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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越拿孩子说事,江晚月顿时怂了,不自觉地颤了颤,牙关有些哆嗦。
“有些事情,那是命中注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钱越叹着气做了总结,起身慢悠悠地往卧室走。
江晚月颓然看着他的背影,一双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攥紧,掌心里全是指甲掐出来的印子,嘴唇咬得都快见血了。
认命?不甘。
可不认命,又能怎样?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投胎小能手,有个商场女强人老妈,一路享受着荣华富贵长大,嫁了个老公,是亚洲第一财团的总裁,快三十岁的年纪,突然蹦出来个亲爹,又是欧洲道上叱咤风云的江先生。
可她呢?江晚月凄楚地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她是孤儿,亲爹亲妈都不要她,被江恒涛收养之后,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可谁能想到,快三十岁的年纪,突然被人抢了爹。那也就算了,连她的丈夫都爱着那个罪魁祸首,婚姻又成了空壳子……好像所有的不幸,全都集中到她身上来了。
江晚月悲从中来,咬着嘴唇克制地哭泣,身子一抖一抖的,就跟筛糠似的。突然,手底下感觉到了一记有力的踢踹,她的手一哆嗦,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不行,她不能垮!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得坚持下去,她还有宝宝呢!
肚子里的孩子是江晚月最坚实的精神支柱,她擦干眼泪,双手捧着肚子,轻声但很坚定地说:“宝宝,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保护好你,都会守住咱们的家!”
她扶着沙发转过身,慢慢地往前走,眼角的余光扫过餐桌,上头摆着四菜一汤,早就凉透了。她默默地看了会儿,咧着嘴心寒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往卧室走。
钱越正在洗澡,门没关,莲蓬头的水哗啦啦地往地上冲,不时有水珠溅出来。
这个季节地毯早撤了,木地板沾了水挺滑。江晚月走过卫生间的时候,手撑着墙壁往里看了一眼。
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洗头,一脑袋的白沫子,微微佝偻的样子看起来要命的性.感。江晚月有些晃神,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时候的情景。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去找钱越,一推开门,就见他正一丝不挂地从卫生间出来,头发上滴着水,他一甩头,水珠溅了他满脸,连带着她的心也给打湿了。
她抱住他,被他火热的体温融化……
江晚月叹口气,垂眸苦笑了笑,松开手低头就走。不料,地上太滑,她又闪了神,脚下一个趔趄,吓得尖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抓门框。
钱越听见江晚月的尖叫,一扭头,就见她正双手死死地抓着门框,屁股撞在另一侧门框上,姿势挺诡异。
钱越皱了皱眉,抹了一把脸,疾步走过来。江晚月吓了一大跳,虽然没摔着,但却吓得不轻,失魂落魄地喘着粗气,手还没松开。
“怎么回事?”钱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今天江晚月那番话就像一把刀,尖锐地戳中了他内心最不堪的地方,狠狠地割裂拨开,将最无法面对的一切全都摊开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我……我……吓死我了!”江晚月呼呼地直喘大气,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勉强挤出来一句话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对于不爱的人,天性中就没那么好的忍耐度,钱越今天被她各种尖酸刻薄,早就烦透了,她又这么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着实令他反感。
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哭什么哭!还有脸哭!自己不长眼怪谁?”
江晚月被他冷如寒冰的话语激得打了个哆嗦,慢慢站直身子,缓缓收回双手,僵硬地垂下视线。双手的指尖痛彻心扉,她扫了一眼,发现十根指甲居然断了七八根,都是断到肉的那种,指甲缝里全是血。
然而,她的丈夫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吼她。
江晚月凄凉地扯了扯唇角,也没反驳,默默地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床边挪。手指在墙上撑过,留下一连串带血的小圆点。
钱越看见那些血点子,只是拧了拧眉,又折身进了卫生间冲洗满头的泡沫。
他真的很累,身心俱疲,精神长期处于压抑状态,已经快到极限了。江晚月今天的这番话,就如同一把钝刀,在他绷紧了的精神上狠狠地切割,又像一把大锤子,狠狠地敲击着他已经不堪重负的内心。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倒头就睡,睡他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钱越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江晚月正靠坐在床头,双手摊在腿上。雪亮的灯光照着,指尖的血痕被腿部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越发瘆人。
钱越叹口气,默默地转身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温水,肩膀上搭着干毛巾,走到江晚月面前,淡声道:“洗洗吧。”
他端着盆,把高度控制在江晚月最方便的位置。江晚月呆呆地看着那盆水,半晌,才抬眼看向钱越,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事。”
钱越心底的怒气油然而生,但目光掠过江晚月肿胀的脸颊,又叹了口气,把盆放在床头柜上,抓着江晚月的手往盆里放。江晚月没挣扎,任由他给自己洗了手,擦干。钱越又拿了双氧水过来,给她的指尖依次消毒,贴上创可贴。
“睡吧。”钱越轻轻地说了声,抬手关了灯。
卧室里一下子陷入黑暗,钱越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晚月,闭上了眼睛。
江晚月默默地感受着黑暗笼住一切,也笼住她内心的所有爱恋。
她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自己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她不甘心,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扭转乾坤,可是直到那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才知道,她这辈子都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死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真冷。
半晌,她默默地躺下了,侧着身,蜷在床边,尽可能不碰到钱越。
那个男人有魔力,一旦碰上,就会着魔,明知道前面是水深火热,也让人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黑暗中的钱越,身体虽然疲惫到极点,脑子却非常活跃。
将就的日子原来这么难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将就呢?
——
隔了两栋楼的另一方,木夕刚扶着快要断掉的老腰从秦深身上下来。她想去洗澡,但刚才那一阵剧烈运动,腰差点让秦深撞断,这会儿懒洋洋地瘫着,动都不想动。
“看你还敢背着我乱来!”秦深吃饱喝足还要拿乔,黑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再有下次,老子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木夕翻给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吐槽:“秦深,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老婆转,有意思吗?”
秦深心里苦哇!别人家都是老婆围着老公转,他们家却来了个颠倒阴阳。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小祖宗没良心,老是想甩开他自己浪,他要是再不看紧点,万一小祖宗浪着浪着,乐不思蜀了咋办?
秦深瞪她一眼,拉长了脸抱着她去卫生间,半扶半抱地帮她冲洗。
“秦深,我严重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做太监的,伺候人的活儿做得这么棒。”木夕嘿嘿阴笑,这货不要命地折腾她,她也就只能在嘴皮子上逞点强,膈应膈应他了。
秦深顿时气笑了,危险地眯起眼睛,磨着后槽牙:“嗯?你说我是太监?看样子,你还是没认清事实啊!”
他二话不说把小女人摁倒,摆布成跪趴在地上的姿势,抓着她的腰,从后面重重地撞了进去,一边大肆挞伐,一边冷沉沉地问:“说,我是不是太监?”
木夕脑子都快被撞昏了,哭丧着脸讨饶:“我错了!我是太监!我是太监!饶了我!”
秦深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她臀部,“啪”的一声,激起一阵白浪,他的眼越发红了,动作越发凶猛。
……
木夕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天光大亮,男人抱着她睡得正香。
她抬了抬手,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臂酸爽得要命,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昨夜的疯狂涌入脑海,她脸一红,没好气地张嘴就咬。
秦深睡得正香,猛然间感觉到下巴一痛,一睁眼,就见小祖宗正怒目圆睁地咬他。
一大早的作妖,欠艹!
秦深闷哼了声,大手一挥,把人推倒,翻身压了上去。
“不要!”木夕连忙松口,心有余悸地尖叫,翻着身往外滚。这会儿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十八楼都没问题了。
“不要?想得美!”秦深阴阴冷笑,不容拒绝地压了上去。
……
木夕别开脸,咬着嘴唇,眼泪汪汪。
这个没人性的家伙!简直就是泰迪成精!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因为纵.欲过度,虚脱而死的!
完事后,秦深一脸餍足地抱着动弹不得的小娇妻温存,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秦深瞄了一眼屏幕,脸顿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