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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可能?玉姐,之前你不是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吗?”
顾母只觉得心中一慌,强装着镇定。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起火来骗我的钱!刘丽,我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投资了,把我的钱还给我,否则法庭上见!”
“等等,喂?喂?”
顾母很快拨打了另一个号码,里面却是传来了系统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什么?怎么回事,昨天通话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空号!
“妈,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顾微然的话,哐当一声,顾母手中的保温瓶掉了地,她也顾不上捡起来,赶紧拦住了一辆过路的的士。
某一栋大厦里,电梯停在了十二楼,顾母火急火燎的跨进了那熟悉的办公室。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是让她说不出话来,空荡荡的楼层早已人去楼空,原本西装革履的员工们都不见了,办公桌上只剩下几张废纸,文件也没有了。
她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原本那张豪华的办公桌也消失了,只剩下几张破旧的椅子在那儿,满地的碎报纸和杂物,根本不像有人用过的样子!
顾母双腿一软,赶紧拨打了顾芸的电话号码。
“小、小芸啊,你同学张启明的公司是不是被人抢了啊?怎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丽姨,张启明是谁?”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出国留学回来的张氏机械公司少爷啊!”顾母只觉得有些头昏目眩,心中的不安已经占据了她的理智。
“他不叫张启明啊,他叫张启华,丽姨,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他不是开了家公司吗?最近在谈一项几个亿的项目……”
“是呀,就为了这个项目,他前几天就出国洽谈了,国外有人想要投资,还和我说起这事儿呢。”
顾芸的语气如此自然,顾母却越发的焦急。
“出国?不是,我昨天还看见他呢!”
“丽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启华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呀。丽姨?丽姨?”
小区门口的顾母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而对面竟是有辆警车停下,两名警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的心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名警察已经开了口。
“请问是刘女士吗?我们接到报案,您涉嫌一宗经济犯罪案,请随我们走一趟。”
经济……犯罪?等等,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不远处的方明耀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母被带走了。
搞什么东西?那个情妇难道惹事情了?
方明耀瞬间连找顾微然算账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么晦气的事情,得赶紧回去告诉爸爸一声,省得被拖累!
不,不对,爸爸说不定会出手帮她!方明耀觉得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当下就决定回去以后只字不提,真要出了什么事情,爸爸自然会知道的。
安静的房间里,顾微然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惨笑,想起殷朗的话,想起顾母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从未像现在这般厌倦人世过。
明明自己还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如此悲观,顾微然都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至于手机响了许久都没有反应,直到随手接起了那个电话,里面传来了顾母惊慌无比的声音。
“微然!妈妈现在在警察局里,他们,他们告我经济诈骗……”
“什么?妈,你说什么?”
顾微然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当即坐起身来。
电话那头的顾母哭着,“是小芸的同学,我入股了他的公司投资了一个项目,没有想到对方公司说根本没有收到货款,还说合同上签的是我的名字,可我根本没有签过……”
顾芸的同学?顾微然暗道不妙,妈妈怎么会和顾芸认识的人牵扯上关系?
而且她算是听明白了,她的妈妈居然把殷朗给的那些钱全部入股了这家公司!如今人家卷款跑了,还带走了别人的货物,留下了一大堆的债给她的妈妈!
“微然啊,快帮帮我,去求殷朗,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的!”
“妈,你先别急,我现在就想办法!”
顾微然焦躁的拨开自己的长发,她本能的抗拒着殷朗的名字,她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人家凭什么要帮她?
这个火坑她不能跳,否则一辈子就完了!
等等,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殷氏集团外的咖啡厅里,一名斯文白净的男子脸色凝重的从外面进来。
顾微然立刻回过神,她紧张的站了起来,“苏樊。”
“微然,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叫人调查过了。伯母这一回真的惹了麻烦!”
“我妈妈是被人骗的,她说她没有签什么订货合同,而且她的钱也被卷走了。”
苏樊轻叹了口气,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这是我在局里的朋友发来的,合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就是伯母的名字。”
“……”
“就如伯母所说,她已经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其他的人全部失去了联络,对方只能找她!还有一件事情,伯母另外找了位合伙人,对方的背后有大靠山,要伯母连同她的钱一并偿还。”
苏樊的意思是,顾母被质疑与那些骗子合起火来骗别人的资金,她要承担起偿还责任。
“对方也投了一千万,加上那几批货物,伯母需要赔偿的数额可不少……”
苏樊的语气让顾微然明白,这笔钱不是她们能够偿还的。
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她的眼中满是挫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及时阻止她……”
都是因为她平日里的疏远,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如果她们能够好好相处,也不至于连妈妈在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微然,你也别自责。这件事情伯母确实是被骗的,那些人冒充张氏公子布的这个局,显然是有备而来。否则一开始伯母让人调查他们的资质,也不会滴水不漏。”
顾微然幽幽的抬起眼来,看着苏樊的表情,有些怀疑的开了口。
“还有别的事情,对不对?”
“……”她的观察力还真是惊人,苏樊无奈的笑了笑。“伯母的那些钱,是从殷朗的账户上划过去的,所以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殷氏集团,他很生气。”
殷氏集团被牵扯进了经济诈骗,若不是殷朗人脉广,早就已经在各大媒体上报道了!按照殷朗的意思,好像就是要顾母坐牢才能泄他的心头之恨。
“真的……没有变的办法了吗?”
顾微然的手有些颤抖,哪怕顾母真的错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坐牢。
“办法是有,除非找到那伙人,让他们亲口承认欺骗了伯母,这样一来伯母就能洗清嫌疑,还能追回她被骗走的那些钱,可是你知道……”
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收到顾母的一千多万后就立刻潜逃,还让警察拖住顾母,苏樊也不得不为这些人专业而缜密的手段感到佩服!
而且,那个什么张启明的身份证是假的,听消息说,好像连公司注册的资料都是假的,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骗顾母签了那些合同。
“顾芸……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哗啦一声,顾微然突然站了起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让苏樊赶紧拦住她。
“微然!你冷静一点!”
“那个张什么的说是顾芸的朋友,这件事情难道她不知道?我要去问问她!”
“微然!张氏的律师已经在警察局了!他们也打算追究伯母的责任,告她污蔑诽谤!”
顾微然的身子一晃,她的视线忽然蒙上了一片黑幕,苏樊吓得赶紧将她扶回位置上。
“微然,你没事吧?”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顾微然的手背上有伤,这种天气她还穿着长袖,好像在遮掩什么。
仔细一看,平日里不怎么化妆的顾微然今天居然带着浓妆,脖颈处分明有一些遮掩不了的痕迹。
他叫服务员倒了杯温开水过来,明明想要问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我没事了,谢谢你。”
“谢什么,也没能帮到你的忙,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微然,或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母……苏樊以为只怕她真的逃不了坐牢的命。
而且这数额之大,他不忍心再打击顾微然。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
“微然,要不要我送你回公寓?一会儿我再托关系打听打听。”
“不用了,谢谢你,苏樊,你再帮我打听一下吧。”她抬起脸来,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苏樊点了点头,结了账吩咐了咖啡厅里的员工好好的看着顾微然,就离开了那儿。
耳边是优美的音乐,顾微然呆呆的在那儿坐了许久,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儿时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她的妈妈虽然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可是从前,贺家还没有倒的时候,她对自己是真的很疼爱。
身为一个女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性格变得扭曲也是正常,她知道,她的妈妈压力很大。
带着两个孩子改嫁,承受着多方面的议论和谴责,好不容易女儿长大成人了,却不能带给她更好的生活,换成是顾微然,说不定她自己也会失望。
本应该是享福的年纪,难道真的要让她在牢里度过晚年吗?
顾微然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对面的殷氏大楼。
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不能解决,如果X市连他都没有办法,那么顾微然也只能认命。
……
“殷总,楼下有位顾小姐找您。”
秘书走进了办公室,正在审阅文件的男人头也没抬,“让她进来。”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是嘴角早已经扬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顾微然觉得今天异常的寒冷。
身边不断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让她觉得这条走廊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而前面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对于她来说就是地狱。等待着她的,是一副永远也无法卸下来的枷锁。
“顾小姐,请进。”
秘书帮她推开门,顾微然只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她在那儿站了许久,有多少次萌生出逃跑的冲动。
“顾小姐?”
“啊?谢谢。”
她回过神来,狼狈无比的迈进了那扇门,随后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站在那儿。
桌前的男人没有看她,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顾微然鼓起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才抬头看向殷朗。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似乎打算将自己全部的尊严和底线捏碎!
她的妈妈要坐牢了,身为女儿如果不能帮她,那她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殷朗终于不耐烦的开了口,他将手中的钢笔丢掉,不悦的看向对面的女人。
“我……”
“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一会儿还要开会。”
五分钟?
顾微然立刻大步上前,她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迎上了殷朗的眼神。
“你有办法救我妈妈出来吗?她也是被人骗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殷朗忍不住笑了,好像在嘲笑顾微然的天真。
他有什么理由帮助毫不相干的人吗?怎么,殷氏集团看起来像是什么福利机构吗?
顾微然早就猜到,殷朗不会这么轻易的帮她。她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就这样看着顾微然,空气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如果我说,我就是要她坐牢呢?坏了我殷氏的名声,谁借给她的胆子?”
顾微然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她的唇有些颤抖,“只、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事情都,都能答应你。”
包括做他的情妇,做他的玩物。
“你以为你是谁?”
不想,殷朗耸了耸肩轻轻笑了笑,慵懒的靠在皮椅上,“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我帮你?”
顾微然紧皱着眉头,她闭上眼睛挣扎了片刻,终于缓缓的走到了殷朗的面前。
她的手指慢慢的去解自己衬衫的纽扣,双手颤抖得僵硬无比,掀开上衣而后弯下腰来,极其不自然的抚上了殷朗放在大腿上的手掌。
她垂着眼,精致的眼角带着点点的泪痕。
“帮我,我以后会让你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