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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姜大人请安,如今天寒露重的,上官大人让奴才来请姜大人进去相谈。”小李子也不多有废话,只拿让对姜大人的恭敬来说事,春色近了,但雪色消融,也是有些微寒,更何况,言语有些时候比起天色来,可要露寒得多。
姜太医有些似笑非笑地瞧了小李子一眼,活脱脱就是一狗腿子模样,主人家扔了骨头去都要摇摇尾巴的奴才,到底是上官淳耳调教得好。
“哦?上官大人可真给本官颜面,不是说的不让任何人进去殿内么,怎么的,本官一来了,就让着本官进去,莫不是嫌着本官的言语说得难听了?也难怪,做得出来的事情,总是听不过去。”
小李子有些气极,姜太医这是在掌他的嘴呢,上官大人吩咐着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不外乎是不想要叫着旁人看到自己的弱势罢了,身为男子总会有几分的薄面,更何况是在君上跟前受器重的上官大人。
只是这姜太医言说得委实太突兀了些,不过,上官大人说了,眼下里是关键时刻,姜太医如今得了良美人娘娘的重用,总是要逞些口舌上的能耐,只要他们微低了头,淡了势,姜太医才会放松警惕。
所以,小李子没接姜太医的话,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大人言重了,上官大人伤势未愈,近日来多有烦心之事,但大人交待了奴才,姜大人来务必通知大人,只是,不曾想这些个当差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姜大人。上官大人这才吩咐了奴才前来迎迎姜大人。”
小李子在这后宫之内,与着姜太医见面已少下数次了,姜太医性子太急功近利了,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拿捏,不像上官大人,上官大人言语中多数有浅藏,其实他瞧着上官淳耳的背影,挺得笔直,这般的人,心下里多半带着些秘密。
有秘密的人,通常就不能用常理去推论,于此,上官大人的话,小李子自明白上官大人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他,在这后宫之内除了依附着上官大人,他已无路可退。
姜太医冷哼了一声,承了小李子的恭敬之话,袖子往着后头背了,也不看小李子一眼,朝着上官淳耳的内殿里大步而去。
小李子侧在一旁,等着姜太医从他的身侧过去,瞧了姜太医背后的小木子,小木子一脸不解的模样。
有些事情何需要对着人言明的,上官大人说得对,能够将自己的主子都背弃的,往后还有什么不能背弃上官大人的,小木子知晓得越少,对于上官大人或者是他来说,才是最为安全的。
上官淳耳在内殿里,将小李子在外头同着姜太医周转的话尽数听了,她不由得点点头,小李子言语上头的功夫,的确是得她的心。她摆正了心态,等着姜太医进得殿里来,有些言语总不能摆在外头的,说者有心,听者不就更有心了么?
“上官大人,可还安好啊?”姜太医大咧咧地踏进了内殿里来,寒波也跟着姜太医一道进了来,叫着上官淳耳听得这话,着实没有好心情。
“托姜大人的福,本官不过是承了些外伤罢了,原也不打紧,怠慢姜大人之处,还请姜大人见谅。”上官淳耳说得很客气,但也很疏离,姜太医来此处,从来不可能是为了来探望她的伤势。
落井下石才是姜太医的本质,上官淳耳从来不敢忘。就拿方才在外头姜太医那高声嚷嚷的话来说吧,提着那句她不想任何人打扰,还留着小李子一个内侍在殿内,上官淳耳心下里就是一阵的愤恨。
俗言道,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想来说的就是姜太医吧,一个内侍,一个男子侍医,两者合到了一道,不正说着她的嗜好不同么?当真是言说得太令人气极。
“上官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官得上官大人器重,说什么都得来瞧瞧上官大人。如今良美人身怀有孕,下官久未来瞧得上官大人,无论如何,也得尽一尽下属的心意不是?”姜太医说得语重心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上官淳耳是听出来姜太医的言外之意了,姜太医得了良美人娘娘的重用,如今来瞧她,是来给她脸的呢。有些人常来殿内想来心性上头并无太大的关系,但有些人,久久未来,如今一来,准是没有好事。
就好比她往年上山采摘药草,起初突爬之时腿肚子还会疼得打转儿,姜太医就是如此,来她这里一次,带着的心机手段,就不由得她不仔细应对了。
“姜太医说得见外了,同为太医院处事,良美人娘娘的身子自然是要常常照拂,君上朝着下官吩咐了多次,便就是要将良美人娘娘的身子顾惜着,倘若有了差池,总是责无旁贷。”
姜太医抿了唇线一笑,原本就瘦成了干状的脸面上头,两道极细的墨色胡须也跟着抖了一抖,越发地显得诡异,
“自然是,上官大人如今得君上器重,当真是连曲夫人都及不上。哦,不知上官大人现如今的伤势如何啊?需要下官替上官大人瞧上一瞧么?”
听听这话,上官淳耳眉峰一收,整个人身的的寒色崩发不停,这话不就是说曲夫人娘娘因着血崩之势而殒了命,身为救治曲夫人娘娘的侍医竟然没有被君上推出去摘了脑袋,只不过是受了棍棒伤罢了。
她猛地一抬头,即便是牵扯到了疼意,当着姜太医的面她也没有吭声,姜太医不是想要见见她会不会生了怒火么,那她就生给他看看,也好叫着姜太医的心愿达成不是,她一掌拍在了木制床板间。
“姜太医,本官敬你是王宫里的老太医,但你不要太过份了,君上行事岂是你这等太医能够妄论的,本官处处让着姜太医,并不是怕了姜太医,还怕请姜太医的口下留德,多替自己留了些颜面。”
姜太医瞧着上官淳耳冷着一张脸,想着若不是这上官淳耳的身上有伤,只怕是要当着冲上来与他搏打上一番的吧,不过,他就是看着这样的上官淳耳,心下里的怨忿之意才稍微地减轻了一些。
他离得上官淳耳远了一些,满面上都是挂着嘲讽之色,“本官过份?上官大人莫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吧,付侍医在世之时,与着上官大人即便是再有过节,那也是罪不致死,可是上官大人倒好,奏请了君上就诛了付大人,上官大人可曾知道,付侍医的家里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母。论及狠心,何人能够与着上官大人相提并论。”
付侍医自身心术不正,难不成她上官淳耳就要活生生地被人给砍杀么?在那种场景之下,付侍医志在是叫她上官淳耳身上有损,她原就不是良人,满门被诛杀之下,她还有多少的善心能存下来。
若非不是她身为侍医位,秉着治病救人的法则,难保不会成为君上那般,杀伐果决。如今姜太医这般一说,上官淳耳着实无言以对,话不投机半句多,见着姜太医一次,她的伤势就会更加加重一番。
“姜太医说笑了,本官即便是领位了太医院总判院事位,但君上要处置人,何需本官前去说叨,姜太医承了太医位,若是多将心思搁放在了治病救人之上,也不会如今只在太医位了吧。”
上官淳耳说得很冷清,姜太医处处要占着她的痛处言说,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若是一味地忍让,难免不会叫着姜太医心中有疑惑。
姜太医瞧着上官淳耳的面色变了,心中更为的满意,他说得凉凉的,“下官不过是就事论事,上官大人这般跳脚,心下里自然明白下官所言是何意思。既然上官大人如今已无大碍,下官这便就告辞了。”
也没有等着上官淳耳应上一句,姜太医瞟了上官淳耳一眼,也没有客气,长袖一甩扯着极大的步子出了内殿里。
临着走在她医殿的院落里,姜太医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来,高声地朝着内殿里提了两句,“哦对了,上官大人,玉珠姑娘的婚事可是被上官大人给拒绝了呢,本官听闻上官大人是心下里有了人,左右是叫着小姑娘寒了心了呢。”
说完,哈哈大笑地出了院落里,姜太医如今面上的得色越发的重了,小顺子来报给他这事之时,他就当听着笑话来的,眼下里将这话一吐露出口,他就只到内殿里传出来一阵凌乱的声线,可不就是被他说中了心思么?
他之所以没有当着上官淳耳的面说出口,就是要在院落里将这事揭发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些尊贵的人将这话告之给他,自是有自己的打算,既然都已经放到了他的手间,他又如何不去接呢。
上官淳耳,以为得了君上的重用,便就能在这后宫里头立足了?到底是手段嫩得点,日后他可是等着看上官淳耳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