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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炎夏呆滞地举着咖啡杯,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梁璟臣的手留在门把上,看着足足低自己一个头的炎夏,沉声问,“有事?”
“咖啡。”炎夏将咖啡杯一举,傻呵呵地开始笑。
这奇怪的画面竟然有些让梁璟臣哭笑不得。
他敞开门,侧了侧身子,“进来吧。”
这动听的“进来”二字,让炎夏听得心里顿时就雀跃了。
她将咖啡往边上一放,径自站到一边,“你在修改学生的报告啊?”
“嗯。”梁璟臣瞥了一眼炎夏骤然变化的脸色,深邃如渊的眸子扫了一眼炎夏,“你有话跟我说?”
炎夏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梁璟臣的脸色,“那个……汀悦,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璟臣刚端起凑到嘴边的咖啡杯一顿,脸色在炎夏提到汀悦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黑了下来,“你到底想问什么?”
来不及喝一口咖啡,梁璟臣就将杯子嘭地一声搁在书桌上,“炎夏,你知道我讨厌什么,你最好不要提醒我!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记起,你也不要提起。”
“梁璟臣……”
“我很忙,你出去。”梁璟臣手指着门口,秉着明显地不耐下了逐客令。
炎夏背过身,果然,在梁璟臣面前,不能提那两个字——汀悦。
因为想记恨一辈子,所以同样地也会在心里惦念一辈子。
“梁璟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离婚。”明明是一句极其简单的话,可是经过炎夏的口中说出来,似乎花了好几倍的力气。
炎夏话刚落,梁璟臣的手重重地锤向桌案。
“啪——”地一记重响,震得炎夏整个人猝然地一动。
他的手猛摁上炎夏的肩头,将她的身子硬生生地扳正过来。
梁璟臣的眸子里都带着撺掇的火苗,他的眼深深地望进炎夏的眼里,看得炎夏有一瞬的惊慌。
“该死的女人!你以为结婚是儿戏?”他的手指越来越紧地摁进炎夏的肩骨上,指腹压住炎夏单薄衣衫下的肌肤,一字一句,冷冰冰,“我告诉你,炎夏,当初结婚由不得你拒绝,现在离婚,你也别妄想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休想离开我!就算是破鞋,我也不可能会丢给肖然,让他拣了便宜去!”
梁璟臣带着盛怒地将这番话如谷子一般地倒出来,噼里啪啦地骂完,炎夏一巴掌就火辣辣地打在梁璟臣的右脸上。
鲜红的五指印,还有炎夏冷冷地一眼,“梁璟臣,你太过分了!”
“哼”梁璟臣闷哼一声,“由不得我说了是吗?还是,提到肖然你就慌了?你就乱了?”
梁璟臣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丧失了理智,对汀悦的忽然消失忽然出现,他的情绪已经很崩溃,而今又看炎夏这小东西火上浇油,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以,他无可控制地将心里所有的火气一股脑儿全部撒在了炎夏的身上。
看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压抑着情绪,憋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之后便快速地冲到书房门口,哗地一声打开门,大咧咧地冲出门去。
“啊——”
梁璟臣也火,举起咖啡杯,一股脑儿就追着砸到书房的门上。
啪地一声响。
紧接着就是玻璃碎片跌落的声音,就像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因为两个人书房的吵架,炎夏和梁璟臣又陷入冷战。
这一次,梁璟臣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炎夏不理会他,他倒也乐得自在。
从医院下班路过以前常去的酒吧,这几天和炎夏闹别扭梁璟臣总会去喝几杯。
老板娘人很好,四十来岁的样子,妆化得很浓艳,妖娆的烟熏妆,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偶尔吸几口,吐个烟圈。
可是多半的时候,她就是随便夹着,倒也不抽。
她的眼圈吐得很漂亮,但是梁璟臣并不喜欢这样的味道,每次她一吐烟,梁璟臣隔着总会咳几声,“嫣姐,多抽烟不好。”
“呵,别拿你那套医学理论来论证我的健康指数。”叫嫣姐的女人勾起一笑,看起来很妖媚,加上她短到只裹住臀部的裙子以及隐约可见的裙底风光,看起来就更加的妖性。
嫣姐很喜欢断裹胸的裙,诱得酒吧里的男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多半会故意打招呼停留几眼。
有几次梁璟臣看不过眼想揍他们,嫣姐都笑着挡过他的手,说句,没事。
灯光有些闪眼,嫣姐就坐在梁璟臣的身边,夹着的烟在空地上点了两下,落掉烟灰,“我早知道了,将这只苹果比作我的肺,现在大抵肺部已经是……”
嫣姐将手上的烟往旁边一搁,咬了一口,发出嘎吱一声清脆的响声。惹得梁璟臣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懈。
“终于肯笑了?”嫣姐将咬了一口的苹果准确地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重新执起烟。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狠命地吸了一口,呵了口气,烟气呛得自己都险些掉下眼泪来,“怎么?跟你老婆吵架,还没好呢?”
梁璟臣跟嫣姐算是知己,很多为人处事上,嫣姐给了他很多的意见,而梁璟臣也经常说自己的事给嫣姐听。
所以这几天他每次在这里喝酒的原因,嫣姐自然是知道的。
“嗯。”梁璟臣应了一声,指腹摩挲着玻璃酒杯的杯壁,拨弄了几下,浅啜了一口。
“你听了也别气,其实,我倒是支持炎夏!”
嫣姐一弹指将烟灰快速弹飞了,可能因为热烫的烟灰碰到了指尖,让她的手不小心地瑟缩了一下,“那个女人回来了,炎夏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她的安全感来自于别人。尤其是像炎夏这样的小女生,她对你有依赖,而你又能不能给她她需要的安全感呢?”
梁璟臣听的一知半解,但是核心意思还是抓得住:嫣姐的意思就是——跟炎夏吵架这件事,他也有错,甚至他的错更多。
“你心里,还在想她吗?”嫣姐的目光定在一个舞池的一个点上,“汀悦,其实不适合你……”
梁璟臣紧抿的唇微微一动,举起手中的酒杯,头一扬,将杯中橙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剩下冰块在透明玻璃杯里摇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或许吧。”梁璟臣哽着喉咙,哽咽着说了一句。
嫣姐只是噙着笑,手中的烟燃了一半,舞池里已经换了另一曲音乐,“璟臣,你现在彷徨是可以原谅的,我在你这个年纪,以为可以挥霍的时候,也这么犹豫不决。现在,你看到了……别像我。”
透过缤纷摇甩的灯光,梁璟臣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嫣姐的脸上是有意无意的苦笑,就对着舞池的某个点。
“你等的人,还没来?”梁璟臣低沉地问。
他知道嫣姐年轻的人做过一个男人的情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于是嫣姐开了这家酒吧,似乎一直在等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