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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晖蹙了蹙眉,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缘由地难受。
“师父,你说他们谁赢?”小家伙两只黑眼睛亮晶晶的,这么高质量的斗殴,他第一次看现场直播。
战场上的两人打得热火朝天,你一计“我他妈打不死你”手风刀,我一下“今天就是你死期”扫堂腿,不给对方留任何退路,从左打到右,又从右打到左,鸡飞狗跳,乒乓作响,盛气凌人,铺天盖地,强强对决。
“冕夕。”Alaric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蛰蛰狐疑,“为什么?”照他看,戒子的身手要比冕夕强那么一丢丢,一丢丢也是强,为什么不是他赢?
Alaric瞥了他一眼,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淡笑:“不出半个小时便能分出胜负,不信可看结果。”笃定的眼神令蛰蛰更加疑惑。
戒子确实比冕夕身手厉害,但冕夕向来要强,按照她的个性除非是快没命了才会向人认输,不,这丫头骨子里就宁死不屈,平时两人虽然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红脸,但戒子不会真的对冕夕下狠手的,下不了狠手的结果就是他输,还不能输的太容易让冕夕察觉!
按照惯例,四十分钟过后,冕夕会抓住戒子招式上的一个漏洞,以半招险胜他。
这些几年前他就看出来了。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胜利的冕夕只顾着眉飞色舞地讥讽落败的戒子,而一直以为没人察觉的戒子被自己的演技深深折服,为再一次成功“戏耍”了冕夕而暗自得意,只是“戏耍”的后果有点疼。
众人看得投入,竟然没发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正在闯入他们的领地。
聂霆珂带人连闯了两道警戒线,就这么静悄悄地从天而降了。
“滴……滴……滴……”三级警报的报警声突然响起。
“有人闯入!”
话音刚落,正在缠斗的两人霎时分开。
所有人如临大敌,山之谷自创建以来,从来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连闯两道警戒线,看来敌人来头不小。
“老林,戒子,史密斯”Alaric一个眼神,三人立即会意分别朝左、后、右三个方向闪身而去。
冕夕扶赵晖去地下密室,赵晖连忙拉蛰蛰一起,被Alaric制止,“你跟着我。”既然决定收他为徒,自然要带在身边好好教导。如此难得的实战“演习”,自是再好不过。
“蛰蛰不许去!”赵晖大叫。
蛰蛰回头望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师父身边。Alaric满意地点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还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五岁不小了。”Alaric冷冷地打断。
五岁那年,他亲手手刃仇人;戒子被拐骗到杀手组织;史密斯在地下拳击市场打少年拳击;冕夕也开始跟着她那个变态老爹学习生物病毒。这行不比他行,十岁之前没做出成就,就意味着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冕夕最讨厌人磨磨唧唧,一计手刀劈晕了赵晖,眼不见心不烦地丢进密室,兴奋地往外跑了。每次有架打,她总是最兴奋的那个!
“汪汪汪……呜呜……”老林的狗发出一声惨叫,晕死在地上。
聂霆珂带人连闯了两道警戒线,已经逼近部落三百米范围。
聂霆珂抬起左手,霎时,身后的黑衣手下听令止住脚步。
他脸上带着一副银白面具,右手牵着同样戴着口罩的菩禾。
“聂霆珂,这里是哪?”不安地拽了拽他。她右眼皮一阵一阵地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聂霆珂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菩禾连忙噤声,这里好奇怪,明明花草茂盛,却连一只蝴蝶蜻蜓活昆虫都看不见……就像一座死谷。
男人正过身,目光分别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着空气淡淡地道:“一点钟树上,四点方位水遁,七点,十点,藏着的朋友都现身吧。”
片刻后,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跳出四人,正是戒子、老林、史密斯、冕夕。
“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戒子端着冲锋枪,一副凶神恶煞的吊样。
“你是戒子?”虽然是询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戒子惊讶,“你认得我?你他妈是谁?”
“Alaric说你最沉不住气,果然。”
Alaric?“你是?”老林怀疑。
聂霆珂目光定在远处一座破损的白木屋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Alaric出来。”
话音未落,迎接他的却是一声枪响,“砰……”
一颗金色子弹划破天际不差分毫地钉入黑色鞋尖前端一厘米的土地里,好枪法!这世上除了他,也就他和他能够办到。
白木屋后,不疾不徐地走出一个飘逸的白衣男子。
“许久不见,你的警觉度退化了这么多,啧啧,我在想,是不是变老了的缘故?”讥讽。
“彼此彼此,刚才那一枪算是给你的提醒,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冷傲回击。
再管不住自己的腿不打一声招呼地闯入他的地盘,他不介意替他分忧废了这双爱乱跑的腿。唉,突然好后悔,刚才那一枪不该手下留情的。
“哦……是吗?我以为是你的枪法也退步了。”不留一丝情面地嘲讽。
枪枪枪枪枪!熟人,还是仇人?菩禾吓得脸色惨白了,连忙拽住他的衣袖,狠狠在他腰上揪了一把。
聂霆珂侧过头,皱着眉头,“你怎么了?”她吓得浑身发抖,挤眉弄眼地暗示:“快别说,别说了,他们有有有……枪!”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了。
聂霆珂:“……”嘴角抽搐。不过是枪,他也有,至于害怕成这样?
“你来干什么?”
“找人。”
“谁?”
白木屋后钻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聂霆珂目光一闪,直直扫射过去,浓眉下,一对锐利黑眸如鹰隼般冷厉,抬手,指向屋后白刷刷的小萝卜头……
Alaric身形一闪,挡住他的视线。
“蛰蛰?”菩禾目光大盛,放开聂霆珂的手就要往那边奔,被男人一把抓住。
“聂霆珂,是蛰蛰啊!”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知道。”他没瞎。
“快救他!”
聂霆珂沉默,“……”这么简单就救回人是不是太容易了?忘了是哪个死了还是活着的人说过,太容易得到就会不懂得珍惜。嗯,必须让她感激一辈子,最好“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蛰蛰等了半天也没见两拨人打起来,反而站在原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什么情况?叙旧?他从木屋后钻出来,朝师父走去。越走越发现不对劲,等等,那个女人怎么看上去有点像他那个又蠢又胆小的妈?
她戴着口罩,谷风吹动那身素白长裙,宛如森林里一只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小家伙蹙眉,什么好事值得那个女人这么高兴?像个神经病一般一直“手舞足蹈”个不停。
站在她身旁的那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神情肃穆,一双目测至少有一米三的大长腿,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银白面具遮去了他大半部分的脸,他一定在哪里遇见过他,但是,是在哪里?
小家伙抓了抓脑袋,想不起来了……男人女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对金童玉女,呃,“金童玉女”总觉得还不够贴切,应该是高大冷峻的父亲与他宠溺的小女儿。
那女的的眼睛又大又亮,黑溜溜的,就像他最爱吃的圆葡萄,越看,越觉得像极了菩禾!
不对,蛰蛰陡然在五十米外停住,“小禾?”
菩禾连忙摘下口罩,“儿子,是我!”感激涕零,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他了!“别怕,我来救你了!”她的脸暴漏在日光之下,聂霆珂皱眉,“谁准你摘下口罩的!”恼怒。
当这是什么地方,想任性就任性?
她无辜地眨眼,一激动忘记了他之前的交代,她不是故意的。男人无奈地叹气,该拿这个愚蠢的笨女人怎么办?小家伙喜出望外,真的是他家小禾!加快脚步朝这边狂奔。
Alaric云淡风轻的脸此刻冷若冰霜,拉住从他身边奔过的小家伙,冰冷地道:“恐怕要让Nie大失望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原来他就是组织极富盛名的Nie大!
传闻他不仅洗钱技术天下无双,一手好枪法更是举世闻名。
组织里所有人的“工资”都由这个人来开,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说他们是搬砖工和泥瓦匠,那他就是真正决定建出来的建筑是遮风避雨的港湾,还是不堪一击豆腐渣工程的决定人!
如此厉害的人物,这里除了Alaric,就连资历最老的老林也没见过,当然Alaric也没见过Nie大的庐山真面目。他的脸究竟长什么样,这么多年放眼整个组织,寥寥数人得知吧?
“怎么没有?蛰蛰是我的儿子!”菩禾急红了眼,没等聂霆珂发话抢先开口反驳。
白衣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她,“他是我新收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你是他母亲,没有我的许可,也不得带走她。”
菩禾咬牙切齿,“我要带走我儿子,还得你点头?大哥,您算哪根葱?岂有此理!”怒目而视。
“放肆!”凌厉狠决的招式夹着风声猛然向女人袭去。
被她旁边的男人出手挡下,聂霆珂面色铁青,“Alaric,你找死!”敢动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