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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么了?”李安玥怯生生地从屋内走出来,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到了一块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妇女,仿佛只要她们一开口便能把她吓哭。
众人看到她这样子,竟然都不自觉地心虚了一下,也纷纷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说谎了,可也不会这么多孩子都一块说谎了吧。
“玥儿,她们说是你把这些孩子打了,是吗?”李梅芳看着她这样,心疼地把她护到身后低声问道。
“为什么要打他们?这些哥哥是谁啊?”李安玥不解地摇了摇小脑袋,那些小男孩看到她这样子一下子就急了,纷纷向他们的娘亲、爹爹控诉。
还没待那些妇女说什么,李安玥忽然哎呀一声,拍了一下小脑袋,“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些哥哥。”
“你什么时候见着他们?”李梅芳惊讶地问道。
“就在刚刚啊,哥哥们正在一起打闹,都滚在地上了呢,我不记得他们是谁就想避开了,可是这时候……”李安玥说着说着就扁了一下嘴巴,“哥哥们不知道为什么那泥巴砸我,还骂我是小杂种,还说娘的坏话。”刚说完,泪珠就扑簌簌地滴到了衣服上。
“什么?你们!”李梅芳一听瞪了那群孩子一眼,又赶紧蹲下来看着李安玥,“玥儿,有没有伤到哪里,跟娘说说。”
“那倒没有,只是弄脏了衣服,又要辛苦娘亲了。”李安玥懂事地摇摇头。
“没事,没事,只要玥儿没伤着就好。”李梅芳安慰地摸摸她头,又站起来看着那帮人,“各位大嫂、大哥,相信你们也看到了,玥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倒是你们的孩子怎么能总来欺负我们家玥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尴尬,最终扯着自己孩子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叫你给老娘闯祸!”“整天在外面给老子丢人,看老子回去不揍你!”
那些男孩子忍痛被自家爹妈扯着耳朵走,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回头看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张明媚的小脸。
看着那些人逐渐走远,李安玥看着细心为自己将衣服上泥土拍干净的李梅芳,觉得这样骗她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娘,其实我刚刚撒了谎。”
“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些孩子真的是你打的?”李梅芳停了动作就,惊讶地看着她。
“不,不是,娘,我只是砸了他们那些泥块。”李安玥偷偷吐了一下舌头,算了,承认全部是自己做的话,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吧,“我不喜欢他们骂我是小杂种,也不喜欢她们说娘的坏话。”
“……玥儿,娘不怪你,是娘不好。”李梅芳看着李安玥这个样子,也没忍心责怪。
“娘,我爹……”
“玥儿,你记住。你爹爹和娘亲都很爱你,也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绝对比他们要高贵,而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你记住了吗?”李梅芳紧紧抓着李安玥的手臂,李安玥感觉到那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嗯,玥儿记住了,娘你放心吧。”
“娘!你偏心!”躲在门后的苏语兰忽然冲了出来,一下把毫无防范的李安玥推得踉跄几步。
“兰儿,你在干什么!”
“刚刚那些事情明明是她做的,你不相信我还冤枉我!她明明做错了事情,你也不骂她!娘,你怎么这么偏心啊!她是你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啊!”苏语兰哭着往屋外跑去。
“兰儿!”李梅芳冲着迅速消失的小人影喊道,又内疚地说道,“都是我不好……”
“娘,你不要担心,我去把兰儿找回来。”
李安玥冲着苏语兰消失的方向跑去,不知不觉追到了自己落水的那条小溪,果真看见那抹黄色的身影坐在水边的草地上埋头,肩膀不停地颤动着。
“你不怕也像我一样掉下去吗?”李安玥说着坐在她身旁。
“你来干什么!就算我掉下去也不用你管!假惺惺!”苏语兰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没好气地瞪着她,但想想又往岸边挪了一点。
“的确,你掉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李安玥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我,我知道,没什么,我也不喜欢你。我死了你不会伤心,甚至可能还会觉得开心,你死了我也无所谓。”
“你、你……想说什么?”李安玥不知是惊讶她的坦白还是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我不会伤心,但是娘会伤心。”
她才不会,苏语兰默默地嘀咕着。
“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这么说。其实你也不必觉得不公平或者是怨恨我,因为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当然你非要怨恨我也无所谓,只是,劝你一句,我没想跟你争什么,你也不必拿我当敌人。”李安玥说完站起来就回去了,若不是看李梅芳那样,自己才懒得管这么多。
“哼,有什么了不起!”苏语兰看着李安玥的背影不屑地说道,那小小的声音李安玥自然也听到了,淡淡一笑,反正最后吃亏的都是你而已,不听也没什么。
“玥儿!玥儿!”刚进村子不久,伴随一个急乎乎的喊声,虎子就蹿到了李安玥面前,李安玥微皱了皱眉。
“玥儿,我都听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昨天大牛他们嚎了一晚上呢,估计没两天是吓不了床了。”虎子一想到他们倒霉的样子,不禁笑得咧出两颗小虎牙,叫你们总是欺负玥儿,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
李安玥看了他一眼,没心思跟他耗,拐了个弯儿,从他旁边绕过去了。虎子纳闷地又挡回去,“玥儿,你怎么了,自从你回来以后就都不理我了,是不是脑子真的坏掉了。”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想要摸摸她的额头。
李安玥往旁边一偏,懒洋洋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着我,小孩子就好好做小孩子该做的事情,不要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是乱七八糟,玥儿你的身体健康可重要了!”虎子还没明白李安玥说的,一本正经地回她,反倒是让李安玥觉得自己在教坏小孩子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不要再跟着我就是了。”李安玥翻了个白眼给他,转身便想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对这村子附近熟悉吗?”
“当、当然啦,我从小就把这附近给摸遍了,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虎子看到李安玥忽然主动跟自己说话,原本失落的小脸立刻变得神采奕奕。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偏僻又比较宽敞的地方?”每天偷偷摸摸地练习心法总不是办法,既不方便又担心被人看到。
“偏僻又宽敞的地方……玥儿,我有个秘密的地方,但是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的喔,你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还担心你告诉别人呢,李安玥撇了撇嘴,点点头,“好,我保证。”
“嘿,跟我来!”得到保证后,虎子兴奋地拉着李安玥往后山的方向跑去。被他带着在树林和草丛里七拐八弯地跑着,若不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李安玥肯定以为他在耍自己玩呢。
“到了,玥儿,快来!”李安玥拨开树枝往声音的方向钻出去,一块儿延伸出去的巨石就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跑上去,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村子,在与村口相反的方向,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不知伸向什么地方。
“看吧,这里是不是很美?每次我被我爹训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呆着,一会儿心情就好了!”虎子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那边是什么地方”李安玥看着山路的尽头。
“听大人们说是通向永方镇的,走那里可以往国都去,不过我们村庄离城里还有远,这条路也没什么人走,只有一些路过的商人偶尔会出现在那条路上,所以好多地方都长草了。”虎子不以为然地说道,“玥儿,你找这地方做什么呀?”
“锻炼身体。多谢你带我来这里,不过,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当然啦,以前这里是我的秘密,现在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谁也不会说的!”虎子虽然不太懂李安玥说的话,但还是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想到可以和李安玥拥有同一个秘密,那两颗大门牙又露了出来。
李安玥看着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男孩子,心里也一阵温暖,好歹他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小伙伴啊。
自从有了这个秘密基地,李安玥也不担心虎子会在一大早的时候上来,因此练习心法也能够更加专心了。每天在吃早餐之前,就借口和李梅芳说去锻炼身体,便一溜烟地跑到了山上,李梅芳开始还担心她,后来看到她每次吃早饭的时候都一蹦一跳地回来,心里虽然也有疑问但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也就不再管她了。而李安玥每日按照师父传授的心法勤加练习,的确也感到身体一天比一天健朗,最明显的是以前爬到山顶还需要休息几次,现在明显休息次数变少了,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真的是比电视广告里吃的钙片还管用啊。想到以后自己也可以飞檐走壁,李安玥就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
这天,李安玥一如往常地和李梅芳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可还没走几步,便感觉身后有人,李梅芳在拐角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后面,苏语兰那张小脸便出现在眼前。
呵,想跟踪我吗?李安玥嘴角轻轻一弯,便加快脚步在村子里绕来绕去,很快便将苏语兰甩在了身后,快速地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