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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早上女儿含着泪水看着他,满脸委屈道:“父亲,母亲被定罪了,我们三兄妹可能在京城再也抬不起头来……”
此刻他的心都缩在一起,手背是肉,掌心是肉,都是他的子女,叫他着实左右为难。
楚歆羽嫁人后有荣国公府和丈夫护着,楚致岷有老太太宝贝着,他们兄妹俩如今是府里上上下下都抢棒着,可楚佳婷三兄妹呢?
“大哥,袁氏的事既定事实,你再这样犹豫,那真让五丫头和岷哥儿寒心。”楚啸见他回来就提袁氏,却一句也没提原配两个子女,心里对他极失望的,便提醒他道:“对了,岷哥儿回来了,你还没见他,不过他最近也忙着,但若知道你回来,定会过来与你团聚。”
“他……真的是岷儿?”楚政有些迟疑的问。
“长得跟你有五六分像,气质更像梅家人,你看到他准能一眼认出来。”
说起失而复得的孙子,楚老太太眼里都冒着慈爱和疼惜,楚政心里既高兴也愧疚,若不是当初自己对若初的感情不够坚定和信任,便不会让袁氏有机可乘。
归根结底,袁氏做这些事情,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倘若追究起来,这责任他逃避不了的,所以,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儿子,面对楚歆羽也是,可他们最后都过得好,唯独袁氏所生的三个儿女是无辜的!
想到此,他抬起头,神情平静的看着楚老太太道:“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岷儿和羽儿我已对不住他们了,但溢儿和婷儿他们我不能不管,为了让他们安心,等会我便去牢里看看袁氏。”
楚老太太闻言,皱起眉头,“你还去看她?!”
“听说她在牢里头生病了,虽已休了她,但她毕竟是溢儿婷儿他们的母亲,若我连这点事都不做,才是寒了他们的心。”
楚啸看着他,暗暗地叹了声,却什么也没说。
楚老太太心里却不知不觉沉重起来,看来楚政是一时半刻没想通个中道理,可等他想通了还不知要多久,他回来只顾着那三个孩子没了母亲怎么办,却丝毫不管两个受委屈的孩子的感受。
就算那三个孩子与他感情深厚些,可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吗?
要是被羽丫头和岷哥儿知道,只怕他们父子女的关系会有隔阂,今天前来请安,羽丫头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多余的热情,她便知道,羽丫头对这位父亲肯定有怨恨,若他不懂反省,只怕会再深一层……
楚政要去看袁氏的消息,楚佳婷很快知道了,当时她正坐在梳妆前整理头发,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论父女情,就算楚歆羽现在再厉害,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把楚政的父爱抢去,楚政的性情她多少也摸得七八分。
从小母亲就告诉过自己,在父亲面前,不能逞强,要懂得示弱服软,做一个文静乖巧又有才华的女孩,这样父亲就会多疼爱一点。
每当她看到楚歆羽在父亲面前各种倔强逞强,父女间的感情越来越淡,最后父亲一提起她就皱眉,一副不想见她的样子,她就暗底偷着笑。
她虽担心母亲的安危,但她并没有恳求楚政想办法救她,那位曾承诺过她,只要自己能帮她做件事情,便会将母亲救出来,何况去求楚政是没用的,他根本没那个能力和决定的心,不如换种方式,让父亲觉得她既有孝心,又不得不接受事实,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那么,楚歆羽和那个失而复得的哥哥越荣耀风光,父亲便越会对自己三兄妹产生巨大的同情和怜惜。
如今祖母的心思全都在两兄妹那里,她是不会让自己儿子与那两兄妹感情生疏的,而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她会一点点的让父亲与楚歆羽兄妹越来越远,甚至反目成仇。
她得不到好处,别人休妄想!
哼!以为攀上荣国公府,又有祖母护着就高枕无忧?楚佳婷低头玩耍着垂落胸前的一撮发丝,嘴角慢慢勾出一个讥诮的笑意。
当雪雁进来的时候,楚佳婷想起什么,扭头问:“雪雁,刚才你不是说父亲让人送来一堆礼物吗?”
“是的,奴婢正让人抬进来,让姑娘你挑选。”
以前每次楚政出外工公干,回来都会给子女带些礼物,但最先给的是落碧园,让她们姐妹挑选了好的,再分派给其他人。
“行,你把几件好的选出来,一会我有用。”
“好的。”
……
楚歆羽并不关注楚政的动向,但是,当她从朗月轩回到碧云阁,丹青告诉她,楚政去了看袁氏,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袁氏害死梅若初,他却不关心受害人的子女,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却急着去关心凶手?不过她能理解的,毕竟袁氏与他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两人又是青梅竹马,而梅若初嫁他到去世,也只有五六年左右,论深厚自然不及袁氏。
只是,若没有袁氏的贪婪和狠毒,梅若初与他的感情也不会短短几年,怪只怪这男人人性凉薄,以及自己倒霉和缺泛警惕性。
梅若初与楚政是指腹为婚,像她这种情况,出生就被告知自己已有了个未婚夫,从此就要以夫为天,不能对别的男人动心,一心一意等到成亲那天,成了他的妻子,原以为夫妻俩从此便琴瑟和鸣,可她那时又怎会知道,有人会在暗底时刻窥觊自己侯夫人的位置。
“姑娘,万一侯爷要把大夫人,不是,袁氏救出来呢,那不是打姑娘的脸吗?”丹青为主子抱不平的道。
楚歆羽冷笑道:“他没这个能耐。”
楚政在济南是做出一些成绩,但这些不代表他有能力将一个罪证确凿的犯人从牢里救出来,如果他敢去为袁氏上诉,那么,他便成了千夫所指的薄情人。
因为楚老太太所求,只要袁氏认罪,康妃娘娘才没有将袁氏所生的龙凤胎并非出生纸所说的早产,而是足月出生抖出来,不然,让康妃娘娘耳闻他要帮袁氏,立马把他所做的丑事扬开来,连带他那三个宝贝子女,只怕真的没法在京城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