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如狼似虎

赤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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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日内,骁勇善战的黑骑军兵不血刃便连下五城十余县,几乎是一日下三城,一路攻城顺利的程度令蓝宇等人都深感不可置信,海熊灿率二万步军堑后缓行,一则护卫前军骑兵的粮草通道,二则收编各府县城防军,而后将收降的城防军选其精锐精壮之人打散编入黑甲军中,扩允实力,待行到海原城下之时,原本只有二万人的黑甲军竟已扩允至五万人,就象是滚雪球般越打越多。

    八月十五,蓝宇率三万骑兵已抵达海原城下,传下帅令,三军安营扎寨,各军按兵不动,一边打造各种攻城器具,一边等待后军补给粮草榴重。

    之前蓝宇已命开定孙传宗、王玉虎加紧督促军械营所有工匠日以继夜加紧赶工,大量制造新式军械,以便尽快装备三万亲军骑兵。

    海原城中,崔呈斌和连全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连大人,不知朝庭派出的援军何时可以赶到!崔呈斌忧心仲仲地问道,经过半个月来的精心的调理和休养,他那张圆胖的脸上已是红光满面,此时却又变得一片苍白。

    连全毫无血色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常,心头却狂跳不止,却压住心中的惊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据皇上圣旨所言,援军应该前几日就可到达海原,也许是征集粮草或配发军械时有所耽隔,估计最迟这两日也该到了!只要我们能坚守海原不失,待援军赶到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唉……谈何容易,你看看城下那些黑甲骑兵,个个如虎似狼,杀气腾腾,目光就象是要吃人似的……为何……为何援军这么迟才派出……倘若你我二人上奏之时,便派出援军,恐怕现在早就攻回青川了,何至于被围于此!”崔呈斌颇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自怨自艾地说道。

    “这个……咱家也不是太清楚,估计京师可能情势有变!”连全若有所思地说道。

    “变化?会有什么变化……一切不都非常顺利……”崔呈斌眉头紧锁,屈指敲击着桌案,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来,八月初二,崔呈斌和连全的军报和密折便一先一后送到了平宗刘定的御案之上。

    看过军报和密折之后,刘定顿时龙颜大怒,大发雷廷。

    三十万精锐的近卫兵马竟毁于一旦,而且几乎是片甲不留,包括虎威大将军张天顺在内近百员战将也战死当场,更令人愤怒的是这一切竟是由于张天顺的居功自傲和不遵帅令所造成的,由于他急功近利,而郅轻敌冒进,结果使追击大军陷入敌军前后重围夹击之中,连番苦战之下终于寡不敌从,最后全军覆没,万千忠勇将士魂飞地府,以死战全忠节,当真是可悲可叹,可赞可恨!

    而且张天顺所部官军主力的大败和溃散,直接导至青川重镇再次失守,后军十余万将士枉死和数十万石粮草、无以数计的榴重被一夜焚毁,上百万两白银打造的精锐之军,一夜便灰飞烟灭,而且朝廷精心筹划的征讨逆军的战略布署经此一役,也被全盘打乱,这无可估量的损失可谓惊天的惨重,当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当下刘定挟着盛怒,连夜召集文武百官于武英殿议事,讨论的主题,却不是如何调兵遣将,却兵退敌  看>、书网:言情kanshu! ,而是如何治已经以身殉国的张天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以消解他心头之恨。

    “众位臣工,张天顺身为军中大将,朝中重臣,深受皇恩,却不知思图回报,反而居功自傲,不遵帅令,以至丧师辱君,至使出征的三十万将士殒命沙场,实在是罪恶滔天!列位以为应如何定罪处置!”刘定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庄重而威严地说道,阴厉的眼睛却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双手紧扣着两侧的龙扶手上明珠之上,象是想要将珠子挖出来似的。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张天顺在朝中为官多年,素来便盛气凌人,桀骜不逊,对文武大臣也是呼来喝去,气指鼻使,此番出征更是居功自傲,阂顾圣恩,不尊帅令,以致拖累三军,军破兵败,三十万大军毁于旦夕之间,此人罪犯欺君,大逆不道,实是罪无可赦,理应诛其九族,以儆效忧,以正朝纲!”

    张之从身为张天顺的同族,却并无半分同情之心,反而出言恶毒,落井下石,捧着朝笏,昂着花白的头颅,慷慨激昂地义正言词地累数他的罪状,很明显要将其全族置之死地而后快。

    刘定望了望白发苍苍的老太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暗忖,还是这个太国丈公中体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一心为朝廷设想,刚想开口赞慰一番,话未出口,殿下太尉刘协已快步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张将军一生忠君为国,征伐杀场数十载,屡立战功无数,此次虽罪犯不郝,但其人已兵败身亡,为国捐躯!皇上圣明仁义,还望皇上念在其往日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份上,恕其罪行,放过其府中老小,为其留下一条血脉,上天亦有好生之德,吾皇仁义之心,天必佑我大魏,万年长存!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张天顺往日虽有寸功,但也不足以弥补此次罪行,何况他久沐皇恩,却不知思图回报,反而嚣张跋扈,不遵帅令,分明就是蔑视圣上,实属欺君之罪,若不加以严惩,今后统兵帅将该当如何服众?倘若此次放过张天顺,那日后朝中文武百官上行而下效,君非君,而臣非臣,岂非朝纲大乱,律法不存?圣上与你我下臣又该如何自处?“张之从一打眼色,王平便闪出班列,义正言词地出言奏道。

    “启禀皇上,据微臣所知!张将军并非不遵帅令,而是奉崔相帅令,领大军追击敌军,才致陷入重围,兵败阵亡,又何来欺君之罪!”胡秀清大步走出,狠狠瞪了一眼王平,毫不客气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噢……果真如此……胡尚书可有确实赁据?“刘定细长的眉毛一挑,脸色已是不悦,冷冷开口道。

    “这……启禀皇上,微臣并无证据,不过依微臣对张将军往日的了解,其用兵之道向来以稳健谨慎著称于世,想必其绝不会不遵帅令,擅自轻率出击,请皇上明鉴!”胡秀清一听刘定的话,额头就是冷汗直冒,心道,这些事那来的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也是绝不能当场拿出来!因为绝不能说出张天顺出征后一直与自己有书信往来的事实!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被当场治一个内臣外将结党谋乱之罪,拖出去斩首示众。

    “胡大人无赁无据,便妄出此言,岂非是有意诬蔑崔相及连公公有欺瞒皇上之意?用心真是恶毒之极!请皇上下旨严惩!”张之从阴森森地笑着步出班列,那双咄咄逼人的的闪着凶光的眸子紧紧盯着胡秀清,拱手朝刘定笃定道。

    “微臣附议……”

    “微臣等亦附议……”

    张之从此言一出,刑部尚书王平、工部尚书李远浩、吏部尚书林海峰以及一众各部侍郎、郎中等各级大臣纷纷上前附合,一时间太师党气势汹汹,予头直指兵部尚书胡秀清,很明显又要全力倾轧太尉党,断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张之从的这个恶毒的策略当真是狠辣无比,武英殿内瞬间便变得杀气腾腾,凶险无比。

    “启禀皇上,胡大人向来刚正不珂,忠勇为国,又如何会恶意诬蔑崔相和连公公,想必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左相陈青浦见情形不妙,忙出班求情道。

    “左相言之有理,请皇上开恩恕罪!”刘协边向皇上求情,边向一边已经跪倒在地的胡秀清狠打眼色。

    随着太尉刘协出班,位于刘协身后的一众隶属于太尉党的三部所辖的武将文臣也纷纷出列为胡秀清求情。

    “微臣只是一时失言,绝无诬蔑右相和连公公之意,请皇上恕罪!”胡秀清也趁机磕头请罪道。

    刘定看了看殿下径渭分明的两派文武大臣,一时也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双方旗鼓相当,实力相仿,一方以太师为首,一方以太尉为首,一位是自己的舅公,执掌朝政十余载,门生故旧遍天下,一位是自己的皇叔,手握天下兵权,朝廷内外,大江南北,统兵大将皆出其门!这……实在难以决断,忍不住,他的眼光便又瞅向太师张之从,用眼神向这位太国舅求教。

    张之人立马心领神会,悠悠道,“左都御使大人,老臣想请教一下,诬陷朝廷命官,该以何罪论处!”

    “回太师话,以本朝律令,诬陷朝廷命官,应以同罪论处!”又高又胖宽脸浓眉的左都御使欧阳致远出班奏道,不过他可不是殿下文武两派中任何一派之人,所处的位置也是远离殿下朝臣,站于玉阶下五步之处,不偏不倚,左右各一都察御使,一正一副,监查百官,而他所说的同罪论处,意思是你诬陷别人是什么罪,那就以什么罪对你进行处置,等于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意,依照此理,胡秀清诬陷崔呈斌和连全有欺君之嫌,那么就要以同样的欺君之罪论处。

    “太师大人!胡大人也不过是一时失口而已,您又何必与晚生后辈一般见识,如此苦苦相逼实在有失威仪,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刘协朝向张之从口中冷冷道,言下之意你若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诬陷当朝右相和欺君之罪,那一条都是滔天的罪行,其罪当诛,且罪不容郝,又岂可轻易放过?莫非太尉大人有意偏坦胡大人,想要循私枉法不成?”王平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王大人不愧为刑部尚书,不止对当朝律法了如指掌,执法判案也是铁面无私,本相佩服之至!”陈青浦愤愤地怒视着一脸忠厚老实,实则阴毒奸诈的王平,暗道,王爷所料确实不差,这才是一条真正的毒蛇,不咬则已,一咬便是绝不松口,非见血封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