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强大号召力

簡木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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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家异口同声。

    冯露露的号召力果然不菲,这么一宣布,有不少人上前来搭讪,态度也骤然好转。

    互相寒暄着到了大半夜,这会儿依旧没有回家的念头,包厢里烟雾缭绕,沫儿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走到冯露露身边低声说道,“小鹿,我去补个妆。”

    冯露露醉意渐起点了点头便继续玩起来。

    关上门,沫儿微微喘了口气往洗手间走去。

    微弱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有些迷糊,她顺着路标走去,远远地看到有一个男人,虚弱地倚在墙边抽烟,烟雾几乎把他围绕,那迷离又孤寂的身影让她心弦一阵,渐渐朝他走去。

    不到五米的距离,那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她,烟头继续燃烧着顿在原处,沫儿能感觉到他在望着她,她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微微皱眉。

    “先……”烟雾渐渐散去,沫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所有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一时间脑袋放空,仿佛天旋地转。

    薛之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张熟悉的脸,眼里渐渐蒙上水雾,却仍旧努力把她看清,也许下一秒这一切都为幻影。

    沫儿的眼对上他伤痛仇恨的眼神,无法抽离。她的心如撕裂般疼痛,却又如小鹿乱撞般紧张、惊喜。那张脸,她终于又活生生的看到了,而不是在报纸上。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站着,那两米不到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有几千几万米,怎么也走不过去。

    趁着眸里蓄着的泪水要溢出眼眶之际,沫儿打破了沉默,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还好吗?”

    薛之琛疼痛思念的眼神瞬间消失,间而是不可思议,他看着她,死死地看着她。然后苦笑着点头,“很好,你呢?”

    沫儿也点头,“还好。”

    两人再没了下文,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找不到任何话题。

    薛之琛手里的烟燃尽烧疼了他的手指,他被疼痛唤醒本能地丢掉了手里的香烟,“我还有事,要走了,需要我送你吗?”

    沫儿摇头,“不用了,同事还在里面。”

    薛之琛点头,“早点回去,别喝太多酒。”

    他说着,转身拾起靠在墙角的拐杖,熟练地顶在腋下,迈开步子离开。

    沫儿却在看到那根拐杖的下一秒,瞪大了眼睛。她的心在活活灼烧,泪水如潮,她倒退着倚在墙角,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啃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老天爷,为什么他还没有医好自己的腿;老天爷,为什么你要我看到这一幕;老天爷,你可知道这是你这四年来对我最大的惩罚。

    薛之琛再没有回到包厢去,今天他约了浙江分公司的所有股东在商谈薛氏未来的发展方向,可是此时此刻他再没有应对他们的心情。

    上了黑色大奔,薛之琛疲惫地闭起了眼睛。

    “薛总,回酒店吗?”司机问道。

    薛之琛没有应答任何人的心情,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刚刚的片段。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这样问,她怎么可以这么问。那算什么?许久不见的友人随意寒暄的方式?他跟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把他们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她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怎么能这么绝情。

    疲惫地倚在车上,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沫儿,我一点也不好,如果我们成为了陌生人,那么那栋房子,那栋湖边我为你建起来的房子又算什么呢。

    “小姐,你没事吧。”服务员看她哭得伤心,走过来轻声地问道。

    沫儿摇了摇头,将头埋在膝盖间,她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不停的有泪水从眼眶流出。

    “茜儿,你怎么了?”冯露露见她这么久没回去,怕她喝多了出来找找,却没想看到泪眼婆娑的她。

    沫儿迅速擦着泪水摇头,“没事,没事。”

    冯露露一把抓过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骚扰你了?是谁?你告诉我。”在这样的场合,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难免会受到那些自以为有钱了不起的男人骚扰。

    沫儿挣脱她进了洗手间,看着自己哭花了的妆容,那一瘸一拐的背影一直停留在脑海里。

    “都怪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冯露露的自责沫儿一句也听不进去,那一刻她特别想看到念念,看到属于他们的念念,她擦了擦泪水提起包就往外冲,“小鹿,对不起,我先走了,下次再陪你们玩。”

    “哎,我派车送你。”

    “不用了,谢谢。”沫儿就这么无厘头地跑了出来,顶着冷飕飕的寒风拦了一辆的士。

    “师傅,去汽车站。”说的极为迫切。

    司机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她摇摇头,打表往汽车站方向驶去。

    沫儿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她使命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打着她的脸,她的泪,如果,能吹散那个人该有多好啊。

    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她终于到了小镇上  看书网审美kanshu. ,迫不及待地下车就往家里跑去,当她不断喘着冷气,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儿子窗前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不停地喘气。

    “茜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冯母焦急万分,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如此激动,向来她都是稳稳地,多大的困难都只是微微一笑。

    “茜儿,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妈妈。”冯母也急出泪水来,“茜儿,茜儿,外面苦就回来吧,没事的,咱们一家子一样能好好过日子。”

    这时候,冯念被这两母女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爬起来,早上母亲才刚刚离开家这会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妈妈。”他低声唤着。

    “念念,念念,我的念念。”沫儿这才忍不住把儿子抱在怀中痛哭流涕,不停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这一辈子,她亏欠的太多了,想念的太深了,爱的太苦了,活得,太累了。

    念念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哭泣搞得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姥姥,她也是一脸的泪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到母亲的泪水心里很是心疼。也许,母亲也是因为想念爸爸,他忍不住抬手拍着母亲的背,“妈妈,你还有我。”

    孩子的话触痛了沫儿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抱紧孩子,握紧拳头,哭声里有太多的故事。

    冯母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走到两母子身边,掩着泪水,抱着他们,“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上班第二天,沫儿就请假了,气得王晓敏脸色铁青,办公室里乌云密布,谁都不敢吭声。

    抱着孩子渐渐睡着,偶尔还是有泪水流出来,湿了枕头。

    “姥姥,妈妈连睡着了都在哭。”念念心疼地看着母亲说道。

    冯母扶着孙子的头,“所以念念要乖,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嗯。”念念点头,“姥姥,妈妈也很想爸爸,对不对?”

    冯母霎时愣住,“孩子,你妈妈这么跟你说的吗?”

    念念摇头,“念念很想爸爸,妈妈留着爸爸那么多东西,一定也很想他。”

    冯母揉着孙子,“念念真是个乖孩子。”

    日上三竿,祖孙两都在床前陪着这个泪人儿。

    沫儿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慢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家里一脸的迷茫。

    冯母笑,“念念,你起床的样子简直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缓了一会儿,沫儿才想起什么,她迅速摸出手机拨通了蒋倩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去不丹却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

    蒋倩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她半响没有出声,叹了口气,“你?见到他了?”

    “为什么?我在问你为什么?”沫儿质问道。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蒋倩说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沫儿一声声都歇斯底里。

    “沫儿,够了。”蒋倩怒吼道,“告诉你又怎么样?你会回到他身边劝服他去不丹,给他一个希望然后再离开他?告诉你,只会让你像现在这样活在无尽的自责和内疚中。”

    沫儿无言以对,她拿着电话开始发呆。蒋倩说得对,就算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谁,她下定了决心要重新过生活。

    “沫儿,你总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圣人,宁愿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为别人安排你所认为最好的生活和方式。可是,你从未没有问过别人他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他真的会不会快乐!”蒋倩说着忍不住哭泣声起。

    “你觉得薛之琛不能没了右腿,你觉得你对他的爱是种替代品,你认定你放不下连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躲开他,其实是因为爱上了他,彻彻底底地爱上了他,也许是在连成还在世的时候。但出于内疚,出于对连成的自责,你宁愿伤害自己,你觉得只有你不跟薛之琛在一起你就可以好好坚守自己对连成的承诺。”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连成需不需要你这样的承诺,薛之琛能不能放下你过你所谓快乐的生活,到头来,你伤了自己,伤了连成,更伤害了薛之琛。”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遇到了一个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然后她们就一直等,等那个有缘人的出现,最后等着等着到了年龄,遇到一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结婚,生孩子,过完一生。你兜兜转转两世,他依旧在你身旁,不离不弃,你还要如何折磨他呢。”

    沫儿拿着手机,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蹦出,顺着脸颊、脖子流入衣服里,没有去擦,她只觉得两眼朦胧,蒋倩了解她,透透彻彻,明明白白。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薛之琛背对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的画面,在她面前,这需要他多大的勇气。

    冯母和念念在房后悄悄地看着房里的一幕,两祖孙心都纠结成团,为着屋里他们深爱的那个泪人儿。

    冯母轻轻地掩上门,带着孙子下楼。

    “姥姥,我不想念书了。”念念忽然拉着冯母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

    冯母惊愕地蹲下身子站在念念面前,“乖孩子,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读书要买文具的吗?”

    念念认真地说,“可是念念更想要快乐的妈妈。以前妈妈总是笑,可是妈妈去了大城市回来以后就一直哭。念念不想让妈妈哭,念念要替爸爸照顾妈妈。”

    念念的话,让冯母心纠地抱着他落泪,“好孩子,姥姥的好孩子。”

    在家里呆了两天,沫儿还是回了杭州,第一次,念念提出要去送她,然后在车站哭着抱着她不让她走。

    沫儿揉着孩子,再一次落泪,念念从小表现出来的小大人样跟薛之琛一模一样。淡定得几乎让她忘了他才四岁,淡定得有时候她甚至有些依赖他,可是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她肩上的重量,望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她才发现,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没事吧?”午间的茶水间里,冯露露拿着一杯咖啡凑到发呆着的沫儿身边,“失踪了两天,女巫不开除你简直就是万幸。”

    沫儿应付着笑,“我也以为我要没了这份工作。”

    “还好你福大命大,不然我就要内疚死了。”冯露露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

    看着她的样子,沫儿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楚楚,不知道,她跟苏风怎么样了,不知道薛母怎么样了。

    “茜儿,茜儿?”冯露露在她眼前挥手,“你怎么搞得,年纪轻轻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失恋了?”

    沫儿看着她悄悄凑到她耳边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必须要为我保密:其实我是个四十岁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的母亲。你说,是不是应该心事重重一点?”

    沫儿看着冯露露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后定在原处。她笑着拿过冯露露手上的咖啡转身出去工作,“谢谢。”

    一个下午,沫儿就发现冯露露总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打量着她,是不是朝她这边望,坐在位子上急得这里弄弄,那里抖抖,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过来。

    下班的欢呼声一起,冯露露就第一个百米加速冲到沫儿身边,揪着她的脸看了半天,“你中午说的,都是真的?”

    沫儿凑近她,“要不要给你看身份证?”

    冯露露往后挪了挪,“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你是怎么保养的?”

    沫儿收拾着东西,“吃好睡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沫儿提起包,“我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狂欢了,歇了两天,事情堆得不可思议。”

    “啪。”冯露露一下子按下了她的包,“你现在住哪里?”

    “我?”沫儿不解地反问,“就在公司附近,我租了个便宜的宿舍屋。”

    “宿舍屋?那种五六个人挤一间还睡上下铺的那种?”冯露露更加的不可思议。

    沫儿耸肩,“这位美女,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呀。”她拿包正想转身。

    “去我那住吧。”冯露露说道,并没有询问的意思,“我在这附近有一套公寓,平日里一个人住也显得冷清。最重要的是,我要跟你的生活习性完全一致,四十岁的时候,我也能有你这幅容颜,让我花多少钱都值得。”

    “可是……”

    “没有可是了,就这么定了。你的行李在那边是不是?走,我们现在就去搬过来。”

    周末的午后,沫儿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坐在客厅窗边的榻榻米上,塞着乳白色耳塞配上雪白的羊毛毯,宛如一道柔美的风景线。她就这么样,莫名其妙的住进了这栋豪华的小公寓里,成为了冯露露的室友。

    钥匙转动的声音,冯露露穿着运动服出现在门口,她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看到窗边的沫儿,“你醒了?”

    沫儿取下耳塞起身,“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冯露露翻白眼,“这些我还嫌少呢!就是提不动了!今晚我在家里的小院子里办个小party,请几个好朋友来聚一聚,你不介意吧?”

    “我都已经成为吃白食的了,乐意之至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早上你应该叫醒我一起去的。”沫儿说道。

    冯露露把东西提到了厨房,“不用啦,等会会有烹饪师过来。”她忽然把头伸出来,“不过我倒真的是不敢置信,你每天工作到那么晚,又不爱运动,不爱吃水果,贪睡到极致!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容颜?老天爷真的是不公平。”

    “看来我是个很失败的室友,所有的缺点都显露无疑了。”沫儿笑。

    “哪里?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看着你我就高兴。”冯露露从厨房里跳出来。

    “敢情我成了你的开心果了。”沫儿笑。

    “是啦是啦!大美女,来,我们去挑衣服,晚上穿得美美的,再给你的孩子找个爹。”冯露露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