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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可人打开灯,看着空落落的屋子,丝毫感受不到人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秦深不会来这里了,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回来了。
她一口气看了三场电影,一个人从市区走回来,光着脚丫子,拎着高跟鞋,脚都磨出泡了,血肉模糊,生疼生疼的。
可就是这么剧烈的疼,都没能让心里的疼减轻那么一丝半毫。
为什么她那么爱秦深,秦深却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余木夕明明不爱秦深,那么冷漠自私不要脸,还跟钱越勾搭不清,秦深却把她当心尖子一样爱护?
秦深说,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余木夕说,不合情合理合法的那个才是小三。
所以,在他俩心里,她温可人就是小三?
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一百八十个月,五千四百多天,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个小三的下场?
不,不应该这样的。
她呆呆地踱到沙发前坐下,歪着脑袋看着墙壁上那副求婚漫画。
看,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把自己供在了神坛上,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她对秦深,根本就没有爱!
温可人狠狠地咬着嘴唇,暗暗发誓,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她要夺回她应得的一切!
一切!
她掏出手机,翻看相册,那里存着很多余木夕跟钱越的合影,除了在帝豪会所的偷拍之外,还有很多是他们在中部视察时候的照片。那些照片没有发布,但记者那边有留存。
“余木夕,钱越……”她挑着眉头,阴森森地冷笑,“各归各位多好?为什么非要跟错误的人在一起?”
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钱越并不反对她搞小动作,但那个男人的态度却很暧昧,不支持,不反对,有那么一股子任其自流的意味。
不支持就不支持吧,本来她也就没打算钱越会跟她站一队,他只要不从中作梗就够了。
夜渐渐深了,温可人依然歪在沙发上,直着眼睛盯着墙壁上的画,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温可人就踏上了返回A市的火车,还发了张自拍在朋友圈:“很久没乘火车了,重温记忆~”
看到朋友圈,余木夕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温可人会那么听话地回去,她以为,温可人怎么着也会在零度磨蹭一段时间,死皮赖脸地扒着秦深不放。
“秦深,可人回去了。”余木夕给秦深打电话。
秦深淡淡地“哦”了一声:“是么?”
“嗯,我以为她不会走呢。”
“咱们都不回去了,她还留下来干什么?”秦深不以为然地笑笑,“七号有个大片首映,要去看看吗?”
“七号啊?那不去了,多多过生日。”余木夕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去年我把她的生日给忘了,那货整整一个星期没搭理我,差点跟我绝交!”
秦深知道余木夕跟钱多多是铁杆闺蜜,笑道:“那你今年可得上点心,好好挑一份礼物。”
“那是,咱们结婚她还要给我当伴娘呢,不好好巴结她,万一她到了那天打扮得火辣诱人,那多抢我风头啊!”
秦深微微皱眉,对于钱多多当闺蜜,他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但多多是余木夕最好的闺蜜,他又没办法拒绝。
“那要不给她泼硫酸?这样就不能抢你风头了。”秦深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打趣。
“去你的!你敢给她泼硫酸,信不信我秒秒钟化学阉割了你!”余木夕皱着鼻子吼了一声,“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干活呢。”
秦深一阵郁闷,这个死女人,居然要化学阉割了他?今晚回去,非教教她怎么做人不可!
下午余木夕去给钱多多挑了礼物,一对闺蜜手链,一人一条,想到钱越的生日也快了,索性又买了一块男士手表。
下午秦深来余氏接余木夕下班,看她拎着两份礼物,问道:“这什么啊?”
“一条手链,一块手表。”
“哪有送两份生日礼物的?补去年的吗?”
余木夕顿时一脸心痛:“去年我为了赎罪,被她拉去法国Hermes总部,从头到脚,宰了我三十多万啊!”她双手捧心,痛不欲生,“那会儿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才五万,她一下子宰了我半年多啊!”
秦深被她搞怪的表情逗乐了,戳戳她的脸颊,笑道:“那咱们结婚,你宰她一百万,翻倍加息。”
“她还没结婚呢,等她结婚,那我还不是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余木夕直撇嘴。
“说不定那会儿咱们有孩子了呢,抱着孩子去参加婚礼,她这个当阿姨的,不大出血才怪。”秦深半开玩笑半试探。
“你倒是挺会算。”余木夕挑眉一笑,并没有反驳。
秦深明知道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心里却忍不住雀跃起来。
他能感觉得到,他们的感情在慢慢变好,总有一天,他能打动她,他们一定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还有二十多天了,等到十一那天,一切就都圆满了。
日子在期待中一点一点流逝,一转眼,钱多多的生日到了。
秦深知道钱多多不待见他,他也懒得去触寿星的霉头,乖乖地留在公司加班,等着生日宴会结束去接老婆。
生日趴照例是在帝豪,钱多多邀请了好几个闺蜜好友,都是江城上流社会的公子千金。
余木夕以前虽然低调,但自从跟秦深宣布婚讯,又出了被黑事件,现在也算是知名人物了,自然有不少人围着她转,但碍着秦深的名头,以及钱越东道主的身份,并没有人敢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上流社会的玩法,总归是带了那么些旖旎色彩,帝豪又是出了名的销金窟,玩了一阵,就有几个公子哥儿搂着妞儿去客房,有几个玩得开的女孩子也叫了特色服务,没多大会儿,就剩下余木夕、钱越、钱多多三人了。
“多多,那什么,你去放飞自我吧,我……嗝……我去上个厕所,回家……嗯……上个厕所就回家。”余木夕大着舌头打趣,歪歪倒倒地往外走。
“不行!不准走!今天你得陪我一整晚!”钱多多小脸一扬,小嘴一撅,撒起了娇。
钱越叹口气,认命地跟上,一路扶着余木夕去厕所,走到门口,钱多多还大声叮嘱:“哥,把人给我带回来啊!”
钱越已经不想搭理这两个酒量渣还不自觉的家伙了,把余木夕扶到厕所外面,让她自己进去,他则在外面抽着烟等。
等了快十分钟,余木夕还没出来,钱越有些急了,走到走廊口一看,余木夕正摇摇晃晃往洗手池走,他慌忙上去扶住,帮着她开水龙头,伺候她洗手洗脸。
这时,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进了卫生间。
钱越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突然把余木夕按在墙上,声音不轻不重,但却能让人听清楚。
“小夕,你真要嫁给秦深?”
余木夕脑子晕晕乎乎的,听见“秦深”两个字,咧着嘴傻笑:“秦深?谁是秦深?秦深在哪儿?”
“小夕!”钱越沉声一喊,抓着她的肩膀摇了好几下,“告诉我,你不爱秦深,对不对?”
“不爱秦深?对哦!”余木夕不满地撇嘴,“那个家伙好坏的,傻叉才爱他!”
“既然不爱他,那就不要嫁给他,离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钱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温言软语地诱哄。
“离婚?”余木夕眨了眨眼睛,七分迷糊三分清醒,“他不肯离啊!”
“不要结婚,小夕,不要嫁给秦深!”钱越突然抱住她,抱得死紧,“小夕,你明明喜欢的是我,你怎么能嫁给他呢?”
余木夕身子本就软绵绵的,被钱越又是摇又是抱的,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听钱越说让她别嫁给秦深,跟他在一起,她似乎觉得这是错的,但却又说不出究竟错在哪儿了。
“他那么坏,他设计你爸,逼你结婚,他害了余氏和钱氏,小夕,你不可以嫁给仇人!”钱越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厉。
余木夕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被钱越的话一引,不由自主地想起秦深的种种坏处,喃喃地念:“是哦,他很坏,他是坏人,越哥你等着,我回家之后帮你揍他,狠狠揍他,我让他给你道歉。”她咧着嘴嘿嘿傻笑,“他最听我的话了,他很乖的哦,我让他给你道歉,他一定会道歉的。”
钱越微微皱眉,原本想诱导余木夕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没想到她话里居然有了偏向秦深的意味,他索性提高声音嘶吼:“不!小夕,你不爱他的,你说过你不爱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小夕,嫁给我吧!”然后低头吻住了余木夕的双唇。
余木夕猛然瞪大眼睛,脑子虽然仍是晕乎乎的,但潜意识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她不能跟越哥接吻。
她用力推钱越,但她都站不稳了,哪来的力气推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呼吸被夺,她很快就涨红了脸,急中生智,用力一口咬下去,钱越吃痛,下意识放开余木夕。
他抬手抹了抹唇上的血,不可置信地盯着余木夕,呆滞地问:“小夕,你……”
“我要回家了。”余木夕被吓得清醒了些,不敢看钱越,扶着墙就走。
钱越连忙跟上,一把拉住余木夕的手臂:“小夕,对不起,我……我喝多了,你别生气。”
余木夕绷着脸,咬着嘴唇扶着墙往包厢走。
钱越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回头,就见那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正倚着厕所门口的墙壁,抄着双手看着他们。
他冷笑着扫了那女人一眼,偷拍还这么嚣张,温可人还真是有恃无恐。
回到包厢,正好有服务生送酒过来,看见有三个人,就倒了三杯出来。
钱多多已经睡着了,余木夕拎起包包,一言不发就走,钱越要跟,余木夕寒着脸不让,他怕真把她惹恼了,只能安排了服务生送她离开。
钱越让人把钱多多送到客房,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把那三杯倒好的酒全喝了。
没过多大会儿,他居然感觉到全身发热,口干舌燥,某处冲天而起,烈焰滔天。
他踉踉跄跄地进了客房,只见床上卧着一名只穿光溜溜的女子,他头晕目眩,意识混沌,凭着本能扑了上去。
……
余木夕醉得厉害,心里乱纷纷的,身体燥热,让服务生陪着她上楼顶吹了很长时间风,才打车回家。
凌晨两点多,余木夕睡得正香,秦深的电话打来了,她睡得很熟,没接到,秦深再跑到帝豪找人,问了前台,才知道她已经独自打车回去了。
秦深又气又担心,急忙杀回家,看见小女人一身酒气,衣衫不整,他简直恨得牙痒痒,把人扛起来往浴缸一丢,劳心劳力地给她洗澡。
洗完澡,抱回来了才注意到,小女人的嘴唇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些肿。
他掰开她的嘴闻了闻,酒味浓烈,还有那么一股子令他头皮发麻的蒜味,无法确定是不是吃了很辣的东西。
想来……她是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秦深甩了甩脑袋,把不好的想法驱逐出境。
但是,从今天起,他得给小女人下禁酒令了,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她都喝醉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