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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情急下这样一说,小张氏就起了疑心:“峰哥儿,你心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人了?是哪家姑娘,你说出来,娘帮你参详参详,要是跟咱们门当户对的,娘就请媒人过去说亲。”
向晨峰读书还没读迂脑子,几回从娘的话里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娘对阿昭怕不是很喜欢,可他也没想太多,只以为娘是嫌阿昭没了爹娘,怕她失了教养,可他跟阿昭说过几回话,知道阿昭教养礼仪是很好的。
可这会儿跟娘一下子也说不得,向晨峰吱吱唔唔地不肯说出来,只一口咬死了自己要考秀才,分不得心。明年春试要中了秀才,说不得还要搬到城里进学,他再跟娘说要一心考个举人出来,先把这事儿拖下来再说!
小张氏见儿子死活不松口,只得闷闷地作罢,夜里坐上床,拥着被子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相公,咱们儿子也大了,自己有主意了,这先成家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他就不肯呢?”
想着儿子今天在学堂里作的文章又是拿了个“优”回来,小张氏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惆怅,在床上翻来履去怎么也睡不好觉,只想着要怎么说服儿子就好了。她也是想寻个儿子合心意的,以后好给向家多开枝散叶才好,免得像自己只得这一根独苗苗,以前养着不知道看得多紧。
等到半夜迷迷糊糊合了眼,突然就梦到了丈夫生前在家里设宴请了几个同窗来喝酒时,有一人说的京城里榜下捉婿的趣事来。小张氏猛然就惊醒了,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糊涂!
她是这几天被村里几句流言搅慌了心神,儿子这样有出息,说不得以后一路考个进士回来呢?没有家室的进士老爷,那些京官不是争着选婿吗,哪个不比这乡下的姑娘强!那丈人家还可以帮着儿子出大力呢!
她这会儿急着把儿子绑着娶庄户人家的女儿,以后儿子一路高中了,那媳妇拿不出手,可不遭他同窗们嗤笑?想通了这一节,小张氏心里顿时舒畅了,起身去解了回手,见儿子房间里的灯火也熄了,知道他休息了,自去安心睡了。
月色如水,小沙河边流萤飞舞,一只萤火虫忽明忽暗地飞在向晨峰面前,想找一片草叶歇脚,向晨峰伸去去捉,不想斜刺里也伸了一只手出来,虚虚扑向那只流萤,他的手就捉在了那只皓腕上。
“晨峰哥……”阿昭微微惊讶,含羞低了头,想挣开他的手。
“阿昭!”向晨峰握着不放,轻轻用力就将阿昭带得跌到他怀里来。
阿昭一声小小惊呼,抬头看向他:“晨峰哥?”那双水蒙蒙的杏眼中,除了惊疑,还映出了满天星斗,绚烂地瞬间就吸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向晨峰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阿昭,阿昭,我心悦你!我……喜欢你……”他伸手抚到着阿昭一头顺滑的青丝,鼻间嗅到了木槿叶的清香,清楚地看到她长密微翘的睫毛在慌乱地微微抖动……
向晨峰小腹一紧,“啊”了一声,从美梦里醒了过来,怅然若失地盯着帐顶,在黑暗中独自回味梦里那销魂的滋味,半晌在齿间又喃喃念了一句“阿昭”,这才起身褪了那条牛鼻裈,在腿间胡乱揩拭了,先放到了床边的矮凳上。
天刚蒙蒙亮,向晨峰就轻手轻脚了起了床,将那条裤子揣进怀里,带着一脸的羞赧和期望去了小沙河边,裤子很快洗干净了,可河对岸却没有如往日那样传来阿昭的捣衣声。
向晨峰心神如失,怏怏回去把裤子搭在他房间后面晒了,小张氏听到声响,知道儿子醒了,连忙也起了床,手脚麻利地给儿子做了早饭出来。
向晨峰胡乱吃了,提了书袋就去学堂,走过了木桥,脚步却不由自主拐上了另一条稍微远些的路,那条路,是阿昭从秦家出来,上老山林子必走的路……
秦云昭跟秦思源赶早就出了门。昨天秦思源跟大伯又提起了出去另居的事儿,秦永德死活还是不同意:“源哥儿,你带了阿昭千里迢迢地过来,不住在大伯家要住到外面去,就是打我的脸呐!你们是不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大伯了?是不是有人在你们跟前说什么了?那些闲话你别理,要是家里人说的,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来处理!”
张氏和秦明月不过是摆些脸色,说些不好听的话,难不成又为着这个跟大伯告上一状?也不过是白让大伯教训她们之后,惹得她们更加暗恨罢了。要是强行搬出,那确实又让大伯在屯里抬不起头了,还会闹出更多的闲话来。
秦思源怏怏而回,秦云昭也没想到古代这亲族观念这么较真儿,总不成让哥哥和大伯为着搬出另住的事给闹僵吧,秦爹生前跟大伯关系极好,他们来了这儿,大伯对他们也是嘘寒问暖地关心备至,要闹僵了,哥哥心里不得难受死?
秦云昭只得安慰哥哥:“我们再等等,找个时机再提吧。反正以后我们就在山上混,早出晚归的,跟她们少接触就是!”因此两人这才早早就起身上了山。
前面的晨雾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秦云昭正奇怪这么一大早村里还有谁也出了门,注目看了看,唤了出来:“向大哥!”
向晨峰只隐约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听到秦云昭清亮的声音,精神不由一振,几乎是小跑着过去:“阿…源哥儿,阿昭,你们这么早就上山了?”
秦思源一脸诧异地看着背着书袋的向晨峰:“向大哥,你不是去学堂吗?怎么走这条路?”
向晨峰脸上一红,他没想到会真的碰到阿昭,心里还满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一时竟然对秦思源的问话有些词穷,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秦云昭想到那天他散步时说的话,自以为知道了他的答话:“你还早起晨跑健身啊?”
向晨峰连忙顺着说了:“是啊,除了晚饭后走一走,早上有时间也跑一跑,身体好,读书才不怕累坏了。”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身体一直都挺好的。”他是怕阿昭会嫌他文弱了。
秦思源呵呵笑了声:“那向大哥你继续,我们先走了,今天要是打到猎物了,到时我送你一只!”宗伯伯还在山上等着呢,今天要教自己用上弓箭去捕猎大点的猎物,可不能迟了。
“啊?哦,好,好,你们……小心些……”向晨峰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想跟阿昭说,却只能讷讷说了一句没咸淡的话,看着秦家兄妹俩微笑着跟自己挥了挥,身形很快隐进了远处的晨雾中。
阿昭……向晨峰心里喃喃念着,为着早上的相遇又欢喜起来。阿昭,我喜欢你,我……我等你长大!
秦勇林守得是夜值,眼见着天蒙蒙亮了,跟前来换班的护院交了班,打了水随意洗漱了一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一口喝干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倒头就睡。
他跟着施六儿过来,在朱三爷面前过了一眼,就被安排进了这间大宅子做护院,如今也快十天了。这宅子并不是朱三爷的大宅,只是在这里安置了一个新买来的小妾,里面服侍的下人并不多,护院也没有那么多事,就是照例定点各处巡走一番,除了有时要值夜班,活计确实算轻省。
护院是两人一间房,跟他一间房的周刚去轮值了,安静的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秦勇林轻轻的鼾声。
秦勇林睡得不是很安稳,下腹总觉得有些燥。他又梦到了翠儿,跟才成亲那天一样,翠儿穿了件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两只羽毛鲜艳的鸳鸯,被翠儿的胸顶出鼓鼓的两团,肚兜边缘露出细白的丰丘边沿,翠儿垂着头害羞地捂着。
秦勇林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片白花花的胸口,伸手就将翠儿的手给取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手,大力地捏揉起来。翠儿哼哼叫着“勇林哥”,在他身下软得像一滩水。
秦勇林沉重地喘着,猛地拉断了系肚兜的红绳,将头埋了下去,另一手也放肆地用了劲,翠儿张着嘴,也叫得更大声了:“来人呐!非礼啦!”
这是……怎么回事?秦勇林懵懵地看着翠儿,见她忙不迭地掩了衣衫,把那雪白的两团给遮了起来,缩到一角嘤嘤哭着。
“翠……”秦勇林伸出手去,却被一个大耳刮子给打下了床,腰下那话儿还在裤裆里硬硬地竖着。
“混帐狗东西,爷的女人你也敢碰!”朱三爷捋了袖子,恶狠狠地瞪着秦勇林,抬起一脚就要踹来,跟在他身后的施六儿连忙上前将他死死抱住:“爷,爷!你别生气,别跟这糊涂东西一般见识!”
朱三爷收了脚,反手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施六儿脸上:“都是你带来的好人!拍着胸脯跟我打包票说是好兄弟!好啊,果然好得很,一包色胆,都敢睡起爷的女人来了!”
施六儿捂了脸,还挡在秦勇林面前跟朱三爷赔着笑:“爷,秦二哥平常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才成亲不久,心里有些火烧着了……”
“他烧着了怎么不去外面窑子里去!他把爷的女人当什么了!”朱三爷一脸的愤怒,缩在床脚的那个小妾更是哭得更伤心了,一把扑到了朱三爷的脚边:“爷,怜玉在这儿睡得好好的,谁知道这混帐偷偷就摸了进来,一手捂了怜玉的嘴,就要……就要……呜呜呜,我没脸见爷,我不活了!”
怜玉一古碌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冲去,朱三爷连忙追了出去:“玉儿,玉儿,你可不能寻短见呐!”
外面闹得一片人仰马翻,秦勇林已经软了,痴痴呆呆地跌坐在地上,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明明回的自己的房间吗?怎么会摸到朱三爷这小妾的房间里来了?
施六儿一手将秦勇林拉了起来,重重叹了一口气:“秦二哥啊秦二哥,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呢!外面窑子里多的是女人,你实在憋不住火,也去外面花几个钱玩啊,你怎么就…怎么就摸上爷的女人了呢!这怜姨娘可是爷才花了两百两银子买来的,正新鲜着呢!”
外面哗地传来一声喊,朱三爷旋风似地冲了进来,一手就拎了秦勇林的衣领:“混帐东西,老子要送你去见官,告你逼女干!”
见官?逼女干?秦勇林唬得腿都软了,身子往下坐着就跪了下去:“三爷,三爷,我没有啊,我没有……”
惯常服侍怜玉的一个小丫头也哭着冲了进来,指着秦勇林就骂:“你这禽兽,要不是你,怜姨娘怎么会去寻短见?”伸了尖尖的指甲就往秦勇林脸上挠去。
秦勇林被她挠了一爪破了面皮,脸上火辣辣地痛,还是施六儿上前拦住了那丫头:“怜姨娘怎么了?”
“怜姨娘她撞了柱了,额头老大个血口子,虽然被救下来了,可是已经破了相啦!”小丫头边哭边喊着,一副天塌了下来的神情。
可不是?做人姨娘的,靠的就是好容貌,要破了相,哪里还能再得主人喜欢呢?朱三爷气得“嗨”了一声:“老子才买来半个月不到的美人儿,就被你这混帐东西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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