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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请二哥告诉馨馨我的手机号,我想我挂念了馨馨那么多年,妹妹当年那么黏我,肯定也没有忘记我,得知我的号码一定会很快打给我的。”
赵康说到这里看向姜沅君道:“沅沅,你小时候雪团子一般,极可爱极漂亮,看到你的人没有不夸你的。所以咱们兄妹之间,我爸偏心于你一点也不奇怪。那时候我爸不怎么关心我,阿姨对我也只是面子上的情分,只有你是真的喜欢我崇拜我这个哥哥,小小的身影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地叫。幼儿园里那些小子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不是抢你的书包就是拉你的小辫子,你一受委屈就跑来要我替你报仇。我揍得那些小子哇哇哭,你就在一边拍手说‘哥哥真厉害’。
每次我去外婆家不能带你去,你都要嚎啕大哭,拽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走。我每回淘气我爸打我,你比我哭得还伤心,后来我爸就很少当着你的面对我动手了。
我有一次不小心打烂了我爸好不容易淘来的古董花瓶,我爸气得发疯,重重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抬脚又要踢我,妹妹你不要命地扑在我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喊着‘爸爸别打哥哥,别打哥哥’。
沅沅,这些往事我都记得,即便后来二哥告诉我,我妈跳楼自杀了,都是阿姨害得,我心里也放不下你这个妹妹。我在美国治腿的那些年,因为寂寞,时不时地把往事翻出来回忆。阿姨带你离开了N市,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而阿姨的娘家,我只知道在H市,可到底是在城内还是乡下,具体地址我一无所知。
后来我想还是等我治好了腿,学成回国后再来找你,这么一拖就是一二十年。后来二哥回国了,又被派去H市的分公司,我就托他帮我打听。可沅沅知道他那会儿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姜沅君道:“哥哥他是怎么说的?”赵康道:“他告诉我,阿姨倚仗美貌,做了一个贪官的小三,贪官东窗事发被查,阿姨也锒铛入狱了。至于你,也跟阿姨一个德行,贪财虚荣,没名没分地跟一个外地有钱的公子哥儿同居,而你人具体在哪儿他一直没打听到。不过他听说那公子哥儿根本不爱她,只是想玩玩她而已,睡够了就会一脚踢开。”
姜沅君听完看着徐漠,似笑非笑地道:“哥哥,他其实没有骗你。我妈被某人设局,一步一步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最后果真锒铛入狱了。要不是我妈患了癌症早早死了,这会儿应该还在监狱里头服刑呢。
至于我,则是真的被一个从N市来的姓徐的公子哥儿霸占了三年,那人根本不爱我,动不动就冲我甩脸子发脾气,我有一次差点被他活活掐死,总之我那三年过得真是水深火热。我先后几次被他搞大了肚子,人家却警告我别妄想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孩子嘛自然是都打掉了。最后他睡够了我,干脆利落地拍屁股走人。
而我在他走了之后,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偏偏医生告诉我不能再流产了。可怜我没有男人没有准生证,根本不能生下那孩子,左右为难恨不能一头撞死。幸好我有几个世上最好的青梅竹马,世上最善良慈爱的邻居长辈,他们甘心付出帮我想办法,我才得以办好准生证,名正言顺地生下林林。”
徐漠的脸阵红阵白,有关他当年的黑历史,赵康和姜沅君所说都是事实,他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好在赵康看出了他的难受,很快岔开话题道:“二哥那样说你还说一直找不到你,我又失望又难过,加上那时候事务所工作也忙,我就有些淡了找你的心思。谁知过了几年,他却告诉我你都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了,说他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他要娶你,我差点没被他弄得精神错乱。
再说我让二哥告诉你我的号码之后,就每天准备着接到你的电话,可我等啊等,始终没等到你的来电。时间一久我就生气了,臭丫头这么冷酷,既然你都不想我这个哥哥,那哥哥就叫你多受点苦,让你误解二哥和方晓蕾真的有过一段且生了孩子吧。”即便兄妹已经见面了,赵康说到这里神情还是很激愤。
“哥哥,不是这样的。我其实老早就想打给你,只是我想……”姜沅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飞快地解释了自己为何一直没给赵康打电话的原因。赵康这才释然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的馨馨妹妹怎么会那么绝情。”
老婆对赵康这小子热乎得不得了,生恐他生气,对自己这个老公却没个好脸色,徐漠不敢生姜沅君的气,只能狠狠瞪着赵康。
赵康假装没看到他怨愤妒忌的眼神,拉开抽屉道:“沅沅不是疑心我和二哥窜通起来骗你吗?这里是贝贝的头发,我再拔两根自己的头发和二哥的头发一并给你,你一起拿去做鉴定,看结果就知道哥哥有没有骗你了。”
赵康说完取出小夹子,招手喊徐漠过来,飞快地拔了各自的头发包好一并交给姜沅君。姜沅君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赵康又对徐漠道:“二哥,其实那几天你一直联系不上我,是因为我把手机关了。贝贝的骨髓捐献者其实就是我自己,可我要瞒着澳洲那边的方晓蕾她们,又不想告诉你们。我那两天情绪有些波动,怕自己露了马脚,索性关机了事。”
他说完捋起袖子,指着自己手臂上前些日子捐献骨髓时候抽取位置处道:“沅沅,医生当天就是从这里采集的,可惜针孔消失了。可你要相信哥哥,哥哥绝对不会骗你的。”
姜沅君羞愧道:“哥哥你别说了,我相信你,快把衣袖放下吧。”徐漠则心想:算你小子有良心,看在你这么卖力说服沅沅的份上,哥哥原谅你好了。
姜沅君关切地看着赵康:“哥哥,你说你那几天情绪波动很大,是不是捐献骨髓很痛苦?”
赵康摇头:“一点都不疼的,也没有什么危险。我情绪波动只是因为担心贝贝的手术会失败,虽然我瞒着大家,可他实实在在是我的儿子啊。”
“哥哥对不起,我原先不知道那孩子是你的,一直以为他是……”姜沅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徐漠道,“所以我,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怎么样,贝贝手术成功了吧?”
赵康笑道:“成功了,恢复得也还不错,不过要想和正常人一样,还得坚持服药,观察很长的时间。”
姜沅君松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至少眼下保住性命了,还是可喜可贺。”赵康点头。
得知贝贝是赵康这小子的骨肉,老婆这态度立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叫人又好气又好笑。徐漠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两人在自己跟前秀兄妹情深的戏码,便道:“咱们上来那么久了,既然问题已经说清楚了,还是赶紧下去吧,时间拖久了长辈们会担心。”
赵康不禁腹诽,二哥还真是过河拆桥啊,自己一帮他洗清嫌疑,打消了沅沅的顾虑,他就不想沅沅和自己多说话了。哼,原本我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既然你那么不耐烦,那就慢一些告诉你得了。而且事关赵家和苏家的事,似乎也不好叫沅沅知道。
于是赵康立刻附和道:“对,沅沅咱们还是下去吧,林林许久看不到你,可能会哭吧。”
姜沅君笑道:“不会,那孩子很皮实,不会为这个哭的。况且这会儿有他哥哥带着,才不会想我呢。”
徐漠哂笑道:“也不看是谁生的,我的儿子才不像你家贝贝那样的病秧子。方晓蕾那种女人,能生出什么好的出来。康宝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暗恋谁不好,居然暗恋那种无耻的女人!”
“哥哥的儿子不幸得了那种病,徐漠你居然这么说话,真是太可恶了!”姜沅君双目喷火地瞪着徐漠,“你快向哥哥道歉!”
居然要自己向康宝道歉,自己又没说错道个鬼歉!这女人如今是完全站在赵康那边了,徐漠一口老血梗在胸口,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赵康见徐漠脸色铁青,忙道:“二哥也没说错。方晓蕾确实品质不好,可惜我看清她的真面目,认识到她根本不是我心中想象的样子之后,贝贝已经出生了,我真是悔之晚矣。”
徐漠哼了一声:“你小子还不算顶糊涂。不然的话,一辈子把自己的感情放在那种货色身上,姑姑都得被你气活。好了不说了,下楼。”
三个人走出赵康房间往楼下走,经过徐漠房门前的时候,徐漠忽然推开自己的房门,一把将姜沅君推了进去,然后飞快地对赵康道:“你先下去,我要和老婆单独说几句话。”说完闪身进房关门,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等姜沅君反应过来想冲出去的时候,房门已经被徐漠闩上了,徐漠牢牢地靠在门上,盯着她,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