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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帅满脸紧张,连忙跑出去,心里一急,对正走过来的戴维医生惊慌大喊:“乔斯,快叫主治医生来,我妈咪头痛。”
乔斯正想吐槽这小子要玩穿帮了,但听了下句,也不敢耽搁,立刻摸出手机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又转身往办公室跑。
他到底只是个半吊子,这时候应该找个有医生执照的人来检查病情才算保险。很快,洛丽医生便带着医务箱赶过来了,乔斯跟在后面帮忙。
沐青绫眉头紧拧,脸色苍白得如失去血色般,她被乔影抱在怀里,唇瓣仍在微微颤抖,低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蓦然尖叫起来,“宝贝快逃!”
因为惊恐,因为焦急,她的表情扭曲起来,痛苦得无比复加。仿佛为了印证李颖的证词似的,此刻通过她断断续续地声音,码头的一幕正在完整地呈现出来。
“绫儿,没事了,不要怕,已经没事了。”乔影紧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抚慰着她的背脊,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递过去,平抚她的心情。
但她却尖叫着挣扎起来,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残缺的伤害记忆里。情绪激动不已。
韩小帅紧握拳头,压抑着悲伤的心情,只能一迭声喊着:“妈咪,宝贝没事,你听到没有,宝贝好好的。你睁开眼来看看,我们都没有事啊。”
可是沐青绫全然听不见,她拼命想要挣扎着逃开。可是眼皮却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更急促,苍白的脸色隐隐现出异样的红潮。
随后赶来的周欣欣红了眼,也大声说:“青绫,已经没事了,你的帅宝贝好好的,你的影哥会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呀。”
可是沐青绫却挣扎得更厉害,表情更痛苦地大声喊道:“影哥,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李颖,别伤害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似乎正在梦魇中纠缠,她猛地伸出两手去打乔影,掐他脖子。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眸光暗淡,脸上表情有些疯狂。
乔影正被她那句“影哥,你这个骗子,你一直骗我,你一直在骗我!”的指控震惊得无法反应,脖子就让她掐住。他也不反抗,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
“妈咪,你快放手!”韩小帅在旁边看着急坏了。这个蠢爹地竟然不反抗,想就这样被意识不清的妈咪误杀吗?难道他不知道等妈咪清醒后会更加痛苦吗?
他伸长了手去掰妈咪的手指,怒喊着:“妈咪现在不清醒你不知道吗,你是笨蛋吗?”
乔影转动目光,黯然悲伤地看着儿子,有些艰难地说:“如果这是你妈咪想要的,我会成全她。”
“妈咪想要什么,你应该等她清醒了再问。你伤害了她,就算死了也别想赎罪。”韩小帅气得终于落下眼泪,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冲着乔影咬牙切齿地怒吼。
乔影目光一闪,终于伸出手掌切向陷入疯狂的女人后颈。
他知道,绫儿现在虽然掐的是他,但在她的意识里,却是在和李颖拼命。李颖带给她的悲伤和愤怒,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宽容和不忍一步步将事情演变到现在的地步。让绫儿受了伤,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还要忍受这样的痛苦折磨。
手刀的力道并不重,却也让沐青绫身子一软,两手终于松开了。洛丽医生一直在旁边干着急。情绪失控的女人血管贲张,根本没可能让她注射药物。
现在沐青绫一软下来,她立刻把握时机,捉住了手腕注射了镇静剂。这才看向乔影,小心翼翼地说明:“乔夫人正在恢复记忆,但显然是一段悲伤的记忆。她……崩溃了。”
情绪这么激动失控,是人都知道她崩溃了。
乔影垂下目光,注视着正躺在自己怀里已安静下来的女人,声音有些疲惫:“主治医生来了让他立刻过来。你可以走了。”
洛丽医生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多说,立刻收拾了医务箱离开了。
乔斯看了看韩小帅,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但顾虑到此时仍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杰尼,没事的,会撑过去的。”
他是知道真相的人,多余的话不用多说。韩小帅点头,横臂抹了一把眼泪。“谢谢你,戴维。”
戴维医生和其他人也都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乔影将沐青绫抱到病床上放着,自己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
韩小帅也爬上床的另一边坐下,握住了妈咪的另一只手。她的手指有些冰凉,脸上红潮渐退,却又陷入苍白的颜色。
“为什么妈咪说你骗了她,你骗了她什么?”室内太安静,父子俩就这么一左一右注视着陷入睡眠的女人。韩小帅忽然问道。
“我也想知道,我骗了她什么?”
乔影的声音带着悲伤,目光痴痴地看着那张蹙眉沉睡的脸:“绫儿,你竟然说我一直在骗你,你知道我多难过吗?”
“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了,我一直那么珍惜着你,感恩你又回到了我身边,我只想牢牢地守着你,再也不分开。为什么你会认为我骗了你?你到是跟我说清楚,我骗你什么了?”
“妈咪,是不是李颖跟你说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李颖脑子有毛病,老爱说她那套春秋大梦的理论,你怎么会相信她的话?你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坏人的话?”
韩小帅也哽着声音,虽然他现在生着爹地的气,但不表示他想看到妈咪因此痛苦。
半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来了,替沐青绫作了详细的检查,又挂了吊针输液。
这才有些头痛地说:“脑部的血块都散得差不多了,不过刚才情绪太失控了,现在即使睡着,脑部细胞也异常活跃,当她醒来时,记忆应该会恢复。不过……”
“不过什么?”乔影被主治医生的“不过论”惊得心跳加速。
“不过她醒来后会是什么状况,目前无法给出明确结论,我只能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他说完便叹着气走了。
留下乔影父子一头雾水,做好心理准备?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漫漫长夜,各怀心思,父子俩守了大半夜,看着韩小帅坐在床边点头点个不停,有几次差点一头点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