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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就在我身后!
想到这里我差点儿没紧张的从地上蹦起来,沈临风忙按住我的手。他拿过纸笔摆在我们中间:“关婷,你有什么冤屈或遗愿可以写下来,我们来帮你解决。”沈临风说完,我本以为身后的东西会去握笔,但它却根本没有理会沈临风的话,而是顺着我的后背爬了上来!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拽着我的衣裳,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它整个人都骑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甚至听到它咯咯的笑声!
要命的是,那声音很粗,根本就不是女孩儿的声音——来的不是关婷?!
此时,地上那根白蜡烛的火光突然一阵摇曳,一瞬间仿佛有无数道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光芒不停的指向各种方向,要是按沈临风的说法,那我们周围,应该充满了鬼。
“怎么会这样?招来的不是关婷!”沈临风终于也发现了异样,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想要跑,可我却明显的看到在沈临风身后,站着一个没了半个脑袋的人。他和沈临风的鬼奴一样是飘在半空之中的,一双墨黑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我刚想出声提醒,骑在我脖子上的那个鬼突然伸手扼住了我的脖颈。那一瞬间我听到颈椎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扭动声,一股莫大的力气正把我的脖子朝后背掰去!
我拼了命想要掰开它的手,可我的力气和它想必如同是蜉蝣撼大树。很快我的脖子就被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我翻着白眼,依稀看到我的头顶站着很多很多的人,它们都穿着白衣服,垂着眼睛看着我。那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里,包含着的是满满的戏谑与杀意,仿佛屠夫看着自己刀下拼命挣扎的鸡鸭一样。
那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刹那间我想起了从小到大的很多琐事,脑子里还在疯狂背诵该死的乘法口诀。
就在我被掐的翻了白眼,濒临死亡之时,飘在我头顶的数只恶鬼却突然消失了!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以为是沈临风施了术法,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在屋子的中央,一个刚刚足月的小婴儿正在吞噬鬼魂!
那个婴孩儿好像还没有意识,它只是闭着眼睛,双手捧着一只鬼魂往嘴里塞。那鬼半截儿身子已经汽化成一团白雾,婴孩嘴巴一吸就将它吃了进去。刚刚在沈临风身后耀武扬威的那个男鬼此时也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地上,它看婴孩的眼神就像是普通人看见厉鬼一样,但它却连跑都不敢跑,只能抱着头等待被婴孩吞吃入腹。
“我的天,这是一只‘聻’啊!”沈临风凑过来低声说道。那婴孩吃罢了两只鬼,闭着眼睛又飘回到了关婷的棺材里。
沈临风还想追过去,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把沈临风往后一推:“你到底有没有本事!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鬼掐住不救,还说要当我师傅?!”
沈临风见我动了怒,忙赔上笑脸:“嘿嘿,别生气,我也差点儿被害死好不好?这里是关婷的阴宅,她尸身未化,我要是带法器进来怕会激的她诈尸。刚刚我本来想叫鬼奴出来保护咱俩,可是有‘聻’在这里,我的鬼奴害怕的不敢出来。你也见到了,‘聻’可是吃鬼的啊。”
沈临风一副诚恳的模样,我也不好再继续发火:“‘聻’又是什么玩意儿,还能吃鬼?”
“这人死之后变成了鬼,鬼再死了,就是‘聻’了。只不过鬼化为‘聻’的几率非常非常小,而且得是特别凶的厉鬼死后才有可能变成‘聻’。对于普通的鬼而言,看到‘聻’就像是看到阎王一样,害怕的不行。只不过这只‘聻’还没长成,所以它又爬回关婷的尸体里暂作休息了。”沈临风说道。
“那你说的坏人把关婷害死,就是为了这个‘聻’?”我问。
沈临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聻’这东西世间罕有,要是被有道行的人控制了,那绝对是一大杀器。害死关婷的人要是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聻’,是绝不可能不把‘聻’拿走的。我猜关婷当初怀的应该是一对双生子,但没有发育好,其中的一个把另一个一点点吞噬掉了。
就在这吞噬即将完成的时候,有人破开了关婷的肚子将那个婴儿杀死,取走炼小鬼去了。
另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在同一时间相继死亡两次,加上它又是纯阴的体质,才变成了‘聻’......啧啧,要是能收了这小家伙,那无论对手是谁都不用怕了!”
听到这我撇撇嘴:“得了,就你那点儿手段还是省省吧,连招魂都招不好。”
沈临风被我这样嘲讽倒也不生气。“这事儿的确是我大意了,但并不是我没本事不会招魂,而是关婷的魂魄被人拘住了。既然正主招不回来,那肯定就会招来些别的东西。不过也不必担心,人死之后的头七天内,魂魄要么留在丧命的地方,要么依附在尸体上。只要知道了她死在那里,我们就能找到她。”
天亮之后,还没等我们打电话给关太太,她就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从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和乌青的眼圈足可以看出这位关太太昨晚和我们一样都没睡好。
一进屋,关太太指着沈临风的鼻子就是一顿大骂,她说自己昨晚又一次看到了女儿,而且梦的内容越来越恐怖,已经到她无法忍受的地步了。这一点我倒很相信,若不是噩梦把关太太逼的快疯了,像她这么注重面子和姿态的人肯定不会这样歇斯底里。
沈临风微笑着听完了关太太的怒骂,末了笑了笑,说:“夫人,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您不肯说出关婷的死因。其实您不说,那些事情最后我也能查的出来,可那样既浪费时间又危险,对你对我都不是好的选择,不是吗。”
关太太犹豫了一会儿,遣散了守在外面的人,坐在阴宅门口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个发生在一年前的悲剧。
关婷一直都喜欢钢琴,常在琴房弹琴。琴房在我们大学比较偏的一栋楼里,平时也少有人去。那天关婷弹琴的时候下起暴雨,雨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她就躲在琴房里避雨,可是在半夜十分突然有一个男人闯了进去,凌辱了关婷。这件事关婷只告诉了关太太一个人,关太太因为怕丢脸就没让关婷声张。
后来,关婷竟然怀孕了,她偷偷的药流了。
关太太知道之后心里又恨又难受,恨的是那个该死的犯人,难受的是关婷又了这桩黑历史,怕是以后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婆家了。她也不敢把这事告诉老公,只能在自己心里憋着。这股恶气就像是堆垃圾,在关太太心里腐烂发酵,她越想就越火,常在和关婷打电话的时候骂她。关婷心里已经够难受了,没想到连亲妈都不站在她这边。
从那之后关婷的性格就变了,起初看谁都像坏人,后来又好像妓女一样浪荡,和她有染的人没有半百也有三四十。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关婷又一次怀孕了。这次她谁都没有告诉,自己偷偷的怀着孩子,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死在了当初发生悲剧的那个琴房里面。
事情发生之后关太太为了维护家族声誉,封锁了这个消息。就连和关婷一个学校的我都没听说过琴房里发生过这种事。
听完了这个故事,我心里拔凉。但最让我心寒的其实不是这女孩儿的悲惨遭遇,而是当关太太提起这可怜的女孩子时,说的最多的一个词,竟然是‘下贱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