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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一把把我手里的小票抢了过来，还顺带白了我一眼。
“你干啥啊！这小票咋能扔了呢！”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
“咋了？这小票咋就不能扔了？你还等着回家报销啊？”
周凯又白了我一眼，哼哼唧唧地说。“可不是吗！能报销呢。这小票你以为就没用啦？我和李迹辛辛苦苦地值了好几天的夜班，这晚上的开销说啥也得给报销吧。要不然我舍得买这么多？早就去隔壁小卖铺买几袋辣条得了！”
我看周凯那一脸穷了吧唧的样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我发现我自从有了爷爷给我留下的钱之后，也有往土大款那面增长的趋势了。
那钱虽然不多，在一线城市里根本算不了个啥，但至少有点钱心里也是有底了。出门在外都敢抬头了。多攒几年，娶李念儿的彩礼钱说不定就够了呢……我摸着下巴也嘿嘿一笑。
周凯不知道我在想啥，但看我这样八成想的不是什么好事。他嫌恶地推了我一下，嚷嚷个不停。
“你这是又想哪儿去了？”
我哼了一声，拆开巧克力奶的吸管插了进去狠狠地吸了两口。
“要你管！”
周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多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三具尸体。我记得周凯和李迹应该又抽时间看过了才对。
我拉了拉周凯的袖子，问道。
“对了，那三具尸体的事……”
周凯抬头惊疑地看了我一眼，后来才想到他们似乎没有和我说。周凯沉吟了半晌，和我说道。
“已经找不到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事，但我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我垂下了头，周凯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起来……那天在村子里看到的。我一下子想起这件事儿来了，心下一沉。
说实话，我只是认为自己那个时候出现了幻觉。可能是因为自己脑袋里鬼种的原因吧……
我宁愿相信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也不相信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再说了，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真的凭空消失了，为什么没有报道？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这可是一件能震惊全国的大新闻啊。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我看到的是幻觉。
这件事我不打算和周凯李迹他们两个说，还是自己压心里比较好。
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我就是这么想。而且我也乐意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也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我的心又沉了沉。自己为什么不和三叔说一下呢？他一定会回去，他那么厉害，肯定能找到答案。
但最后的结果八成也只是我脑子出问题了吧。
我笑了笑。现在的心情复杂地不得了。
对了，李念儿不是说，过两天要回去一趟吗。我摸了摸下巴。
索性让她代替我去看看大伯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大伯和大娘不会不欢迎李念儿的。
这样打定了注意，我又瘫倒在了沙发上，吸溜吸溜地喝着巧克力奶。
周凯真懂我，知道我喜欢喝什么牌子的牛奶。我在这之后又想了很多东西，知道再也没有东西可想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困意来袭，我的眼皮耷拉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周凯，我们什么时候过去那个学校？”
周凯先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
“明天晚上。你困了就睡吧。”
我好像得到了许可一样，头一歪，靠在了周凯的肩膀上睡了。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很沉，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个三五年一样。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早上八点。
我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呆愣地坐在沙发上，抱紧了我的小毯子。茶几上放着的零食大袋子已经空了一大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各种垃圾也在茶几上随便扔着。不过没看到那张长的不得了的小票，估计是被周凯收起来了。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后腰。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睡沙发，有时候说不定连沙发都没得睡。我基本上就是和床告别了。
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摸到了一下巴的胡茬子，硬硬的。
我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盒巧克力牛奶向我砸了过来。我愣愣地看着那道优美的弧度，完全忘记了伸手去接。
所以下场就是我被巧克力牛奶彻底砸清醒了。
我龇牙咧嘴地揉着额角抬头看去，看到的是一脸清爽的周凯，他还在毫不客气地嘲笑着我。
“怎么的，睡了一觉睡傻啦？看你现在邋里邋遢的。”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整个人丧的不得了。
我没有理他，弯腰把那盒巧克力牛奶捡了起来，插上吸管一口气吸了个干净。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周凯倚着门继续嘲笑我。
“林偊，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年过四十事业爱情无果的社会最底层的老男人哦。”
呸！
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年过四十，什么事业爱情无果，什么社会最底层！我现在明明是二十出头刚从学校出来踏入社会的青年好不好，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不过我这一抬头，发现今天警局的大门是紧锁着的。我疑惑地看了过去。
周凯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等我开口提问就说道。
“因为这次影响不太好，上面索性让这个小警局就由装修的名义先关上几天。等过阵子这回风头过去了再说。这事儿只有我和李迹知道，其他警察都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反正这事儿和我没关系，而且这里没有人来的话更方便我们行动办事才对。也挺好的。
周凯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向二楼楼梯口那边努了努嘴。
“赶紧去厕所那儿洗把脸吧，看你那样儿，现在给你个碗一出门就能沿街乞讨去了。”
我嗤笑了一声，哪里有那么严重？但我还是乖乖上二楼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