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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好奇,但碍于何不仇还坐在身边,我也不好去趴门缝,不过还好有万企这个好事的家伙。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心里扭曲,貌似对于审讯女嫌疑人他有着更大的兴趣,看他那全神贯注的样子,我真怀疑此时此刻他是不是特想钻到那屋去,然后坐在女嫌疑人的对面,一边嘶吼着让对方招供一边眯着眼睛欣赏着对方的恐怖。
不过这家伙怜香惜玉的根本还是没动摇的,在审讯室的声音发声到最大,哪怕是在隔壁屋的我们都听得真切的时候,万企的眉毛紧锁到了一块儿,当女人才抽泣声缓缓飘出的时候,我发现万企的拳头已经攥在了一块儿。
“头儿,这未免也太狠了吧,明儿你去厅里得建议建议了,咱们是好人,又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我们所面对的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家伙,所以用不着这么严厉吧。”大概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万企扭过头低声对我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现在对他们的仁慈,以后就会演变成他们对我们国家这些无辜百姓的狠辣,你要不想更多人出事就把你刚才说的收回去,另外我要说的是,咱们的同僚用的都是合法合规的手段,并没有刑讯逼供。”
虽然我是笑着说的,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一丝责怪,万企那七百八十个转轴的脑袋又岂会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来,他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这种人工的审讯方法未免还是粗暴了些,要是把这个环节也加入科技元素,会不会既省时还省力,最最关键我们还不至于落下一个恶人的名声。”
何不仇突然接话道:“这个提议不错啊,但研究的过程一定很辛苦,而且在实践的时候想来也会遇到各种难题。”
“要是那么容易和简单,你以为国家会不鼓励研制吗,测谎仪就是一个例子,可到底有哪个警局配备了呢,人的大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机器,它的千变万化根本不是简单的计算机芯片所能代替的,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只是在尽可能地模仿人的大脑活动,可别忘了现在的人类大脑才被开发了多少,一旦要是百分之百全都被开发,试想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吧,转回到正题上,测谎仪也好审讯的机器也好,它只能根据你所回答的话语和你的肢体来区分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可要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不说他们的演技能拿奖我想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另外任何肯定或者否定都可以有模棱两可的答案,要是对方就是带着你绕圈子,你觉得机器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嘛,我们是现实主义社会,不是东方玄幻也不是西方魔幻,没有那种能看到对方记忆深处的画面,所以现在我们用的方式虽然粗暴了点简单了点,但却是最可靠的。”类似教育人的话我真的很少说,可有的时候要是不说的话,就会有人进入歧途,最起码我不希望这个人是身边最亲近的。
隔壁的房门开了,女嫌疑人的哭泣声渐渐地远去,如此说明她的嫌疑也算是排除了,由此看来这位的眼泪还真没白流。
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万企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情人洗清嫌疑了是不是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了!”
正直的何不仇有些惊愕地看着我,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一本正经跟他们两个谈事情的我,竟也是这般的顽皮,至于万企则晃着头满脸哀怨地说道:“老大,你能不能不拿我开涮,明知道我关心那女孩子是因为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你却拿我的善心的来挖苦我,这样真的不好,会没朋友的。”
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如此公报私仇的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忘了你们是怎么调侃我的了,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呢,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发出去,争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花心大少万企原来是这样的一根萝卜。”
“我服了,我认输,以后我再也不和您对着干了,我保证以后他们几个怼你的时候我站在您的这一边。”万企单手举起向我发誓道。
而何不仇就像是在看一场喜剧般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儿耍着活宝。
“你们凭什么这样,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会找上级领导投诉你们的。”突然走廊里传来了男人有些愤怒地声音,听得出他对此刻自己的遭遇很不爽。
负责将他送到审讯室的工作人员,既无奈又有些反感这个人的态度,只听那家伙继续喊道:“你干嘛推我,你再推我个试试,信不信我把你告的连人都做不了。”
审讯犯人的时候最不愿意见到几种人之一就有这一号,可工作所致又不能不忍下来,所以每每提审完或者在提审过程中,负责审讯和押解的人都有一种想把眼前这个混不吝弄死的冲动。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心理现象,它可分为真与假两种,真也就是说此人的性格本就如此,脾气火爆沾点火就很容易被点着,而且一发起彪来那绝对的六亲不认,当然也并非是无人管的了,通常在他们发火的时候,只有一类人能让其稳当下来,那就是他害怕的人;
而所谓的假就是演戏,这是一种伪装,一种掩盖自己内心和真实情况的伪装,将自己装的很厉害,装的很无辜,大放厥词,耍无赖,通常审讯人对这样的人多数都有些无奈,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允许刑讯逼供严刑拷打,而且犯人也有状告审讯人员的权利,这样一来就能很好地掩盖自己真正做过的事情。
外面的这种人是哪种,水利厅的档案是不是他偷的,之所以这般异常,是不是在掩盖内心的紧张,既然楼下的报警装置没响,那就意味着那两个档案现在还在大楼里面,地毯式搜索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那是下下之策,而且很容易造成人员的恐慌,所以审讯嫌疑人的法子才是现在最直接的。
“你们别拽我,那屋我不进去,打死都不进去,谁知道你们在里面都准备了什么,是老虎凳还是辣椒水,是满清十大酷刑还是渣滓洞白公馆,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他的声音很大,得亏我们这是在顶楼的最角落,要不然就他这嗓门楼下临近的几层非得听个仔细不可。
我笑着看向何不仇:“何厅,您这手下战斗力也不弱啊,得亏这回我们国安派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要不然这号人物我们还请不来呢。”
这会儿何不仇早已满脸通红,他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道:“解老板见笑了,我这就出去看看,争取尽快进行下一步。”
厅长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紧接着我便听到何不仇严厉地声音响起:“郝明,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公职人员不是家庭妇女,撒泼打诨这是你该干的事儿嘛,赶紧给我进去接受调查。”
那个被称作郝明的家伙貌似还有些不服气:“厅长,我没撒泼,而且我是男人,也不屑于去做那种事儿,但这口气我咽不下,我明明没拿东西,他们为什么怀疑我,他们凭什么怀疑我。”
何不仇这个头疼啊,心想你没事儿就滚进去接受调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人家自会有判断,可这话他还不能说出来,生怕让这个郝明变得更加的不可理喻。
思来想去,何不仇只好将眼睛一瞪,语气严肃地说道:“这是你一名党员应该做的,要是什么都不干,问心无愧你怕啥,这门你要是不敢进去那就说明偷东西的就是你,按照国家法律法规这可不是小罪,轻者关你个十年八年或者来个永久监禁,重一点的直接拉到刑场然后喂你吃两个枪子儿。”
何不仇这个人本来就正,光站在那不说话就是正气凛然地模样,平日里更是不苟言笑,所以水利厅里的人既害怕他有尊敬他,眼前这个混不吝就是其中一个,并非是怕何不仇,之所以如此听话是因为这个家伙将何不仇视为楷模偶像。
外面终于消停了,那个家伙配合的程度一时间竟让别人有些不大适应,正如何不仇所说的那般,是你做的你怎么遮掩都没用,可要是不是你做的,不管别人怎么往你脑袋上扣屎盆子,最后的结果都是你是干净的。
审讯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家伙除了脾气臭点之外真的可以称得上大好人一枚,所以自然是无条件地将其释放。
郝明走了没多久,走廊里再次响起了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让我的一颤,我知道路美来了,我最不想听到看到的一场审讯来了。
与之前郝明的混不吝相比,路美的配合程度那是相当的高了,万企依旧站在门缝那里听着里面的对话,他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咋舌。
何不仇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万老弟,您这是怎么了,刚才听了这么多审讯也没见你这样啊!”
“从容,太从容了,这得是什么心理素质啊,我甚至觉得现在里面这位的表现都快比一些男人要好了,里面的兄弟问一句,人家就答一句,而且那问题回答的简直滴水不漏,不但有理有据甚至连人证物证人家都是现成的,要不是知道这是突击审讯,我真的以为这个女人是跟里面的兄弟们窜通好的。”万企摇头晃脑地赞叹道。
何不仇以为万企是在夸路美,可我却听出了里面的别层意思,是啊,路美表现的太好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可越是这样嫌疑就是越打,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完美之物,要不是早就想好了回答的内容,哪里会如此地从容,老话说的好,越真实越不一定是真的。
审讯室里的国安弟兄们也不是傻子,可奈何他们核查了几个人证之后发现,路美说的全都是千真万确的,可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而就在此时,何不仇桌子上的一个类似灯泡的东西突然不断地闪烁,紧跟着整个楼道响起了警报的声音。
开始我和万企以为是消防警报,可何不仇却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对我们说道:“这就是一楼那个围挡的警报声,现在应该有人要带着不许外带的资料走了出去。”
万企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两张水库的图纸,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何不仇笑着对他说道:“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事儿,以前也曾有人因为忘到我这儿领手续,而导致在外出的时候警报铃声响个不停,最后甚至还招来了警察。”
不过还没等我们走出房门呢,一个人便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屋也不管房间里几个人,径直朝着何不仇走去,一边走一边嚷道:“抓住了抓住了,那个偷图纸的贼抓住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磅炸弹般在办公室轰鸣了起来,包括里屋审讯室的人几乎全都冲到了何不仇的办公室里。
“不着急慢慢说,抓住谁了,那个人是谁?”何不仇示意手下将气喘匀。
“是勘探科的一名科员,我们是在他随身的背包里找到的图纸,这家伙还百般抵赖呢,可真等看到图纸的时候,他傻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何不仇的手下很是解气地说道。
还不等我和万企说话呢,何不仇便直接开口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抓人,走走走,咱去看看。”
从里屋走出来的国安队员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几乎是嘟囔着问道:“还审不审啊,屋里还有一个人呢。”
又是何不仇,他略显兴奋地说道:“还审什么审,人都抓了现形,里面的人自然可以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