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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少不了先要对词,杨静茹给刘静想台词,对词的时候发现如果刘静半夜不睡觉发现有人在哭泣,而她去询问就有些刻意。
“那就等上几日,让宫女先每日装神弄鬼一番,等到其他宫女惶惶不安的时候,报给我听,我不信鬼神,于是在大家都说闹鬼的时间去一探究竟,然后发现是小宫女在那里哭,然后我问她为什么哭,就能带出后面一系列事了。”刘静说。
“那个宫女你准备找谁?”杨静茹问。
“替小伙伴觉得冤枉然后担心的,只能是储秀宫的宫女。”刘静说,“我身边储秀宫的宫女只有定春一个。”
“那她的忠心可不可靠?”杨静茹说。
“忠心要用才知道啊。”刘静说,“等我回去和她细说吧。”
“反正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是无用,我要她何用?”
刘静回了永和宫,晚上让定春来陪夜。定春虽是和刘静一起从储秀宫出来,但在储秀宫中她和刘静并未有深厚的主仆感情,于是等其他的宫女补上刘静嫔位的宫女份额后,她就不出挑了。
今日刘静叫她来陪夜,大感意外又心中热切,要好好伺候娘娘。没追求的宫女的还是少,小宫女向往大宫女,大宫女向往尚宫局,女官不是人人能做,那混成娘娘的心腹,日子总要好过很多,吃穿用度,还能招呼小宫女伺候。
“定春,你和紫苏,莜姜,兰枝她们熟吗?”躺在床上的刘静突然发问。睡在床脚的定春心头一跳,娘娘说的三个人可都是跟着秀女去了浣衣局的。“并不熟悉,紫苏她们是前殿的宫女,奴婢是后殿的宫女。”
“不应该啊。”刘静说,“你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分前后殿的伺候,说不定你们还是一批进宫的,一批受训的,怎么会不熟悉呢?”
“娘娘,奴婢和紫苏确实是一同进宫一同受训的,但是受训过后就分为两个不同的地方,在一起被分到储秀宫时,我们已经半年不曾见面说话了。紫苏做的事奴婢真的不知,娘娘,奴婢不是谁的人?奴婢不曾有害娘娘之心。”定春听到刘静说一起进宫,一起受训,以为娘娘是知道了她和紫苏的关联,然后由紫苏推她,是怀疑她也是郭妃的人,是郭妃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所以才会来试探她。定春一急,自然是要表忠心的。
原来真有关联。刘静只是随口一说,反正到时候没关系也要说成有关系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到底又添了几分真意,帷帐垂着,定春看不到刘静的笑容。
“无妨,我若不信你,以为你也是郭妃的眼线,我就不会留着你,再用你。”刘静说。
“多谢娘娘相信奴婢。”定春说。
“郭妃到底在储秀宫安插了多少眼线啊?”刘静问。“她不是一直都很得陛下宠爱,为什么这么紧张。”
“安插了多少人说不上来,有的有用有的还没派上用场。”定春不知道娘娘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好奇。
“这招挺损的。”刘静说,“秀女一无所有的进宫来,几乎都会依赖第一个伺候她的宫女,如果这个宫女却是心怀不轨,特意把单纯的秀女往不利的方向带,秀女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娘娘。”定春不懂。
“就像你在宫中也会偶尔思念一起进宫的紫苏,她只是听命行事,却落得如此下场,浣衣局是什么好地方?里头的宫女都活不过三十,你因为感念她的处境,夜不能寐,对月叹息。”
定春隐约琢磨出了意思,也就没回话,安静的听着。
“比如周玉婷,那么漂亮开朗的人,看着也聪明,原来就是那么霸道的人吗?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要如此行事才能对她有利,或者说太后喜欢这样处事的人,所以她才照做,已一个刚入宫的秀女身份做着只有积年盛宠的宠妃才有颐气指使和霸道的事。”
“是啊,宫女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听话吗,但是听话却让紫苏落到浣衣局的地步,还无人相帮。”定春回说,“听说周秀女对宫女很好的,对其他秀女也不是那么差,有的秀女进宫来身无长物,周秀女还和她分享她的妆屉,可见她也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刘静知道定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坐起,掀开帷帐对定春说,“到时候在太后面前你也就这么说就是,不用添油加醋,只说可怜同进宫的姐妹的下场,感怀自身所以夜半不能安睡,殷殷哭泣不是有意要吓宫中姐妹,听凭责罚。”
“放心,太后会问我的意见,而我会说,有感情不见得是件坏事,你也只是在错误的地点做了错误的事,既然知道错了就不用罚了,下次不犯就是。”
“之后就是我们两回宫,之后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郭妃就是回击也是冲着我来,不会害你,若我被郭妃扳倒了,在那之前我会先安排好你的。”刘静说,“你放心,这一点义气我还是有的。”
果然自第二夜起,永和宫就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待要去寻时又没了声音,如此往复,人就往鬼身上想去。
新桂伺候刘静更衣时,眼下两团大青黑,精力不济的样子,刘静笑她,“你昨夜干嘛去了?这么没精神。”
“娘娘晚上没听见吗?”新桂问。
“听见什么?”刘静反问。
“没什么,风声刮耳。”新桂迟疑的说,娘娘本就不受宠,如果再传出娘娘宫里闹鬼的事,那陛下更不会想起娘娘了。
“我早上耳听到小宫女说了一嘴,说什么晚上有鬼,是不是就是你晚上听到的东西?”刘静问,反正今天是追鬼的日子。
“娘娘吉人天相,娘娘住的地方怎么会有鬼。”新桂说,“许就是晚上风吹到奇怪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这个联想。”
“那就是确有其事咯。”刘静说,“那我今晚非要看看这作妖的妖风是什么来路。”
大半夜不睡觉,等到哭声起,再立马去找,这次哭声没有及时消失,眼圈通红的抽抽搭搭的定春被一行人逮个正着,“定春,你在这里干什么?”
“娘娘?”定春被发现也是十分无措,慌忙跪下请罪。
“没鬼,是定春,都散了吧散了吧。”新桂说,在后宫可是很忌讳哭的,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定春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刘静问道。
第二天一大早,刘静就匆匆的去慈宁宫请安,对姑姑说我有冤情要面见太后。
李太后端坐在上,见刘静进来,“好端端的你有什么冤屈?”
刘静端正的行礼,“其实不是妾,是妾的宫女。”
“这几日,妾的宫里夜里总能听到呜呜哭声,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一直任由着,也怕传言纷纷。所以听见宫女在嘀咕,昨夜就没睡,想知道到底是谁再哭,后来发现,就是妾的宫女在哭。
“她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姐妹,我感念她的心,又想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也该让娘娘知晓才是,所以妾一大早就来了。”刘静说。
“什么事?”李太后问。
刘静让定春出来说话。
定春跪伏在地,肩膀颤抖,显然十分害怕,哆嗦的说完后就磕头,“奴婢知道错了,不该在宫中夜哭,还请太后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李太后问,“那当初审讯的时候为什么没说?她刚去浣衣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哭。”
“奴婢看紫苏的证词都没变,想起紫苏曾经和奴婢说过,她替郭妃娘娘做事,郭妃娘娘会保她的,就不想多事反而坏了她的事。但是紫苏去浣衣局也有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奴婢担心郭妃娘娘忘记她了,于是心中担忧,才失态的。”
“你不曾替郭妃办事?”李太后问。
“许是郭妃娘娘认为我家娘娘并无威胁,所以才没有来威逼利诱来让我替她做事。奴婢虽然愚钝,但还是有眼睛看的,芳若是王美人的侍女,王美人当初波斯美人的妆就是芳若建议的,芳若现在又是怎样的下场,还有紫苏。”定春说着悲从心来,“就算郭妃娘娘找上奴婢让奴婢害刘嫔娘娘,奴婢也绝对不会干的,奴婢会把事告诉娘娘,再一柱子撞死,就没有人来威胁我去伤害娘娘了。”
刘嫔听着用帕子试泪,“妾当时住在后殿,前殿的情形确实不知,只是周玉婷偶尔到后殿来,观其言行,实在不像是能施恶行的人,若是奴婢用着她的名号去欺负其他秀女,倒是可以说通。这些妾都不敢保证真伪,还请太后娘娘明断。”
“但是王美人的事,妾是亲生经历的,皇后娘娘当初为了王美人的病也没少费心操持,王美人当初对芳若大吵大闹的,也是皇后娘娘从中调停的,说这个话别的丫头也说过,怎么不见别的秀女听,你没有分辨能力又去怪宫女干什么。王美人也实在凄楚可怜,秀女到宫中来仰仗的只有陛下,太后娘娘,对宫中一切事物都来自宫女,如果宫女心怀叵测,就难怪秀女行事出了偏差。”
“哀家知道了,这事一定要彻查清楚。”李太后面容严肃的说。“你们且退下,来人去召周玉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