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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李信确实是如此说,不过朕心里总是悬悬的,踏实不下来!京城中现只余十万城卫军和五万御林军,防卫空虚!万一……”当着城卫军大统领柱国将军沐铁英的面,刘定竟会如此揣测和猜忌手握重兵的当朝大将,其智力真不是一般的低下,简直就是摆明了说,我不信任你们这些执掌兵权的将军!
“皇上所言甚是!李信未奉宣诏,便私离边关,又率大军围城,必定心怀不轨,切不可让他入城,否则万一有变,城中缺兵少将,防备松懈,又如何与十万久经杀场的虎狼之师相抗,到时京师危矣!”张之从看似老谋深算实则危言耸听地道,轻描淡写间,已将李信的回师勤王的忠心耿耿变成了心怀不轨的叛逆行为,其用心何其险恶,沐铁英在一旁垂手低首,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暗暗咒骂不止。
刘定倒是一脸的深以为然,很是受用道,“太师所虑与朕是不谋而合!李信与胡秀清私交甚好,朕怀疑他真如太师所料般,此次回军京师便是为胡秀清之死入宫兵谏而来!”
“沐将军以为如何?”张之从扭头望向一边的沐铁英,若有所指地问道。
“皇上与太师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李信身为边关统兵大将,未奉圣旨诏令,便私离职守,更引十万大军兵临京城,实有犯上谋逆之嫌!”沐铁英在朝中素来以圆滑著称,又如何不明白太师之意,立刻拉马站队,摆明立场,否则的话,以他在军中的威名和声望,刘定断不会如此信任的将京师城防交给他掌管。
“依太师大人看,朕该如何处置李信,是否下旨将其捉拿问罪!”将李信率军回京的事定性之后,那就是该商讨如何应对了,刘定对这个李信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一是其在民间和朝堂上的声望太高,没几个帝王和领导人,愿意自己的下属比自己的声名还要高,二是李信和刘定从未谋面,又素无交情,因此对他执掌大魏军中战力最强的狼牙军兵权还是很不满意的。
“皇上,万万不可!”张之众突然急切地开口阻止道
“咦?为何不可?太师大人刚才不是说他心怀叵测、图谋叛乱吗?“刘定正盘算着如何下旨将李信诱入宫中拿下投入天牢审查问罪,而后趁机夺其兵权,一则除了其拥兵自重的隐患,二则自己手中又多了十万虎狼之师,正是一举两得之好计,一闻张之众居然反对,不由大惑不解地反问道。
“不错!以老臣来看,李信此番私离边关,引军回京,确有逼宫兵谏之嫌,等同谋逆犯上,理应下狱问罪!不过,皇上也知道,眼下京城防卫空虚,而城外十万狼牙军又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倘若冒冒然将李信捉拿问罪,恐怕会引起狼牙军哗变,如果李信一怒之下抗旨不遵,带领手下那群骄兵悍将,犯上作乱,举兵攻城,那……京师就岌岌可危了!”张之从忧心仲仲地摅着长须说道,看似老成谋国,实则心怀鬼胎,想趁机排除异已。
“太师大人言之有理,狼牙军驻守边关多年,常年与喀丹、忽兰等蛮夷作战,将士彪悍狂暴,悍不畏死,兵马战力惊人,绝非一般军卒可以抵抗! 看书’网原创kanshu( 而镇东大将军李信不仅英勇善战,精通兵法战略,而且深受属下士兵爱戴,多年征战塞外却鲜有一败,不可不防呀!
沐铁英也上前出言劝奏道,其实对于李信,他也是很敬佩的,毕竟和关外那些茹毛饮血的凶残蛮夷交战,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战事,稍有差池就可能兵败身死,而且会声名扫地,李信用兵之才,的确是神鬼莫测,令人敬仰!
但是,作为一名朝中的大臣,尤其是属于中立派的城防大臣,他不得不依俯于皇帝这个大靠山,否则,没有任何依仗和势力的他早晚会被逼卸下兵权,退出政治舞台,但正当盛年的沐铁英可不想这么早就告老还乡,最岂码也要给自己的后代子孙谋一条平坦的仕途封萌之后再致仁也不迟。
“那……那朕该如何答复李信!”刘定这会又开始头痛了,让他进城也不行,下旨捉拿也不行,难不成就这么僵着。
“回皇上,老臣建议应先派人火速将开往海原的十万近卫精锐召回京城,巩固京防,而后再派人宣旨温言抚慰、严词厉斥,令李信火速回军狼牙关!先将他打发回边关,待日后再派监军前往镇慑狼牙军,遂步压制李信,分化拉拢其帐下心腹党羽,慢慢将其架空,夺其兵权,而后便可以秘旨将其捉拿回京师下狱问罪!”
张之从阴毒的计俩一个接一个自口中恶毒的崩将出来,阴森森的语气,听得一旁的沐铁英浑身直打冷战,暗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说是蛇还是老的毒呀,以后定要小心谨慎,犹要防范这只老狐狸,否则的话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妙……妙……妙呀!太师不愧是老……老当益壮、国之栋梁呀!轻描淡写便将一场危机化于无形,更深谋远虑,为李信定下了覆灭之计,解除了朝廷将来的隐患!哈哈哈……”刘定却是越听越是高兴,忍不住拍手称快,哈哈大笑起来,张之众的计策不仅毒,而且高,深合他的心意,一举两得。
“谢皇上夸奖,老臣愧不敢当,老臣愚钝,怎及皇上圣明之万一!”张之众得意之余,也不忘恭维一下眼前龙颜大悦的少年天子。
“太师大人太过自谦了,哈哈哈!此事便交给太师全权处理,朕这就命人拟旨,由你前去宣旨抚慰,哈哈哈……”刘定紧张的情绪一解除,张扬的个性又是显露出来,哈哈大笑,全不顾君父之威仪。
“老臣领旨谢恩!”张之众阴笑着躬身道。
李信率亲军营勒马驻于城下已有两个时辰,现已至午时,烈日当头,秋阳似火,饶是他常年征战,武艺精湛,加之正值壮年,身强力壮,也是疲倦不堪,脸上渐渐淌下一串串汗水,跨下陪伴他驰骋疆场多年的宝马良驹也有些不安分地低刨着地面,连声地轻嘶着,似乎正在发泄着心中的强烈不满。
“大将军,以末将看守城的校尉分明就是在存心戏弄,敷衍我们!简直就不把大帅您放在眼里,不如让末将一箭将那嘶射下城来,解了胸中闷气!”李信身后一员骁悍的青年将领,看模样应该是他的亲军统领,望着高耸宏伟的城墙道,愤懑地道。
“住口!李晃!本帅叮嘱你多少遍了?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岂可胡言乱语!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李信低声斥责着自己的亲军将领,心中也是忧虑不安,一是忧虑海原战事,二则忧虑此番未奉圣旨便私自引军回京,不知会不会因此获罪!不过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前方兵凶战危,局势瞬息万变,若京城万一有失,天子受辱,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李晃虽口中应诺,心中却是忿忿不平,恨恨地望着远处的城墙,暗付,自己追随将军驻守边关多年,常年领军与凶残暴嗜的蛮族作战嘶杀,爬冰卧雪的征战沙场,流血负伤更是不计其数,边军数万狼牙勇士长眠异乡,这才保得边关无忧,京师稳如泰山,皇帝老儿和满朝文武才能安享太平,歌舞升平!
却不想此次大帅不顾个人声名和安危,率军千里回师勤王救驾,皇帝老儿却如此慢待大帅和狼牙军,真是欺人太甚!唉!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脾性太过忠直,如果肯听自己劝阻,拥重兵稳坐边关,而后静观其变,伺机而动,赁威名郝郝地大将军和勇冠天下的狼牙军,随时可以割据一方,甚至是自立为王,到时荣华富贵必享之不尽,又怎会在此受这等羞辱!
正当李晃心中暗骂京城中的皇帝及宫宫廷内外的奸佞大臣之时,城墙上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响,数百名衣甲华丽的身着御林军服饰的将佐团团护卫着一名红袍玉带,白须飘飘的高瘦老者来到城门楼处。
李晃低声唤道,“大将军,城头上好象来了个大官!”
李信点了点头,也不吭声,依然镇定从容地望着城门。
只见那身着大红官袍的老者,在一众将领的围护下来到突出城墙外墙垛处的角台上,站定之后,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黄色的卷轴,摊开来瞧了瞧,清了清嗓子扬声宣道,“城下可是镇东大将军李信其人?”
“本将正是李信!见过太师大人,许久未见,未知大人身体可安好!”李信微微笑了笑,自马上拱手朗声道。
“嗯……老夫身体一向硬朗,有劳大将军挂念,私下情谊容后再叙!今日本官乃代圣上宣旨,李信接旨!”张之从微微点了点头,就当还礼,口中依然打着官腔道。
李信闻言迅速翻身下马,跪地叩道道,“微臣李信接旨!”
身后千余亲兵也跟随其后,整齐划一的跃身下马跪于地上,俯首叩头。
张之从再次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官威仪容,挂着很是威严地表情,庄重严肃的声音宣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镇东大将军李信久驻边关,屡立战功,保我边疆安宁!其威名郝郝,实乃军中诸将之楷模,朕心甚慰,今特赐白银万两,以示嘉奖!
宣尉过后,开始斥责,张之从话锋一转,语气也阴森起来,“然李信此次未奉宣诏,便领大军私离边关,返回京师,置军务和边地安危于不顾,其实在罪责不轻,但朕念在李信一直以来保疆卫边,屡立功勋,此次也是心挂京师安危,才会急于返京护驾勤王,便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