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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越的这番坦白很有诚意,令余木夕暂时放下了敌对思想,但秦深却没她那么大的心,有了方向,自然而然要打探清楚。
余木夕突然想到钱越就是程少峰,程少峰的女朋友是江晚月,连忙问道:“你刚刚说的晚月,是江晚月吗?”
“是的,你认识她?”江寒越的表情略微惊讶。
余木夕眯着眼睛打量他,半晌,才冷声说:“见过,没什么交情。”
什么江南电器城的大小姐,果然是骗人的!还真是有备而来,两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不过这也说明江恒涛不简单,至少江南电器城和程氏都是他的产业,否则他女儿不可能玩得这么转。
余木夕有些担忧,木芳华虽说是个女强人,但撑死了也就是个有点出息的商人而已,跟那种牛逼哄哄的道上混的人,那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江恒涛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突然要娶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太太?
江恒涛将余木夕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颤了颤,怕女儿不肯接受他,连忙说:“晚月和寒越都是我收养的孩子,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寒越,你要照顾好小夕,要比照顾晚月更用心,明白吗?”
江寒越恭敬地点头应下,转脸冲余木夕笑得十分温和:“妹夫是大名鼎鼎的江海总裁,背后有军政方面的力量,在国内,小夕走到哪儿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按说是用不着我了,但有些事情,妹夫不方便出面的,小夕尽管开口,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为你办妥当。”
秦深不方便出面的,不用说,绝对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余木夕下意识要拒绝,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程少峰跟江晚月联手对付秦深的事情,淡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很多事情木芳华不知道,自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乐呵呵地招呼众人吃晚饭,为了表示对江恒涛儿子的欢迎,她今天亲自下厨了。
江寒越叹口气,语气先悲后喜:“我是孤儿,是爸收养了我,给了我一个家,后来又收养了晚月,我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现在爸结婚了,我总算是过上有妈的日子了!”他举起酒杯,大笑着说,“来来来,为了咱们家庭圆满,干一杯!”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这番说辞有些矫情,但木芳华却被哄得很开心,笑眯眯地说:“寒越啊,你以后就把我当成亲妈,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余木夕对江寒越本来就有成见,被他膈应得都快吐了,撇着嘴吐槽一声“不要脸”。
江恒涛一阵尴尬,讪讪地给余木夕夹了块排骨,热情地招呼:“小夕,多吃点,你太瘦了。”
余木夕翻了个白眼,献殷勤不是这样献的好吗?她正琢磨着过两天开始减肥呢!
晚饭后,秦深驮着小安然,揽着余木夕,一家三口出门散步。木芳华跟江恒涛新婚夫妻,久别重逢,自然格外腻歪,俩人挽着手,紧跟着余木夕夫妻,也出门溜达。
晚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挺舒服,秦深深吸一口气,颇有感慨:“木木,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陪我散过步了?”
余木夕虽然人在路上,心却在婚纱上,正栽着脑袋苦思冥想,秦深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冷不防一只飞盘飞了过来,朝余木夕脑袋上砸了过去,秦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条漂亮的萨摩耶甩着舌头跑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盯着秦深手里的飞盘汪汪叫。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乖巧地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深本来有点恼火,但见肇事者是个肉乎乎的小姑娘,便把飞盘还给她,和颜悦色地叮嘱:“小妹妹,以后可要小心点,不要砸到人。”
“谢谢叔叔,我记住了。”小女孩嘻嘻一笑,接过飞盘,打个呼哨,用力将飞盘掷出去,萨摩耶又甩着舌头追过去了。
“这狗真漂亮啊!”余木夕随口夸赞了一声。
秦深的目光紧紧跟着小女孩,半晌,怅然若失地叹口气:“都长这么大了啊!”
余木夕眉头一挑:“你认识?”
秦深对这个小女孩印象很深,五年前他跟余木夕刚领了结婚证没多久,曾在露华浓见过一次,那会儿小女孩才三四岁,在草坪上拍皮球,身边也带着这条狗,秦深还说想把孩子抢回家去来着。
但他怕勾起余木夕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小安然突然扭了扭身子,“汪汪”地叫了几声,奶声奶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秦深把她抱起来,指着萨摩耶教她:“这是狗狗,宝宝跟爸爸说,狗狗。”
小安然小嘴开合几下,又憋出来几声“汪汪”。秦深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江恒涛跟木芳华在后面跟着,隔了没多远,老头儿支楞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见安然学狗叫,一张脸笑得褶子都堆起来了。
“宝宝多大了?”
木芳华回道:“去年三月三十号出生的,十五个半月了。”
“真可爱。”江恒涛真心地夸赞,“眉眼很像小夕,鼻子像阿深,耳朵大,有福气。”
木芳华充满爱意地看着江恒涛,轻声说:“咱们的女儿女婿长相都好看,生出来的宝宝自然没得说。”顿了顿,略带着些遗憾地叹口气,“可惜阿深心疼小夕,说什么都不打算生二胎,要不然再生个男宝,一定很帅气。”
木芳华这么一说,江恒涛突然心动了。
他再怎么想要把事业传给女儿,可女儿毕竟是秦家的少奶奶,不可能混道上,如果余木夕真的能生个儿子,那他就后继有人了。哪怕她生个女儿,只要不是秦家的独女,都可以接掌他的江山。
这些年,江恒涛的产业洗白的洗白,收手的收手,就算上面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大纰漏。现在有了女儿,越发坚定了他彻底洗白的决心,他希望能把一份完全找不到污点的产业交到自己亲生女儿手里。
安然很快就不满足于被抱在手里了,挣扎着要下来,秦深只能放她下来,弯着腰曲着腿,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
小家伙闹着要走路,她已经能蹒跚地走几步了,秦深也就不拦着,双手虚护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屛着气保护。
江恒涛一见安然下了地,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声细语:“宝宝来,到外公这里来。”
秦深皱了皱眉头,对于江恒涛的亲热有些不适应。但安然挺买账,支楞着小手就往他那儿走。
江恒涛笑得越发欢快,怕宝宝太小走不动那么远,蹲着身子往前挪步,挪到距离安然一米远的地方才停住,鼓励地冲她拍手。
小家伙欢笑着跑进江恒涛怀里,江恒涛一把抱住,将她举起来,嘴里“噢”“噢”地叫着举高高,小家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秦深揽着余木夕的腰,温和地笑看着一老一小,侧过头对余木夕说:“木木,咱们这位后爸,对安然倒是挺喜欢。”
说话间,江恒涛的胡子又被安然揪住了,小家伙不但扯,还塞进嘴里咬,弄得那一蓬白胡子上全是口水,湿哒哒地结成一缕一缕的,瞧着怪恶心的。
但江恒涛却丝毫没流露出嫌弃的意思,哈哈笑着亲安然的小脸。他刚来时胡子挺整齐,就像电视里的老神仙,这两天下来,已经被蹂躏得不像样子了,掉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