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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你慢一点,呵呵呵。”忽然,她的眼前再一次一片漆黑,她站在原地,用力地揉眼睛,她的儿子,她害怕看一次会少一次。
“嘀嘀嘀。”喇叭的声音越来越大,沫儿朝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却依旧一片漆黑。
“茜儿,小心……”
“妈妈……”冯母和念念在两边,惊呼道。
“嘀嘟,嘀嘟,嘀嘟……”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天空。
icu室外,冯母和念念贴着玻璃,脸上的惊吓还未减弱。
薛之琛和葛朗竟然同一时刻赶到了医院。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冯母掩面泪流,“正在急救。”
“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生车祸?司机在哪里?”薛之琛问道。
“是我,是我撞的,你放心,医药费什么的我都会……”
“啊……”还没说完话,他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你这个人,怎么好端端的打人啊,我又不是成心的。”司机委屈地吼道。
“只要她哪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就不会让你哪里是健全的。”薛之琛吼道。
“你……你是流氓吗?这么霸道,撞到人你以为我愿意啊,是她一直站在马路上,我怎么按喇叭她都不理会,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想不开了呢。”
“你给我再说一遍。”薛之琛一把将他提起来。
“琛儿,不要,不可以。”冯母上前阻止道,“他说的没错,是真的,是真的。”她再一次泪流不止。
薛之琛放了手,包括葛朗都无不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icu里的人。
她坚强地活了两世,到了如今,会有什么让她想不开的。
“是我,都是我害了她。”葛朗想到了那个晚上,他惭愧地自责道。
“不。”薛之琛打断他的话,“不可能,即使她再想不开,也绝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自杀。”
在场的人无不点头,是的,沫儿的坚强是常人所不能理会的,更可况是在孩子面前。
“妈,你先带念念回去吧,孩子在医院总是不好,有我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我立刻给你电话,好吗?”薛之琛冷静了下来,他对冯母说道。
冯母看着孙子,刚刚自己都被吓坏了更何况孙子呢。
她抚了抚念念的头,“诶,好。琛儿,茜儿就摆脱你了。”
她走过葛朗的面前,对他点了点头,“谢谢。”
“伯母,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葛朗说道。
“诶。”冯母点头。
“妈,福伯在楼下等你们,到家了给我个电话。”薛之琛安排周详。
冯母点头,不放心地看了看重症室里的女儿,“琛儿,有消息一定通知我。”
“一定。”
冯母走了,走道里就剩下两个男人,互不理睬,偶尔对上了,就淡笑置之。
三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怎么样?”两人紧张地凑上前。
“你们谁是家属?”医生看着两个大男人。
两人相互看了看,没有作答。
“都不是吗?”医生又问道。
“我是,我是她前夫。”薛之琛说道。“她的状况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了生病危险,不过由于身子骨本身不好,又流了太多血,估计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医生回答道,“我刚刚看了她的病历,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这一年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要是像这样,铁做的人也会吃不消的。”
薛之琛猛然瞪眼看了看葛朗,充满了怨气。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啊,医生。”葛朗接过话,“那,我们现在能进去看她吗?”
“她的麻药还没退,等她醒了再进去吧。怕你们身上的病菌感染她。”医生说道。
“好,谢谢。”葛朗点头。
等医生走后,薛之琛怒视着葛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出来。”
葛朗跟着他出去,难怪沫儿说他是个大少爷,任性、霸道得不容任何人反抗。
走到了医院的草地上,“其实……”
“啊。”葛朗还没说完,脸上就实实在在地中了一拳。
“这一拳,是为你没有好好照顾好沫儿。”薛之琛说道,挥手想要抡第二拳。
却被葛朗截止住,他抓过薛之琛的手,反向给了他一拳,“我这一拳,也是替沫儿揍你的无知。”
“我无知?她离开我还没一年,就几番进医院,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他挥着拳头,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情敌的身上。
“是,我有责任,我的责任就是我没有好好的看住她,我没能守住她的心,让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这番折磨她。”
“我折磨她?你给我说清楚,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请不清楚你自己明白,无需要我来说。”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在医院的草坪上滚打着,发泄着各自心中的恨意,他们的生活,因为有了对方而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无论在事业上还是爱情上,他们,都是对方最强劲的对手。
半个小时后,两个男人 看(*,^书网列表kanshu^com 躺在草坪上大口喘着气,忽然,他们看了看对方,大笑起来。
“我好久没有这样打过架了,爽。”薛之琛说道。
葛朗笑,“我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架,这是第一次。”
薛之琛看他,“你没有打过架?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这样冲动、茹莽的。”
“冲动、茹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薛之琛说道。
“自然,你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绝对不会有人在你面前说一个不好,你也忍受不了别人在你说你的不好。”
薛之琛点头,“这倒是实话,那我还应该感谢你的实话了。”
“不客气。”葛朗说道。
“诶,其实我经常在想,如果不是家族的原因,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不过如果你是连城,我想我们成不了朋友就不单单是家族的原因了。”薛之琛说。
“为什么?这跟我是不是连城有什么关系?”葛朗问。
“你不知道,在沫儿还是沫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去打扰她,我不得不承认你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你永远会是我最强劲的敌人,只要我还爱着沫儿。”薛之琛说。
葛朗笑,“那么,我是不是也不得不承认,你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我永远也取代不了的。”
薛之琛笑,“怎么可能。你为她死过一回,活着的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呵呵,直到现在我才忽然怀疑,也许当初,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她只是一直把我当成一种依赖,一个哥哥而不自知罢了。”葛朗自嘲地说道。
“葛兄,你知足吧,如果有一个女人肯为了帮我找出真凶不顾一切,为了我抛儿弃夫,我就死而无憾了。”薛之琛翻坐起来。
他忽然傻笑,“不愿意承认我是个输家都不行了,沫儿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麻烦你通知一声,只要是跟她有关。”
葛朗看着他,那故作潇洒的背影,充满了哀痛,他也从草地上站起来,“输家,呵呵,你一定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第二天早晨,葛朗穿着厚厚的看护服坐在沫儿身边。
沫儿微微蹙眉,睁开了眼睛。
葛朗兴奋地抓着她的手,“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沫儿微微笑,“我睡了好几天吗?天这么黑怎么也不开灯呢?这里是医院吗?”她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葛朗愣住,他看着外面晴空里明亮的太阳,屋子里已经有阳光渗入,照的亮堂堂的。
“沫儿。”他不禁伸出手,在沫儿眼前晃了晃。
沫儿感觉到了不对劲,她静下心来,她将手伸出去摸了摸葛朗的脸,然后颤抖着摸了摸被子,感觉到了阳光的热量。
“现在……”沫儿颤抖地声音问道,“现在是白天,外面,外面有很大的太阳,对不对?”
葛朗没有作答,“沫儿,你别害怕,医生说过了会有后遗症的,你别怕,我这就叫医生来。”
沫儿颤抖着双手,不一会儿连身子都颤抖起来,她有过心里准备的,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竟然如此的害怕。”
不一会儿,医院里所有的主治医生都到了icu室。
葛朗在窗外看着医生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轮换检查着,他担心沫儿会害怕。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刚沫儿抓着他的手肘,异常认真的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拜托你。”
葛朗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谁说她跟薛之琛有缘无分呢,是他们彼此在玩捉迷藏罢了。
“医生,怎么样?”葛朗冲上前去问。
医生看了看他,“上次那个前夫呢?”
“哦,他今天没来。”
医生看了看他,“你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吧。”
葛朗想了想点头,如今这医院的医生也这么八的,“医生,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这次的车祸有关吗?”
“据我们推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
“根据病人自己的叙述,她早前就会出现间歇性失明的状况,估计是跟前几次的入院有关,详细的方案,我们必须结合病人的病历才能给出结论。”医生说道。
“间歇性失明?早前?”葛朗惊讶万分。
“你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当人丈夫的?”医生摇头离开。
葛朗傻愣住,他回头看着里面的女人,她到底要自己一个人承受多大的事情。
葛朗缓缓地走了进去,牵起沫儿的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沫儿摇头,依旧笑了笑。
“沫儿,你不害怕吗?”葛朗问道。
沫儿笑,“我不是还有你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之前有过失明的现象确不告诉我?”葛朗问。
沫儿沉默,她抽回了在葛朗手里自己的手,“我原以为只是贫血,就没太在意。”
“是吗?可是这一次,你的镇定超出了常人能忍受的程度。”葛朗狠心地揭穿她,“这一次的车祸,是不是也跟眼睛有关?还是是那司机将你撞成这幅模样。”
“不,不是的。”沫儿反驳道,“不是他,跟他没关系,他还没撞上我之前我就已经看不见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葛朗说道,“如果不是这一次,你上一次强烈的撞击,就是在会所里摔下来的那一次……”
葛朗没有再说下去,他发现沫儿脸色刷白,他想她应该早就已经想到了,沈悠悠不仅毁了她的爱情、婚姻、孩子,甚至毁了她的下半辈子。
“连城。”沫儿抓住葛朗的手。
“我知道,你又让我封锁消息,不告诉任何人。”葛朗说道,“沫儿,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菩萨转世,对什么都无欲无求。”
沫儿笑,“我上辈子不是章沫儿吗?”
医生的评定结果出来,果然不出所料是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时撞伤了视网膜,在长时间的过程中导致了视网膜脱落而失明的状况。
一个星期后,沫儿得到医生的允许出院,薛之琛让念念来接她出院。
这一天,是沫儿最紧张的时刻,从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梳洗,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嘱咐葛朗,“连城,你等会一定要……”
“一定要配合好你,绝对不能让念念看出你眼睛有问题。我知道了,我的大小姐,你都重复几百遍了。”葛朗笑道。
沫儿笑,“我这不是怕来点什么意外嘛。”
“你越紧张就越不自然。”葛朗为她擦拭着手指,“来,把粥喝了,不管怎么样,要把身体养好,这是你答应我的。”
“好啦,好啦。”沫儿接过碗。
“还是我来喂你吧。”葛朗说道。
“那最好了。”沫儿笑。
她跟葛朗之间已经心照不宣,成为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相互搀扶、照顾,却永远也不踩界。
“妈妈。”念念看到母亲,永远是第一个跑过去拥进母亲的怀里。
“念念,我的乖孩子。”沫儿故意做出抚摸孩子的动作,然后端起儿子的额头亲了下去。
“妈妈,你都好了吗?真的没事了吗?”念念问道。
沫儿微微转了一圈,“你看,妈妈像有事的样子吗?”
“你今天起这么早就不正常。”念念说道。
“哈哈哈。”葛朗笑,“念念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妈妈,你回家吧,爸爸其实很想你的。”念念忽然说道。
沫儿沉默,“这话是谁告诉你呢?谁教你说的。”她自己教的儿子,她最清楚。
“念念,妈妈说过不可以撒谎的。”
念念看了看葛朗,“秋婆婆说的,其实,爸爸真的很想你,他每天都躲在卧室里看你的照片,这是那天我偷偷看到的,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沫儿的话被梗在喉咙。
“念念乖,来,我们牵着妈妈一起出院了。”葛朗上前来打圆场。
“好。”念念牵着沫儿的手,像模像样的说着,“妈妈,小心。”
“念念,福伯来了,乖,先回去,下次妈妈去看你好不好。”傍晚时分,沫儿抱着儿子一边说一边不肯放手。
念念乖乖地反过来亲了沫儿一口,“妈妈,我会想你的。”
“嗯,念念乖。”沫儿眼眶里的泪水直到念念离开才掉了出来。
葛朗看着心疼,他附身抱起她,“对不起,官司还在进行中,这是一场持久站,沫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沫儿强撑着微笑,“你放心,准备了那么多资金,我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滴滴滴,滴滴滴。”
晚上,沫儿在浴室里洗着澡,外面的电话却响不停。
“连城,是谁的电话?”沫儿问道。
葛朗看着来显,“是蒋倩。”
沫儿心里一颤,蒋倩,那是个什么都瞒不过的女人。
等到第五十声电话响起,沫儿接起了电话,“喂。”
“章沫儿……”对方传来了一阵嘶吼。
“嘿嘿嘿,刚刚这不是在洗澡嘛。”沫儿解释道。
“洗澡?我几百年才给你一个电话,你就在洗澡,你什么意思?”
沫儿笑,“倩姐,你也知道你几百年没给我电话了。”
“那个……呵呵,我这不是忙嘛,雷霆这边的事最近有些棘手,我一闲下来就给你电话了,你这个丫头,倒还好意思说,我没给你打,你就也一个电话也没有。”蒋倩抱怨着。“敢情是过上了好日子就不记得我了。”
“倩姐,你这么说,我可是要冤死了。”沫儿笑。
“对了,你跟薛之琛什么时候摆酒啊,我这礼都买好了,你们那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蒋倩问道。
沫儿哑言,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蒋倩说起。
“怎么没动静了?”蒋倩蹙眉,“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倩姐,我找到连城了。”沫儿说道。
“什么?”蒋倩心里咯噔一下,“是谁?这一回你确定吗?不要又找个替身。”
“嗯,我确定。”沫儿说道,“他就是葛朗,你认识的。”
“葛朗?”蒋倩惊呼,“不会吧,这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