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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有数,这附近的不少地方都拆迁了,很快就轮到他们了,阳城政府在建设中心城市,所以落后的区域,是一个紧接着一个迫不及待地开刀。
那些继承遗产的年轻一辈,巴不得被拆迁,这一拆迁,到手的有了钱还有了房,两全其美。
“你说,还是不说?”
靳韶琛搂着沈安诺上前了两步,居高临下睥睨着问,话中之意,十分的耐人寻味。
他摆明了不信这年轻男人的敷衍,他旗下便有房地产项目,还是占了大头的,对于拆迁什么的,也是门儿清。
年轻男人敷衍是在情理之中,或许别人会被他成功隐瞒了过去,可靳韶琛却不肯放过他,非要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才肯罢休。
年轻男人闻言,这心肝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到底是谁?
比上次包工头谄媚奉承的西装男还要来得气势凌人,还要来得不怒而威。
年轻男人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心中两个小人不能地在掐架,是说,还是不说。
靳韶琛可没这个耐性再陪他周旋,又上前了两步,他刚抬起脚来,这年轻男人先前被踢了个正着的膝盖隐隐生疼,立刻怂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结结巴巴地道,满脸都是恐慌。
“……”
听完年轻男人的回复,靳韶琛唇角抿了起来。
沈安诺也在他的怀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听得很清楚,这块地皮是被蒋氏买下了,拆迁工作明面上是蒋氏旗下的建筑公司负责,暗地里还有黑道上的地痞无赖在操作。
这拆迁工作,自古而今,都是黑白联合,不然一些钉子户很难拔除。
拿了好处的地痞无赖,比警察还来得好用。
蒋氏?
沈安诺被泪水洗涤过后的双眸,愈发得干净澄澈,没有掺合丝毫的杂质。
她听到蒋氏,便想到了蒋哲远,蒋哲远当年是送过她回过公寓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内情?
沈安诺下意识觉得他应该不清楚,可这么一大块地皮,蒋哲远不可能没听说过。
沈安诺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她如今跟蒋哲远没有任何关系,这么大的项目工程,肯定是蒋氏内部决定的,蒋哲远没这么大的权利插手。
…..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乱得很,头都开始痛了起来,毕竟这一趟过来,看到生母留给自己最后的纪念被毁于一旦,饶是再往日里再镇定自若的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而是方寸大乱。
“先带我回去。”
沈安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要回去冷静冷静,在这吵杂的施工场地,她脑仁都疼。
再说,这公寓都已经被拆了,饶是她想要讨回公道,也不可能操之过急。
靳韶琛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回了酒店。
公寓被拆,沈安诺心心念念惦记的小吃街自然是不会再去光临了。
回了酒店,沈安诺纷乱的思绪,也沉淀了下来,理智一点一滴回笼。
靳韶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并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就接了起来。
沈安诺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心情有些紧张,在回来的路上,靳韶琛就打了几通电话调查这事,他手下的效率还挺高的,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了。
靳韶琛淡淡“嗯”了几声,最后一句“我知道了”便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沈安诺并没有听出别样的苗头,靳韶琛这人的电话,听了跟没听一样,难怪他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也处变不惊。
“那个民工并没有完全撒谎,不过也没说全对。拆迁工作是蒋氏旗下的建筑公司负责的,但这块地皮并没有全被蒋氏吃下,锦州施氏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江氏也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蒋氏占的则是百分之六十。”
“三家公司?”
沈安诺闻言,也吃了一惊,她来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有点棘手。
阳城南蒋北江向来水火不容,但两家联姻,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开发一个项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锦州施氏?她没有听过,锦州毕竟离得太远,生意场上的事情,她也不太关注。
除却锦州施氏,这阳城两大巨头联合,也是一件麻烦事。
自己区区一处公寓,估计做大生意的人,不会放在眼底。
让靳韶琛以一己之力对抗三大世家,沈安诺觉得自己先前实在是太轻率了。
他这么跟自己分析,是想要叫自己打消念头吧?
沈安诺口腔里,不知不觉弥漫上一种涩得化不开、难以形容的滋味。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事她不会轻易罢休的,若是这样就让公寓毁于一旦而不闻不问,她估计这辈子都过意不去。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的确跟他不相干。
他能纵容她,能说喜欢她,但并没有义务帮她赴汤蹈火。
人不该贪心,人不该奢望,还是需要谨守本分。
靳韶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这女人胡思乱想头脑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这么快就不信自己了。
他一把将这女人按在了玻璃窗上,两只手按在了她身子的两侧,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困在了他跟玻璃窗之间。
窗咚?
他离得很近,放大的俊脸,几乎是贴上了她白皙的脸颊,沈安诺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了这两个字?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咬了咬唇,觉得自己真心疯了。
都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还有心思在想这些。
“你在想什么?”
他口气不复先前的温柔,厉声问,脸色有些难看,摆明了是气得不轻。
他…..他在生气。
他在气什么?应该生气的不是她吗?
“我有说过不帮你了吗?”
“你就这么轻易不相信我了?”
“沈安诺,你对我的信任,是不是太过浅薄了?”
“欺负你的人,让你流泪的人,你觉得身为你丈夫的我,能袖手而观吗?”
“你可以不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也要相信我。懂吗?”
他一句比一句严厉,一句比一句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