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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艾茉莉欲言又止,竟然发现无法反驳梅静怡的话。
她也发现了,自己最近遇事冲动,做了一些以前自己都不曾敢想的事情,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她却做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静怡,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会反驳我。可是,你想一想……你真的了解爵琛吗?你们俩的差距有多大,你应该也知道。你又知道爵琛背负了多少,他经历了多少,承受了多少吗?你除了给他找麻烦,还能做什么?”
艾茉莉哽咽了一下,“你知道……顾伯母,其实并不是他的母亲吗?”
“什么?”
艾茉莉之前说的话都不痛不痒地挠着梅静怡,可只有最后一句话,让她突然震了一下。
顾母……不是顾爵琛的母亲?
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你不知道的事,还有更多的事情……爵琛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对不对?就这样……梅静怡,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你又能为他做什么?”
艾茉莉激动地说,甚至有些失态了。
梅静怡静静地听着,竟觉得有些道理,也有些愧疚,默默地听着她说完,直到她停下来,喉咙有些哽咽。
“艾小姐……我知道,你和顾爵琛青梅竹马,你对他也有想法,我突然出现让你们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你会难过……可是,艾小姐,我不会放弃的。
我跟他真心相爱,就一切顺其自然,我相信,该我了解的我总会了解,不该我了解的我不会贸然去问。
我们之间如何,劳你关心了。不过,我们能走到哪一步,是后来的事情,我现在不想看那么远。艾小姐,如果他爱的人真的是你,他会回头,我也改变不了。”
只可惜,在她看来,顾爵琛的眼里从来没有艾茉莉。
“你就这么自信?”
“我不自信。相反,我不敢确定我们俩能走多久,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想走下去。走到哪里算哪里。”她也会尽力走到最后。
艾茉莉无言了。
梅静怡的心态……的确是她不曾想过的,她以为,梅静怡是因为有了顾爵琛撑腰有了底气,可从她的话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她艾茉莉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只是太过执着于顾爵琛了。
她有一份执念,顾爵琛原本属于她的执念。她也真的想搞清楚,为什么……原本他那么苦苦寻她,最后却抛下她,爱上了梅静怡呢?
可是这句话,她问不出口。
艾茉莉默默地起身离开,却不料在门口撞上了顾爵琛,他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到底听了多少她们俩之间的对话。
“爵琛,我……”
“你是不是一直很疑惑,当初我和阿姨费尽了力气找你,结果我爱的人却不是你?”
她没问出的话,被顾爵琛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窘迫,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是啊,爵琛……这个问题困扰我真的好久了。”
“想当初,我们才见面的时候你对我多好,好到我以为……你我真的就是最契合的人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甚至……”会结婚。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自从我去了国外回来……”艾茉莉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就算答案会让你吃惊受伤,你还是要听?”
顾爵琛的语气很平淡,可艾茉莉也听得出来,他对她还是有关心的,只是……不似对梅静怡那般罢了。
他的关心,怕是只来自于他们相识多年。
“我确定。”艾茉莉下定了决心,她只想要一个真相,“我已经被伤了,也不怕这一点儿了。若是你说清楚了,或许……我能放手也不一定。”
她嘴角的弧度,苦涩又无奈。
顾爵琛沉吟了片刻,语气平淡地说,“你……并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什么?”
艾茉莉脑袋像是被放空了一样,什么叫……她不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那个小太阳,是她,不是你。”顾爵琛重复道。
艾茉莉一时失神,“什么叫……那个人不是我?爵琛,当初……找到我的是你们,为什么……”
“是我母亲告诉我,你就是当年那个人,并没有得到证实。你也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艾茉莉听他短短几句话,思绪却像是被拽回了小时候,她在孤儿院的时候。
她性格比较孤僻,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他,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可都是来了又离开,她以为记不得顾爵琛,只是因为太多人在眼前过罢了。
岂料,他……从来就是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
原来,她从来都不曾是他心尖上的人。
“我们……”
“茉莉,你是一个聪明人,别为了一个人做一些不值得的事。”
说罢,顾爵琛就推开门进去了。
艾茉莉跟着转眸,看着他走向病床边,抬手轻抚着梅静怡的脸庞,梅静怡想出去玩儿,顾爵琛故意板着脸告诉她不行,梅静怡跟他赌气耍小脾气,他耐着性子捏她的脸告诉她绝对不可以。
她什么时候见过除了成熟稳重之外的他呢?只有现在。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她太懂事了,一直在他身边扮演一个完美的淑女,才会让他们一同长大的这十几年都没能拉近距离。
哪怕她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他也不曾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爱上自己。
他爱的人……始终都是梅静怡,从来没有变过。
艾茉莉落寞地转身离去,不该是她的东西,她也该放手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艾家千金,艾家失去了她几年,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岂能为了一个顾爵琛……把自己放在尘埃里。
就此,放下所谓的过往吧,他不爱你,也不会爱你。
艾茉莉慢慢地拖着身子,也没有发现走廊尽头,一个人慢慢地走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病房内,转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