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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偊也被吓得不轻,但没有像我一样摔在地上。我不敢看自己的身后,怕从那深处的黑暗中走出一个李念儿来,质问我们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
我忍不住崩溃大喊,双腿也没有了力气,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
林偊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只能呜呜两声之后瘫倒在他的怀里。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但我更不敢出声。
我怕林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能丢下和他关系更好的李念儿,又有什么理由不能扔下我呢?我靠着林偊不停起伏的胸膛,终于承受不了这过于沉重和诡异的气氛,头一歪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我还在想,这下林偊一定会把我丢下了。
我在昏昏沉沉中,还听到了李念儿在撕心裂肺的叫我,质问我为什么要丢下她在黑暗里。
这个声音一直在重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有其他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里。
我仔细去听,好像是我们村村民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林偊怀里,林偊好像也眯着眼睡着。我胳膊撑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发现我和林偊就在山洞口,而且天也亮了大半。
这时我才发现林偊的衣服盖在我身上。我在愕然他没有丢下我一个人逃跑之余看着少年眼睑下的淡青色也有些心酸。
听着大人们的呼唤声越来越近,我连忙把林偊摇醒。林偊睁开朦胧睡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
不过我没有在意林偊的不对劲,只是欣喜地对他说。
“外面有人来找我们了,快起来。”
林偊一愣,过了半晌之后连忙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走,咱们赶紧出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林偊的脚扭着了,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山洞。我们两个没有人提起来昨晚的事。
我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林偊不愿提昨晚的事,或者还在想该怎么和大人说李念儿,大包和芋头哥三个人消失了的事。
想到这个,我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很快就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了我们两个,大声欢呼起来。我和林偊被村民们发现了,紧绷了一夜的精神终于松了下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砸。
很快就有一对憔悴的夫妇冲上前来,我认了出来他们,是李念儿的父母。
我愣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李念儿被我们丢在山洞的事。
我只能低下了头,哑着嗓子对他们说。
“对不起……”
我觉得是我对不起李念儿,和林偊无关。
李念儿的母亲一下子抱住了我,泪如泉涌。
“我的傻念儿,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李念儿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动容,点了点头。
“对,念儿,爸妈不说你,你没事儿就好。咱家就你一个闺女啊。”
我呆愣住了,大脑当场当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对夫妇。
他们……刚刚叫我什么?
念儿?
突然间我被莫大的恐惧笼罩,浑身打着寒颤。我一把推开抱着我的妇女,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你们看清楚!我不是李念儿!我不是!我是...!我不知道李念儿去哪儿了!”
他们肯定是因为失去了女儿太过于悲痛,疯掉了。
没想到我这喊完,人群的骚动更大了。李念儿的母亲瞪大了眼睛,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念儿,念儿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孩儿他爸,你快摸摸咱闺女的额头!”
在慌乱之中我抽出一眼看向林偊,林偊被他婶子抱入怀中,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和那些村民没有两样的目光。假如说我刚刚是坠入冰窖,那我现在就是在冰窖里过了成百上千年。
但也只看了林偊一眼而已,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上我的额头。
“好像是,额头有点烫。咱们快回去吧。”
然后我被一个男人一把抱了起来,往山下走去。这下山后我也的确发起了高烧,高烧不退,烧了好几天,不管吃什么药都没用。
这一病,我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很多事都没有能好好想一想。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林偊怎么样了。
李念儿的父母急的团团转,最后认为是遇上了脏东西,甚至把林偊的爷爷叫了过来。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才算有了一点力气,能靠着床头坐起来。
不为别的,我想问一句林偊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他比你好了不少,第二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林偊的爷爷坐在我床头的木头椅子上淡淡的说,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放下心的我再一次沉沉睡去。在睡梦中我依稀听到林偊的爷爷对李念儿的父母说,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夫妇两人对林偊的爷爷千谢万谢。
在这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我果然好了起来。胃口也好的不得了,一口气喝了三碗白粥。
我有了力气爬起来去看镜子。那不是我的脸,是李念儿的。我吓得失声尖叫,打翻了放在桌子上的碗。李念儿的母亲赶紧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并叫我小心一些。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溜了出去,去找林偊。我必须去问个清楚,我几乎没有费什么时间,就找到了他。
他对我笑了笑,问我身体怎么样。
我没有理他,一把抓住了林偊的手臂。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李念儿?我的父母呢?大宝和芋头哥他……”
我有一堆话想要问他,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只能死死地看着他,等着他给我解释。
我注定是要失望的,林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李念儿,你说什么胡话?还烧着呢?”
我呆愣了半晌,一把甩开林偊,毫无目的地的疯跑。我感觉这个世界对我慢慢的恶意和嘲讽,但我对于次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