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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江晨霜谢绝了学校领导再三挽留一起吃饭的邀请,直接找到了还在教室里复习的妹妹,准备离开洛浦县先前往省城,方便赶明天的飞机。
洛浦县处于山区,暂时还没通火车,所以要先坐车赶到距离洛浦最近的元广市,然后搭乘五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前往省城赶去坐飞机,便也只能选择提前出发。
好在学校安排了一辆车搭着两姐妹前往元广,这一路江晨露大概是最兴奋的,刚在车上做好,丫头便兴奋的问道:“姐,跟我说说呗,姐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这个问题让江晨霜有些恍惚,仔细想了想才认真的说道:“你姐夫人很好,也很细心,就是有时候他的表达方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哦!那我到了京城见了姐夫要怎么相处才能不惹他烦呢?”江晨露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只要看着他专心想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搅他就好了。”江晨霜想了想答道,宁为似乎真没其他什么忌讳,除了这一点。
“那肯定啊,姐夫是大科学家嘛,他做研究的时候我肯定不能去打搅他的。那姐,你是怎么跟姐夫这样的超级极品男人走到一起的?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江晨露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
江晨霜瞪了身边的丫头一眼:“人小鬼大,你管这些做什么?让你去京城是好好读书的。”
“知道了,姐!我不就是随口问问嘛,想到马上能见到你嘴里那个又细心又好的姐夫,我这不是有些小激动嘛!对了,姐,现在网上那个好出名的三月教授是不是姐夫也认识?”
提到三月,江晨霜愣了愣。说起来这些天她大概是对这个新闻最恍惚的人了,因为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宁为之外最了解三月有多强大的知情者。
更知道三月那篇论文本就是宁为的杰作,只是她不太明白宁为这么做的目的,所以只能摇了摇头,叮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学术方面我又帮不了他什么。他有自己的圈子,我没打听过这些事情。你以后到了京城记得也不要乱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就好了。”
“哦!我觉得姐夫这么厉害的人肯定认识,只是姐夫不说而已。放心吧,姐,我才不会去讨人嫌,不该我问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问的!”
“嗯,那就好!”
……
“余哥,有些事你别多问,放心吧,我又不会害你。又不是要你自己去公开宣布自己是三月教授,只是说万一这事真要有人扯到你身上,你要做的是不承认的同时也不否认,如果能在某些场合装作失言,让人误认为你就是传说中三月教授那就更好了。”
两姐妹正聊着宁为的时候,宁为正对着余兴伟交代着事情。
说实话,接到宁为这个电话时余兴伟感觉很懵。
从整个事态开始在网络上发酵开始,余兴伟的态度只是在默默关注,他呆的各大微信群里,也有一堆关于三月教授的探讨,他的导师陆昌斌院士还专门打过电话问他是否知道三月教授的情况。
对于如此敏感的问题,余兴伟哪里敢乱说话?他甚至非常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多嘴跟任何人提过宁为开发了一个名为三月的人工智障猫。不然三月的新闻一出,乐子可就大了,人的联想能力从来都是很强大的。
所以这次不管群里讨论的多热烈,多少人@他,想要听他的看法,他都压根不理会。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大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但既然宁为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借用三月的名义来发表论文,自然有宁为的道理。如果宁为愿意告诉他,他自然会知道。如果宁为不说,他才懒得在这种事上去表现自己的好奇心。
作为一名幸运的博士生,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写好博士论文,顺利毕业,运营好小宁总的超算中心,借助管理超算中心的便利,还能在宁为研究的理论指导下,做属于自己的科研项目,研究真正的人工智能,这就是余兴伟给自己的人生规划。
能不能得奖,未来能走到什么程度,现在余兴伟已经不去想了。人生不同阶段,抓住每个阶段的主要矛盾并解决掉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现阶段他的任务是了解透彻超算中心以及完成自己的博士论文,至于什么三月教授是谁这种问题,宁为又为什么要把三月这个名字推到台前,余兴伟压根就不感兴趣。
但是万万没想到,网上舆论闹得最凶的时候,宁为一个电话把他叫回了研究院,然后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宏大的命题,万不得已的时候冒充三月教授……
这就让余兴伟真的感觉有些虚了。
瞧瞧三月教授的人设,精通数学多个方向,最近发表在《美国数学学会》上的论文被一群人赞叹,那能不被赞叹吗?别人不知道余兴伟还不知道,那就是宁为那颗天才大脑研究出的东西,如果他的数学水平强到这种地步,他也直接学数学了,学什么计算机?
“不是,小宁总,三月教授不是女的吗?”余兴伟苦恼的说道。
“所以你为了瞒过我真实身份,故意说自己是女的啊,逻辑上没什么毛病。”宁为眨了眨眼,答道。
“那您的论文那么深奥,我的数学水平又有限……”余兴伟继续说道。
“所以要更努力的学习啊,而且你的数学水平绝对够了,基本上对高数、线代能考八十分以上,只要不是跟人做正儿八经的学术探讨,就没人能拆穿你了。而且你还不一定用得上,不要有畏难情绪。”宁为一本正经的答道。
“那……好吧。”余兴伟点了点头,当然心里依然是没底的。
“对了,超算中心那边交接的怎么样了?”聊完重点内容,宁为又问了句。
“还行,放假期间一直在做数据迁移工作,现在数据迁移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应该再有三、五天时间就能完成全部的数据迁移工作。因为不是每个客户都能联系到,对方为了不耽误交接,专门在外面租用了些存储空间做数据未迁移的数据备份。”余兴伟连忙答道。
这是个好消息,宁为每每想到现在每天看到三月时,这小家伙就会扒拉一下它的倒计时闹钟,就感觉有些头疼。
他已经确定了,等给三月换了新家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解刨三月同学对于高存储跟高算力一直抱有执念的原始驱动程序。
“那就行,跟对方说如果数据迁移提前做好了,我们可以把交易日期提前的。”宁为又要交代了一句。
“好的,小宁总,我现在只希望您说的那些情况不会发生,三月教授不要火到那种程度。”余兴伟苦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让宁为稍微有些小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西方那些大佬的脑洞会不会真能开得那么大,直接把三月教授捧到能拿沃尔夫终生成就奖的位置,两种不同的结果对应着不太一样的期待。
好在网上的舆情走向朝着余兴伟期待的方向发展着。原因很简单,就在宁为带着余兴伟去吃饭的时候,2022年的诺贝尔奖得主终于在6号这天开始颁布了,今天瑞典皇室科技委员会颁布了今年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保罗·阿利维萨托斯、查德·米尔金跟纳德里安·希曼。
三人获得诺贝尔奖的理由则是,他们开发了一种控制1–100nm尺度分子和材料结构的方法,三人开发研究的工具已广泛应用于化学、生物传感、光刻、光学和催化等领域。怎么说呢,诺贝尔奖的颁布总能轻易的抢去这个阶段所有人的风头。哪怕是神秘的三月教授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让让路。
没办法作为世界最知名的奖项,即便诺贝尔奖每年社会人文科学奖项最终评选结果总会给人一种在开玩笑的感觉,但无法否认的是,它总能天生获得最大的流量跟关注度。于是网络上,朋友圈里人们开始猜测今年其他诺贝尔奖项最终会颁发给哪些科学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归属。
其他科技类代表的进步距离普通人还是太远,比如还未颁布的诺贝尔物理奖、生物学或医学奖、经济学奖,至于诺贝尔和平奖各种评审结果跟开玩笑一般,大概也只有文学奖让大众能最广泛的参与其中,毕竟看懂一首诗歌、一部小说绝对要比弄懂无数生涩的专业名词要容易许多。
同样,今天已经公布的三位化学奖获奖者的成就也开始在网络上传播,虽然说绝大多数人不太明白公布这些技术的意义,但终究是给人不明觉厉的感觉。
“诺贝尔奖颁布了啊!”看到网上热议的风向终于开始变化,余兴伟长出了口气,真的,好在诺贝尔没有数学奖,不然天知道网上这帮人会不会再帮三月教授添上一把火。
“哦?可惜了,但现在跟咱们关系不大啊。”宁为耸了耸肩,答道。
笃定的语气让余兴伟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尤其是那句现在跟咱们关系不大。
“所以以后咱们也能拿诺贝尔奖?”
“为什么一定要拿诺贝尔奖?真正的强者从来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当然也可以让别人不能不肯定。知道诺贝尔奖颁布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明天应该能安静的去机场接晨霜跟咱妹妹回学校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兴伟总觉得宁为这平淡的语气中秀出的优越感,能让许多人听到吐血。
……
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哈佛大学数学系教学楼约翰·威尔逊的办公室内正在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哈佛出版社的社长大卫·罗宾。
这位社长的到访跟约翰·威尔逊谈到了一个让这位数学教授匪夷所思的问题。
“如果不能说服宁为放弃教材的署名权,这本教材将不能出版。”
“是的,威尔逊先生,当然其实也是有道理的,虽然这本教材取材于宁为先生的论文,但他并没有参与教材的编订,上面没有他的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卫·罗宾点了点头说道。
“可我们之前签过合同,对署名权有过约定。”约翰·威尔逊皱着眉头说道。
“所以我说的是需要您跟宁为那边沟通一下,看合同条款能否改一改。当然,这其实并不是我的意思,说实话吧,出版社承担了很多压力,哪怕换一家出版社也没用的,约翰。教材就算印出来学校也不会允许使用的。起码在近期内不可能。据说是他触碰到了一些人敏感的神经,有人不愿意印着他名字的教材出现在我们的校园内。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支付出版费用的金主。”大卫·罗宾摊了摊手道。
听了大卫·罗宾这番话,约翰·威尔逊陷入沉默。
支付出版费用的自然是谷歌X实验室,这个项目本来就是跟谷歌合作的。谷歌那边没有首先跟他联系,而是跟出版社沟通之后,由这位社长专门跑来跟他说这件事当然也有对方的考虑。
“那学校的意思是?”约翰·威尔逊问道。
“如果宁为先生同意的话,教材当然可以按照计划印刷出来。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其实也不要紧。选修课程并不一定需要正式的教材,您的编纂工作可以继续,学校依然可以推出专门的选修课程,只需要给选修的学生准备一份学习资料便好了,当然您在这件事中付出的努力依然会被记得,给予编辑团队的一切奖励依然算数。”
“那教材的中文版?”
“中文版的部分已经确定被砍掉了,会有专门的人跟沈教授谈这个问题的。事实上即便我不来亲自跟您说这件事,投资者也会给您打电话的。但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好了,约翰,据说是因为那个年轻人得罪了许多大人物,天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不明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