起来,抬脚就往旁边假山后走。
闵菱看不上她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伸手一把拽住她:“你做什么!”
“我不要和六姐姐一道玩。”闵萱去掰闵菱手指,“她这个人最假惺惺的了。上回我在荷花巷不小心弄坏了五姐姐出嫁前打的一个络子,她说不要紧,没关系,我还就信了。结果她一直这样说个没完,声音还很大,最后嚷嚷得满荷花巷的人都知道了。好烦。我不要理她。”
闵菱皱眉,“她也是好心。不过声音大了点而已,何至于如此。”
“我不管!”闵萱急得直跳脚,“君兰现在性子黏黏糊糊的我还能忍。但是六姐姐那个脾气,我忍不了!”说着趁闵菱不注意,猛地挣脱了她的拉拽,提着裙子就要跑。
闵菱柳眉倒竖喝道:“闵萱,就算是一家人,荷花巷那边过来也是客。你还当我是姐姐的话,就好生给我坐下!”
闵萱气呼呼地瞪着闵菱。
君兰不想闵菱为难,就道:“不如这样。左右石凳是一字排开的,我和七姐姐中间空个位置出来。”
她说着就往旁边挪动了下,又指指自己和闵菱中间的空位,“你坐这儿。那样六姐姐来了,无论坐哪儿,再怎么着你都不会挨着她。如何。”
闵萱瞪大了眼睛看她。
君兰语气凉凉地说道:“你不是说我这黏黏糊糊的脾气还能忍么?既然能忍我,那就在我这边好生待着。有我这黏黏糊糊的人在这儿给你挡着,六姐姐想注意到你也难。”
闵萱瞪了她片刻后忽然笑了,笑嘻嘻地挨着君兰坐下,“哎呀,我怎么只看到了你脾气改了,却没发现这张嘴更利了。你啊,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君兰不想搭理她,轻嗤了一声没说话。
闵菱笑着与君兰道:“你倒是真能治她。我去祖母那边瞧瞧六姐姐到了没。”
*
闵老夫人这次让大夫人邓氏和二夫人陈氏过来,并非完全为了知道侯夫人的喜好。其实还另有目的。
笑着托了陈氏去斟茶,再让闵玉容出屋去找其他姑娘玩,闵老夫人只留了刘妈妈在屋里伺候,悄声和邓氏说了自己的打算。
邓氏听了后很是惊讶,“二婶,那洛家的二少爷据说……”
“我知道。”闵老夫人道:“你也晓得,君兰的脾气不大好。这两个人说不得就能凑到一起去。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不然也不会把话说与你听。”
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后,闵老夫人心里愉悦,说话声音不自觉就稍微大了点,“我就想着你若是得闲的话,赏花宴的时候也过来一趟,帮忙在侯夫人跟前帮八丫头美言几句,莫要让侯府以为这孩子真那么不懂事。不然的话,这事儿怕是不能成。”
邓氏有些犹豫。但是她长久寡居在家中,对外头的事情了解不多。见老夫人心意已决就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夫人心下放松,笑着正要请了她吃果子,就听外头传来一声笑喊:“六姐姐,你已经来了呀!怎么不过去找我们玩?”
邓氏揪着帕子站起来。
闵老夫人握了下她的手示意不打紧,“咱们的说话声不大,哪就那么容易听到了。”闵老夫人道。
邓氏闻言点点头。
*
闵菱刚转过屋角就看到闵玉容在老夫人屋子的窗外站着。笑着喊了一句后,她正要过去,旁边茶水间里走出一人来。
陈氏端着茶盏嗔道:“七丫头现在说话嗓门大了不少。你看看,伯母这盏茶都差点被你吓得掉地上。”
闵菱朝陈氏福了福身。
陈氏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扶了她起来,“开你玩笑呢,不用当真。咦?六丫头怎么没找姐妹们去玩?”
闵玉容身材高挑容貌清秀,只是此时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气色不太好。
“我这就过去。”闵玉容朝闵菱扬起个笑来,“不知妹妹们现下在哪里?”
话刚说完,屋门打开。
邓氏朝外看,见是闵玉容,微笑着说道:“老夫人这里有茶点。你去叫了妹妹们一起过来用些吧。”
闵玉容低着头答是。
闵萱远远地看到闵玉容过来了,先前还灿烂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
“我后悔了。我不要见到她。”闵萱说着就要溜。
闵菱一直在注意着妹妹,看她如此忙高声去喊:“闵萱,站住!”
因为离得远,闵菱没能拉住她。等到过来的时候,闵萱已经不见了踪影。
闵菱气得踢飞了脚下一个石子。
闵玉容拉着闵菱道:“十妹妹不喜欢见到我也是应该的。我这人说话就是没分寸,老得罪人。”
闵菱听了更为愧疚,握着闵玉容的手道:“谁不知道六姐姐最是个心善的?看到受伤的鸟儿都舍不得伤害。你放心,我去把她给叫回来。”说着就朝闵萱离开的方向离去。
院中一下子少了两个姐妹,闵玉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最后剩下的另外一人身上。
她看着坐在石凳上的明艳少女。
君兰的相貌是十分抢眼的,在贵女聚集的京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再没见过比闵八姑娘更漂亮的女孩儿。只是原先她眉目十分凌厉,所以瞧着有些凶。如今再看,才发现原本的骄纵气不知何时已经全然不见,现下已成了神色温婉的少女。
而且,更漂亮更夺目了。
闵玉容呼吸滞了下。她温和地笑着,走上前去说道:“八妹妹,我们进屋去吧。二祖母正等着我们用茶点呢。”
君兰与闵玉容并不熟悉。闻言笑着说“好”,慢慢起了身。
因为袖袋里搁着九爷的玉佩,君兰起身的时候扶了下衣袖,免得里面东西掉出来。
谁知道这个细微的动作居然被闵玉容发现了。
“八妹妹袖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闵玉容微笑着说道:“看你小心的。”
君兰都打算把玉佩交给思明院的仆从拿过去了,这事儿本也没甚好遮掩的。但是想到捡到九爷玉佩是在落英院里,她便有些犹豫。
倘若实话说出,一来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去那里,二来,她也不想被人知道她悄悄去落英院的事情,不然以后想要偷偷练习篆刻就难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之前她没有把捡到九爷玉佩的事情告诉过旁人。
于是君兰只笑道:“不过是个小东西罢了,平日里拿着玩的。”
闵玉容就多看了她的衣袖几眼。
*
说来也巧。她们两个进屋的时候,刚好侯府遣来的妈妈也到了。
前两日的时候,闵老夫人下了帖子邀请侯夫人和侯府的姑娘来梨花巷玩。这位妈妈就是奉了侯夫人的命令前来回话的。
“夫人说了,到时候一定过来。”妈妈挨着椅子坐了个边儿,恭敬说道。
闵老夫人笑道:“夫人是个和善人。”
寒暄几句后,不知怎地就说到了洛世子。提到自家最出众的少爷,那位妈妈面上满是自豪,先前一直恭敬低着的头也不觉地扬了起来。
“前些日子姑娘和夫人回去后,都还惦记着贵府八姑娘送出的那个印鉴,对它赞不绝口。世子爷说了,赏花宴若是得空的话,他也过来一趟,就是得去荷花巷叨扰一番,看看那个印鉴。二少爷还说,若是世子爷来了,他也来凑个热闹。”
闵老夫人听闻洛二少爷或许能来,语气愈发热情了些。
想到二少爷能来还得靠着世子爷,闵老夫人道:“不知世子爷喜欢什么吃的玩的?尽管与我说,我们早早地准备好。”
侯府的妈妈笑道:“老夫人这是欢迎世子爷来呢。”
“可不是。”旁边二夫人陈氏接道:“久闻洛世子大名,只是未曾得见,实在遗憾。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不得好好把握住么!”
一屋子人就都哈哈大笑。
在这笑声中,咣当一声瓷器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便见闵玉容正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拿着茶盖,神色有些惊慌地在闵老夫人和邓氏之间来回看着。
见大家都在望着她,闵玉容脸色慢慢涨红,讷讷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
说着话的功夫,她拿着茶盏的手一滑,突然朝着旁边歪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茶水倒在了正在她身边的君兰身上。
闵玉容哎呀叫了声,赶忙丢下茶盏去给君兰擦拭。
“真是对不住,八妹妹,我不是有意的。”闵玉容满脸歉意地说着。
君兰根本没有防备。
忽然就有茶水倒在了她的衣袖上,忽然衣袖就被闵玉容给拉住了擦个不停。
她气恼地想要拽回自己的衣裳,谁知一个不小心,袖袋不知怎地被扯开来。一个荷包从中滑落,跌到地上。
君兰担心玉佩会碎,赶紧去拿荷包。谁知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闵玉容在君兰指尖碰到荷包的刹那已经把东西从地上捡起。她说着:“妹妹,东西没事儿吧?”直接把里头东西拿了出来。
玉佩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认得它的,惊叹于这块玉的质地纯粹价值连城。
认得它的,诧异于闵九爷的东西怎么在君兰这儿。
闵老夫人刚想要质问君兰,眼角余光瞥见了侯府妈妈,赶忙把话头掩下,说道:“东西掉了还不赶紧收好?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大夫人邓氏和二夫人陈氏就收起了诧异的目光,低着头喝茶。
闵老夫人吩咐丫鬟们去清扫地上的茶水,又让丫鬟带八姑娘下去换衣裳。
谁知这个时候闵玉容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
“八妹妹!”闵玉容喊道:“这玉佩不是九爷的吗?你从哪里弄来的?”
话音未落,她就收到了三道严厉的不悦目光。
闵玉容懊悔般地低下了头,嗫喏着道:“这个应该、应该是九爷送、送给你的吧。”
京城里的人,即便不认识闵九爷的,也听闻过闵九爷的行事作风。
他素来不近女色,就连家中女眷都甚少接触。又怎么可能把一个这样贵重的玉佩赠与个不甚熟悉连话可能都没说过几句的小辈?
侯府妈妈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君兰几眼,起身告辞:“老夫人家中事忙,婢子就不多叨扰了。”
闵老夫人哪里敢让她这个时候走?如果人走了,君兰在侯府的“名声”也就传开了。
“请稍等。”闵老夫人起身挽留,“我还有话要与侯夫人说,请稍等片刻。我问下孩子是怎么回事就好。”
那位妈妈笑了笑,复又坐了回去。
闵老夫人紧紧盯着君兰,语带警告地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好好地、完全地说清楚。”
如今已是秋霜时节。枯叶纷纷飘下,落在被晨霜染成浅白的地面上。在这落叶中,隐约可见白霜被踩踏的脚印,从芙蓉院的后门延伸到了小花园中。看那印迹深浅,显然是刚踏过不久。
“怎么样?”小花园的梧桐树下,高氏裹紧身上的灰鼠皮斗篷,低声去问身边的王妈妈。
王妈妈走到池边。
那儿的垂柳下躺了一位浑身湿透的绿衣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容貌清丽。不过她现在口唇青白眼睛紧闭,瞧着没有一丝生气。
王妈妈去探她鼻息,只一瞬就快速缩回了手。
“不成了。”王妈妈摇摇头。
高氏忍不住轻呼,“死了?”
两个字刚刚出口,她身边就传来了鞋子踩踏枯叶的窸窣声。
高氏忙侧身望向僵立在右方的粉衫少女。见她在瑟瑟发抖,高氏就解下斗篷给她披上。
“君兰,没事的。你冷静些,别什么事儿都还没就自己乱了阵脚。”高氏道。
听了高氏的声音,少女似是被吓到了,浑身剧烈晃动了下,接连后退数步。而后望向池塘边,双眼不错开地紧盯着那个没有了气息的绿衣姑娘,抖着声音问道:“那是、那是——”
在这般寒凉的清早,她本是刚从刺骨的河中出来,身上犹在发颤,鼻尖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高氏正在暗中盘算着,倘若老夫人知道了这事儿后,五房往后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因想得太过专注,高氏没有留意到少女此刻的异状。随手给她把刚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低声告诉她:“你只记住,今天你没来过小花园,更没到过池塘边。至于表姑娘怎么出了事,无论谁问,你一概都说不知道。”
生怕女儿紧张下记不住这么多,高氏悄悄吩咐跟来的青玉:“赶紧带姑娘回屋换身衣裳,别让人看到。如果旁人问起来,就说姑娘才刚起身,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青玉不似王妈妈那般沉稳,自打看到河边表姑娘的尸身后就开始紧张得不停搓手,不过论衷心倒是与王妈妈一般无二,闻言后认真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