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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房中的其他四人,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木云枫的咆哮,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刚刚醒过来的木婉婉。
木婉婉起初还有些迷惑不解,不过,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心中暗叹:十年了啊,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回到这里。
这里便是她原来的家,沧岚大陆,轩辕国丞相花易天,也就是她曾经的丈夫的家,当年,她也曾在这里,有过一段幸福美好的生活,可是,现如今想来,那曾经的一切,却原来都是假的,那是这一家人联起手来演的一场戏,而唯一入戏的,便只有她自己罢了!
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往事历历,如在眼前。
“木婉婉,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花文启尽量掩饰着对木婉婉的厌恶,语气还算平和的开口说道。
“呵呵!”木婉婉此时心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她抬眼看着当年她内心无比尊重的这位老人,淡淡扯出一抹笑,“我想,该不会是花老太爷想要我回来继续做花家的少奶奶吧?”
“哼,贱人,我花家怎容得下一个与人私奔,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人来做少奶奶?”花文启似是终于装不下去,露出了满是厌恶的嘴脸,可是,他似乎忘记了,那个与其私奔的男人,正是他的儿子。
而当初也是他的儿子受了某人的指使,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欺骗玩弄了这个女人的感情。
“呵呵,是啊,原本就是我当初瞎了眼,竟然会跟着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私奔,坏了我的名节不算,还毁了我的一生!”木婉婉将目光转向花易天,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却有了一丝血色,她自嘲的笑,直到现在,她对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无法恨的起来。
花易天在她的注视之下,慢慢的别过头去,或许是他良心发现,内心对她存了一丝的歉疚,又或许,他对她厌恶的根本懒得再去多看一眼。
“贱人,休要嘴硬,聪明的,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花文启听她暗讽他的儿子,心中怒气更甚,仅有的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话风一转,便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呵呵,你们想要什么呢?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们花家,剩下的,不属于我的,便被我放在了木家,现在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就是想给,也拿不出来啊!”
木婉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伸手随意的整理着被水浸湿的衣襟,声音平静的就像在闲话家常,整个人看上去安静的就像山谷间独自开放的一抹幽兰,给人一种缥缈而不真实的美感。
“哼哼,少在这里跟我装蒜,木家老巢已被我们端了,并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这足以说明,那东西,就在你的身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文昊此时得意洋洋的开口,却丝毫没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人神共愤,禽兽不如。
“你说什么?”浑身一震,刚刚还淡雅如兰的女子,突然变成了一株怒放的芍药,面容变得阴冷而嗜血,双拳紧握,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有缕缕的血丝蜿蜒而下,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我说,我们端了木家的老巢……”
“呀!”木婉婉突然大叫一声,向着花文昊弹射而去,尖利的指尖不知何时升出一抹青色的火焰,灼热异常,不带丝毫犹豫的直取他的咽喉。
她的这一举动,太过突然,突然到众人都没有反映过来,只觉得上一刻花文昊的声音还在得意的回响着,而下一刻就看到她的指尖似乎已插入了他的咽喉。
所有人都呆住了,木云枫更是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她从小跟娘亲相依为命,形影不离,却从来不知道娘亲还有着如此矫健的身手,和如此凌厉的攻势,她的娘亲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和这样显赫的家族扯上了关系呢?
“叔父小心!”小在众人都在愣神的时候,花易天率先反应过来,抬手挥出一掌,凌厉的掌风直直的拍在了木婉婉的左肋,使得她斜斜地摔了出去。
“噗!”木婉婉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仍然咬牙切齿的狠狠盯着花文昊不放。
虽说花易天出手及时,却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花文昊的脖子依然被灼伤了一大片,此时正红肿不堪,疼痛异常。
“妈的,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出手打我!”花文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木婉婉破口大骂,都怪他太过大意了,要不然,就凭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伤了他?
“好了,二弟,快去让大夫看看伤,这大热天的,小心感染!”花文启眼眸之中,精光闪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呸,晦气!”许是真的疼的厉害,花文昊也并未多做逗留,冲着木婉婉吐了一口吐沫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花文昊走的远了,花文启才一脸兴奋的看向慕容嫣和花易天,“她刚才用的,是不是就是……”
慕容嫣和花易天对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
“哈哈哈哈!”花文启仰天大笑,“木婉婉,你还敢说那东西没在你的身上吗?如果没在你的身上,你又是如何会的?”
木婉婉倒在地上,噗地又喷出一口血,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刚刚她之所以能够伤到花文昊,很大程度上是胜在出其不意,而她那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在经过了刚刚的突然发力,和花易天的重重的一击之后,已经无比虚弱了。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枫儿啊!”木云枫见娘亲不停的吐着血,早已吓的不知所措,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眼泪簌簌而下,一脸惊恐的望着地上的母亲。
“枫儿,别怕!”木婉婉努力的向着木云枫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既而转向花易天,脸上的笑霎时变得无比苍凉,“花易天,你们好狠的心,竟然为了你们的一已私欲,灭了我们木家一族,我木婉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花易天剑眉微蹙,呵呵冷笑,那张曾经迷倒成千少女的俊脸慢慢地靠近了木婉婉:“放心,你会说的!”
木婉婉看着他的眼神,微微的打了个寒战,“你,你要做什么?”
她太了解他了,他一旦露出那种笑,便说明他肯定是想到了万无一失的办法。
花易天并不回答,只是冲着花富微微扬了扬下巴。
花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手一扔,便将木云枫扔在了地上,手中的鞭子也紧跟着抽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枫儿头冒冷汗,眼眸中喷着滔天怒火。
“枫儿!”木婉婉见状心痛的大叫,可惜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花易天,你好狠的心,枫儿她是你的孩子啊!”
“住口,我花易天怎么会有这种女儿!”花易天没有丝毫的动容。
“老夫人,花老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枫儿吧!”木婉婉无奈,只好匍匐向前,用力的一点一点的爬到慕容嫣的脚下,拽着她的裤角苦苦的哀求着。
而慕容嫣只是看了一眼丈夫和儿子的脸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娘,你不要求他们,枫儿不疼!”木云枫见娘亲爬在别人的脚下为自己求情,骨子里的那股倔强便被无限的放大,她紧咬着牙关,愣是没有再叫一声。
“娘,他们杀了外公外婆对不对?娘亲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们害的对不对?”木云枫大大眼眸中闪着一抹异常的坚定之色,大声的向木婉婉问道。
木婉婉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小小的身子突然暴发出来的力量,她的心,莫名的开始安定,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好,娘,你放心,只要我木云枫今日不死,他日,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话出自一个仅仅十岁的小女孩之口,而有所轻视,许是她那坚定的语气和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吧!
“枫儿,娘对不起你!”木婉婉轻声默念,眼角却溢着欣慰的笑,突然拼尽所有力气,站起身来,对着那上好金丝楠木桌的一角狠狠的撞了过去。
“娘!”木云枫一声惨叫,手脚并用的快速爬到了娘的身边,伸手,死死的按住她那不停的汩汩的冒着鲜血的额头,“娘,娘,你不要吓枫儿,娘,你不要死啊!娘,呜呜——”
“枫儿!”木婉婉拼命提着一口气,将一枚鸟蛋大小的白色蜡丸放在了木云枫的手中,让她紧紧攥住,而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的抚着她那小小的胸口。
“枫儿,还记得、小时候,你想要用蜡捏、捏小人儿,娘不允吗?原谅娘,那个、时候你要是将蜡玩儿了,我们就、就没有东西可以照明了,现在娘要走了,这个蜡丸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别、别弄丢了,知道吗?”
木婉婉,拼尽力气,说完这番话,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娘,娘,你醒醒啊,我不要蜡丸,我只要娘,娘,你不要离开我!”木云枫不停的摇晃着娘亲的身子,想要让她醒过来,可是,任凭她如何哭叫,木婉婉也已没有了一丝生气。
这突然的变故,让现场的众人都有一些措手不及,在长久的安静之后,花文启终是轻咳了一声,冲着花易天使了一个眼色。
花易天大步走到木云枫的身这,将她一把拎起,劈手夺过了她手中的蜡丸,紧接着将她扔给在一旁发愣的花富:“把她先关到柴房去,小心看管!”
一灯如豆,花易天与花文启,慕容嫣夫妇二人分别围在桌旁,屏息凝望着放在桌子正中的那一颗白色蜡丸,那蜡丸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使得它越发的神秘。
“爹,您看,这真的是那东西吗?”花易天一脸探究的看着花文启问道。
“嗯!”花文启若有所思的抚着他那花白胡须,一边仔细的研究着那颗蜡丸,“我看八九不离十,木婉婉那贱人临死之时将它交给那小丫头,还嘱咐千万别弄丢了,足以说明她对此物的重视。”
“可是,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当着我们的面拿出来呢?难道不怕我们怀疑吗?”慕容嫣微拧眉头,质疑着丈夫的话。
“我到认为她正是利用了我们会如此想的心理,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到让咱们不去怀疑,而是单纯的认为那只是她留给那丫头的念想而已!”花易天若有所思的道。
“嗯,天儿说的有理,不管怎样,先打开看看再说,天儿,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花文启将蜡丸拿在手中,冲着花易天吩咐道。
“父亲,你也太小心了,都这个时辰了,哪里会有人呢?”花易天眼睛死死盯着那蜡丸,明显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混帐,你忘了十年前的事了?若不是我们大意的在房中商议此事,怎么会被那贱人听了去,既而逃跑,像你这种性子,如何能成大事?”花文启气急败坏的指着花易天骂着他的不争气。
花易天无耐,只得出门围着房间巡视了一番,才又重新回到房中,掩了房门,对着花文启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但愿是那东西没错,赶紧了了此事,不要再作孽了。”慕容嫣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
“哼,妇人之仁!”花文启颇为不满的看了妻子一眼,便开始一点一点的剥着手中的蜡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