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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 Poihat在制作经费的使用上是相当大胆的,这或许与投资人的‘纵容’不可分割。
类似‘黑岩射手’第六话的最后3分钟,大致估算一下其使用的经费的话,可以认为这3分钟花掉的钱足够制作一集24分钟的标准TV动画了……不一样的是,24分钟的制作时长的话绝不可能达到目前我们看到的制作质量。
在制作上有时候是很单纯的,投入多少资金就可以看到多少效果。
关键镜头占用更多的资源,这没什么新鲜的,所有的动画公司都会这么做,但是……所谓的“更多”也是有个限定的。
起码要保证一部动画里的每一集的经费占比要相对均衡,TV动画毕竟不是动画电影。
一部动画的画面表现力肯定会上下起伏,可这个起伏必须要有“度”,而‘黑岩射手’明显超出了这个度。
Mad Poihat在制作过程中,区别于‘传统’或者其他动画公司的地方在于,他们有的时候一分钟会用掉40万日元,然而有的时候一分钟又会花掉800万;有时候一话仅仅会使用1000万,有时候一话又会到4000万……仅仅是大致的、稍有夸张的说法,我并没有拿到黑岩射手的经费使用列表。
可毋庸置疑的是这种极度的不均衡会让这部作品很难用的“平均制作经费”这样的衡量标准。可以想象这部动画的经费控制是越发困难的……幸运的是,黑岩射手只有六话而已。
所以归根揭底这还是制作思路上的问题:与整部动画播放完之后得到一个“不错”的评价相比,Mad Poihat选择使用某个超高水准的片段让观众惊讶到合不上嘴巴。
后者能给观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就结果来说,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然而这种动画制作方式,毫无疑问是一种‘邪道’。与打磨故事剧本相比,Mad Poihat把过多的重点放在了画面制作上;与保证整体画面质量的安定性相比,他们选择制作那种“惊鸿一瞥”的镜头:
面突破做不到的话,那就做线性突破,线性突破做不到的话,那就做点突破……以小公司的生存状态而言,这种做法似乎无可厚非。
观众们记住了黑岩射手这样一部风格独特的作品,而业内也关注到了Mad Poihat这样一家来自京都的公司,但是……这对业界的风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会不会因为Mad Poihat的先例,其他公司开始采用削弱其他画面、保证关键镜头的做法来制作动画?这样既可以节约经费、观众也会因为看到了好的片段而满足进而不会产生反感的情绪?
对此我表示严重的担忧。可以想象,就算动画公司对这种做法不感冒,那他们身后的投资人又会如何?
场外投资总是追求低投入高回报的,任何节约经费的方式他们都不会放过……Mad Poihat显然开了个坏头。
…………
说回黑岩射手这部动画,除去技术分析和制作手法等等问题的探讨,我个人十分喜欢其结尾的情节处理,Mad Poihat显然懂的重新回到故事、或者说回到人物本身上来。
战斗结束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带着包扎痕迹的黑岩来到了一栋高楼上,她那一头凌乱的双马尾散了下来,这似乎在表明人物处于了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
之后她在天台的边缘坐定,嘴里轻轻地哼唱了起来,而随着微不可查的歌声,那两只悬空的脚也轻轻晃动了起来。
凝望脚下,如同深渊一样,但她却泰然自若。
接着她取出一个纸袋,打开了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包酸梅。
她一手将纸袋捧在胸前,一手将一个酸梅放进了口中。
‘好酸……’
眼角溢出一滴泪水,嘴角也撇了下来……除去纵观全剧的冷脸之外,黑岩终于有了另外一个表情。
她确实被酸到了
‘吃到酸梅的表情’(注),让身为战士的黑岩回归到了本来的身份是上……她是一个十三岁的普通女孩,仅此而已。
小小的细节处理让人物与观众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被拉了回来。就像随处可见的女孩那样,她的性格变得日常、立体而充满真实了。
‘最后的审判降下
谁也无法逃脱
体内流淌着的原罪之血
海浪的旋律,乌云向着天空聚集
暴雨高声呼唤着狂风
充满了谜团的话语中,魔女们微微含笑
扭曲的夜之晚宴不断重复上演
……’
个人非常喜欢动画的第二支ED‘片翼の鸟’。
从企画本身来说,可以预见黑岩射手这部动画应该告一段落了,但黑岩这个角色的旅程还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着。”
…………
就动画作品来说,观众更多的是针对角色和剧情引发的讨论。但偏业内或者专业一些的观点自然就不会如此了。
近藤真明这种评论人发表的言论已经算是非常柔和了,真正的动画人或者动画评论人的批判性要强的多,因为Mad Poihat的制作方式确实是非常规的,被视作问题十足也没有办法。
他们仿佛在说Mad Poihat在“业界药丸”的道路上又狠狠地推了一把一样。
1.2亿的制作经费足够用来制作一部普通的季番了,为什么偏偏要制作这样一部短动画呢?
废话,因为制作季番的话根本不可能取得这样的质量,也不可能引发这样的热度。
至于什么业界药丸不药丸的问题……说实话,宫代奏一点都不在意。就算岛国动画业界药丸,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动画人本身就无法掌握企划的主导权,Mad Poihat制作了一部什么动画对投资方的主体地位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甚至宫代奏连‘为延缓这种进程而努力’的想法都没有,如果是注定要玩完的话,为什么要救?
盛极而衰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他要考虑的不是让这个船沉的慢一些,而是选择沉船之前的哪一个时间点进行“战场转移”——宫代奏是中国人,将来肯定是要回中国去的。
人口容量决定市场潜力,这种话放在哪里都是对的。国内的动画市场正在成长,消费群体和爱好者的数量也在不断扩大,版权意识和管制……整体上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振兴中国动画”的口号也一直都在。
无论是宫崎俊还是高畑勋,都有十分推崇“上美”的时期,尽管想要回到那种年代几乎是不可能,碍于“文化入侵”和审美培养,国内的受众群体接受的也多是岛国风格,特别是人物设计方面,很多人从小看的就是大的夸张的眼睛,传统的人设反而看不惯了。
所谓的“振兴”里,出现的“中国动画”实际上大部分应该描述为“中国人制作的日式动画”。
但哪怕这样,用鲁先生的“拿来主义”来讲,以日式动画来对抗日式动画也是值得奋努力的。
注:
此段描写源自“武藏野动画”制作的动画作品“第三飞行少女队”里,1993年出生的年轻原画师“安原绘麻”绘制的原画、三无系女主角“春夏秋冬阿莉亚”的“吃到酸梅的表情”。
片翼の鸟——海猫鸣泣之时op,志方あき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