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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宇手中把玩着一张金卡,那是从死去的中年人皮肉里抠出来的,杜文宇回想起了中年人临终前的交代,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可不用想杜文宇就知道,肯定是想让他把卡交给警察。
杜文宇知道,七煞教那些小喽啰把他打得半死,就是为了这张金卡,这里面肯定有一笔连他都要震惊的巨额资金,那些都是七煞教一个分部留着做备用金的钱。这些钱不干净,杜文宇在想到底该不该按照中年人临终的嘱托,将卡交出去。
金卡肯定有一道很复杂的密码,如果不是机构也没办法将钱取出来,想到这里,杜文宇有一种无力感,他就算把卡留着也无法动用里面的资金,说实话他打心底不愿意把卡上交,他觉得如果这笔钱让自己来用,应该会有更大的作用。
杜文宇一直想成立一个组织,一个有强大经济背景和高效率高执行力的公益组织,这些钱虽然不干净,可用来做善事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上交充公后指不定会被多少贪官污吏私吞瓜分。
这一刻,杜文宇想起了胖子朱瑞,以他那独领风骚的计算机技术,想必破解这张卡的密码不算难事,杜文宇心中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留一个联系方式,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胖子,你现在在哪里呢,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杜文宇心中暗道。
这天,杜文宇找到了赵化极,因为他想亲自去拜访那位做面具的人,赵化极在看到姜源的时候,吃惊得张大了嘴,他把杜文宇拉到一边低声询问:“他怎么来了?”
杜文宇道:“来找我打架的,现在架已经打过了,我输了!”
赵化极一脸骇然,瞪大了眼睛,“你输了?你输了你还把他带来作甚,我还想多活些年呢!”赵化极对姜源没有好感。
杜文宇笑了笑,“没事,有我在,量他也不敢乱来!”
赵化极没好气道:“都输了还吹牛皮!”
姜源一直默不作声,冰冷的神情永远都定格在那一瞬,极难出现变化,随后三人一起上了车,赵化极打死都不愿意和姜源同坐在后排,哪怕他现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哪怕有杜文宇在旁边,他也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们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杜文宇问道。
赵化极道:“那位前辈喜欢喝酒!”
杜文宇驱车来到了一家古朴风浓厚的老酒馆,这里的酒都是用传统坛子装的,看到店里琳琅满目的酒坛和封条,杜文宇感觉以前喝的酒都不叫酒,这家店几乎囊括了所有古代名酒。
据店家介绍,这些酒都是正宗货,都是他们从全国各地的原产地进货来的,而且好多都是陈年佳酿,桑落酒,菊花酒,长安酒,竹叶青,女儿红,琥珀酒,一共数十种酒,目不暇接,整个店里都弥漫着阵阵酒香。
赵化极自掏腰包,买下了两坛子十五年的竹叶青,也只有财大气粗的他才买得起,因为一坛就要八千多块钱。闻到那沁人心脾的酒香,杜文宇都不想走了,赵化极似乎看出来杜文宇的谗样,笑着说回来后也给他买几坛。
在赵化极的指示下,杜文宇开车来到了城北的郊区,将车开到了距离城区两百公里外的一座高山脚下,三人下车开始徒步爬山,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针叶林,四季常青,厚厚的积雪覆盖在针叶林上,偶尔露出点斑驳的绿意,别有一番景致。
走在林间的羊肠小道上,踏着积雪,三人没有极速赶路,因此花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山顶,路上杜文宇也给赵化极解释了带姜源来的目的。当听到杜文宇和姜源将联手的时候,赵化极很是吃惊,他不明白杜文宇是怎么把姜源拖下水的,这明显是一个免费的超级打手。
但一想到以杜文宇和姜源的实力,如果真的联手,那七煞教和修罗门的日子恐怕就不得安宁了,据赵化极所知,天罡门也在蠢蠢欲动,大概很愤怒“苍天”的所作所为,断了他们的经济命脉。
京城会越来越热闹,赵化极乐得看场好戏,姜源始终不发一语,都是杜文宇和赵化极在聊,“你有没有关于修行界史记的书?”杜文宇提着两坛酒,走在中间。
赵化极走在最前面,闻言露出了疑问的神情,没有明白杜文宇的意思,杜文宇道:“就是关于修行界几万年下来的野史,各门各派的详细介绍,以及历年来发生的大事记。”
赵化极摇头,“这东西我哪有,修行界根本不为世俗所知,那些历史肯定不会像世俗那样有专人详细记载,不过一些大宗派内肯定有修行界史料记载的卷宗,都是代代传承下来,极为珍贵,你要是有能耐可以去抢一部回来。”
杜文宇翻了翻白眼,叫他去抢,那不是送死吗,他想要了解修行界概况的愿望落空,只能另寻他途。
随后杜文宇问道:“安贝贝呢?”
赵化极闻言一脸诡笑,“怎么,想她了?”
“你怎么不去死,靠!”杜文宇破口骂道,“我只是感觉好久没有看到她了,有点奇怪而已!”
到了山顶,入眼的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一间草屋浮现在视野中,草屋前是一大块池塘,池塘中游弋着几只大白鹅,看见三个生人到来,大白鹅都嘎嘎的叫了起来,似乎在示警。
草屋和池塘周围都是竹林,在这个大雪天的深冬时节,处处充满绿意,难得的景致。草屋内堂,一个满脸皱纹,一头白发的老翁正专心致志的编制着一块竹席,对三人的到来,他只瞥了一眼便不在意。
三人来到草屋前,赵化极走上前,恭敬道:“老先生,我又来叨扰了!”
一只大白鹅嘎嘎叫着扑了上来,似乎要啄人,杜文宇原本想要避开,可当看到它选择的目标后,杜文宇愕然,随后一脸笑意,只见大白鹅高昂着头,一嘴就戳在了赵化极屁股上。
赵化极受惊跳了起来,待看见追上来的大白鹅时,他老脸一红,“我靠,偷袭本大爷!”赵化极怒目相向,一手却捂着屁股。
嘎嘎嘎!大白鹅叫了起来,又是一嘴啄了过去,赵化极连连避让,“有没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本大爷行凶,不就是上次拔了你两根毛吗!”赵化极瞪着眼。
嘎嘎嘎!池塘中的几只大白鹅仿佛受到了召唤,全都扑了上来,一起向赵化极扑去,赵化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们怎么不去啄他们啊,我靠,不公平啊!”
“呜呜呜!我是好人!”赵化极哇哇大叫着逃窜,上演了一幕群鹅大战僵尸的好戏,杜文宇哈哈大笑起来,哪怕是以冷酷著称的姜源,嘴角也不禁微微弯起,一脸揶揄。
笑过之后,杜文宇转身看向草屋内的老翁,老翁依旧在编织着竹席,对赵化极的悲惨境遇视若无睹,杜文宇恭敬道:“老先生,我就是上次托赵化极前来定制面具的人,您的手艺很高明,面具给了晚辈很大的帮助,所以特此前来拜访先生,以示谢意!”
老翁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他眼中只有竹席,杜文宇微微一笑,道:“先生如果没有时间,我们可以等。”
老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足足过了几分钟,赵化极被几只鹅追得绕着池塘跑圈圈,姜源微微皱眉,他可没有耐心站着干等,所以他走上前,“老家伙,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姜源毫不客气。
杜文宇心中暗叫不好,但却来不及阻止,只听姜源道:“就算你聋了哑了,但看你眼睛完好无损,难道看不见我们出现吗。”
老翁没有反应,姜源冷着脸,一把将他手中的竹席扯开,打断了他的编织,老翁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抬眼看向姜源,又看了看杜文宇,杜文宇一脸歉意。
随后老翁道:“年轻人,你戾气太重,终有一天会死于乱刀之下!”他语速很缓慢,说话慢条斯理,好像没有丝毫生气。
姜源冷笑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谁想杀我,我就杀谁!至于我会否死于乱刀之下,轮不到你来操心,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倚老卖老,随时端着一副架子的老家伙。”
杜文宇把姜源拉到了身后,不让他再说话,“对不起,老先生,这家伙脑子不正常,您多包含!”杜文宇连忙道歉。
老翁脸上的皱纹极深,没有什么表情,但听到姜源那句话,他却笑了起来,淡淡的笑,他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的篾刀放在一旁,拍了拍那件已经很旧的棉袄,随后他看向姜源,道:“这话够狂,老朽很欣赏,就算日后你惨死,也会是名动天下的英雄,老朽欣赏英雄!”
姜源没有再说话,一脸不以为然,随后老翁嗅了嗅,“好酒!”
杜文宇笑着道:“这是专程给您捎来的!”说着把两坛酒都放在了草屋的桌子上,“请您笑纳!”
老翁也不客气,他转身走进里屋,拿了一只碗出来,打开酒坛上的泥封,给自己倒了一碗,看着他那颤巍巍的样子,杜文宇生怕他把酒坛给摔落,那一坛子可是八千大洋啊,但却忍着没有出声,所幸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老翁喝了一口酒,一脸回味神情,随后他将一碗一口喝光,喝了个心满意足,杜文宇见机道:“我给您满上?”
老翁笑着点头,坐回了那张竹椅,杜文宇给老翁倒了满满一碗酒,退了回去,老翁没再去动那只碗,而是看着杜文宇道:“你很好!”
“不像那些惺惺作态的年轻人,表面上对我恭敬有加,心里却骂了几百遍老不死!”老翁和悦道。
随后他又看了看姜源,“他也不错,看不透我的情况下还敢如此不敬,虽然莽撞,但胆魄千万人莫及,如果将来不死,必成盖世英雄。”
杜文宇一脸笑意,赵化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一身鹅毛的他看起来十分狼狈,那几只大白鹅让他逗到竹林深处去了,这才展开身法窜了回来。
赵化极嘴里骂骂咧咧,站在一边挑拣剔除自己身上的鹅毛,老翁看着他笑了笑,随后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需要的东西老朽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他起身走进里屋,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那是和赵化极当初递给杜文宇一样的盒子。
老翁一番话却让三人心中震骇,他怎么会知道三人会来拜访,这未卜先知的本事让他们震惊,修行界以卜算著称的就是八仙观,一些隐世高手也略懂,但能够做到老翁这般神奇,恐怕八仙观那仅存的两个仙人也不过如此,着实骇人。
老翁将盒子递给杜文宇,“你们两位都是百世难遇的奇才,将来必定能屹立修行界最高处,如若联起手来,……!”
说到这里老翁顿了顿,笑得很开心,“我很乐意看见修行界鸡飞狗跳的景象!”
杜文宇哭笑不得,但却接过了盒子,老翁端起桌上的碗,浅尝了一口酒,砸吧了几下嘴巴,显得很是惬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走吧!”老翁下了逐客令。
杜文宇道:“老先生身怀奇术,晚辈好生钦佩,这两张面具都是您的心血之作,晚辈不敢就此离去,不知如何感谢先生才好!”
老翁笑了笑,“如果有时间,就多给老朽捎几坛子酒上来,足矣!”
杜文宇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随后和赵化极一起向外走去,姜源走了几步又驻足回头,最终他道:“你可能推算出我此行能否功成?”
老翁喝了一口酒,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
姜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三人走远后,老翁自顾自道:“年少含恨仇深似海,一朝得道屠戮天下,万骨俱枯难了心愿!悲哉,壮哉!”说完便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几只肥胖的大白鹅嘎嘎叫着回到了草屋前,不复之前的凶悍姿态,一个个安静的卧在屋檐下,怔怔的看着老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