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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冷鸷,气场冷凝的男人,凤眸微眯着看着安筱暖:“上车!”
安筱暖撇嘴,你让上车就上车,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叔不是很忙吗,什么时候你不忙了,再说吧。”
真是岂有此理,小三都来踢馆了,还当她是傻子吗,道歉没有,解释没有,她要是这么就放过他,安字就倒过来写!
大步走出去几步,安筱暖偷眼观察身后的那人。
一动不动!
一跺脚,真是反了天了,她离家出走都不管了吗!
又走出去几步,再次回头。
男人依旧纹丝未动。
安筱暖心里冒火,嘴上溜出句三字经,不觉加快了脚步。
刺啦——
一道刹车声在身前响起,突然停在面前的车子,让安筱暖就是一懵。
车窗被放下,黑衣黑裤,一双阴骛的眼眸,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中的男人,声音冰冷的看着她:“上车!”
安筱暖回头看了一眼顾慕白,对方面容冷峻,依旧没有阻止的意思。
站在顾慕白身后的吴秘书,早就一身冷汗了:“总裁,要不要……”
“不用……”
裹挟着沉沉怒火的声音打断了吴秘书的话,也让正在气头上的安筱暖听的清清楚楚。
不就是闫泽吗,她就不信了,能有人比他还渣,上车就上车!
安筱暖猛地一拉车门,赌气钻了进去。
黑色卡宴划过浓稠夜色,驶向不知名的方向。
霓虹的灯光从窗外射进来,打在男人阴鸷的侧脸上,有光圈在棱角分明的线条镀上一层淡淡的冷芒。
从上车,两个人就没有交谈过一句话,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到诡异。
安筱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扑闪闪的大眼睛,在闫泽身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三圈。
上次在爷爷的生日宴上,她一个没忍住,戳穿了洛思思的伪装,顺带给闫爷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这会不是来找茬的吧。
刚才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上了贼船了呢,现在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个全尸啊。
不知道身边鬼鬼祟祟,受惊的小野猫一样,想要在自己身上穿出一个洞来的女孩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闫泽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目光幽深,声音淡淡的问:“这条路,不记得了吗?”
“啊?”安筱暖完全状况外,这是在寻找抛尸的地点吗。
这里风景一点都不好,而且越来越荒凉,越来越偏僻……
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安筱暖瑟瑟打了个哆嗦,弱弱的道:“其实这里风水吧真的不好,你看那里、那里、还有那里,一看就是穷山恶水,怨念极重,搞不好是要起尸的!”
闫泽眼角跳了跳:起尸?
“对啊,你没听说吗,往往生前有未了的心愿,死后怨念极重的人,都会抱着强大的信念,灵魂化作厉鬼,随时随地找害死自己的人报仇!”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挥舞着一双纤细白皙的小爪子,装成很凶的样子。
闫泽无力的摇摇头,几年不见,思维还是那么跳跃。
车子开过荒芜的公路,直接开上一座小山,才停了下来。
闫泽带着黑丝手套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打开车顶,仰头望向漆黑的穹顶。
初秋的山上有细微的风,带来丝丝凉意,偶尔一声蛙鸣打破沉寂,一望无际的银河繁星点点,像是被一只大手,在天幕上扬上的一把碎钻。
安筱暖学着闫泽的样子,抬头忘了一眼天空,噤了噤小巧的鼻头,黑咕隆咚的,有啥好看的。
“那个,闫爷,您要是喜欢看夜景呢,完全可以换一个更有意境的地方,比如摩天大楼的天台啊,比如旋转的摩天轮啊,这小土包上,有什么好看的。”
“不记得了吗?”
淡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柔。
安筱暖怔了一下,四下又好好瞅了一遍,确定自己对这里没什么印象,惶惑的摇了摇头:“我,应该记得什么?”
“呵~”
闫泽放下椅子躺下身,一只长腿屈着,胳膊搭在额头上,笑声里有些自嘲。
果然,那件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根本没有记起自己到底是谁!
明明他比他更先遇到,为什么却仿佛他才是置身事外那个人一般,被甩了几条街。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出国前的那天晚上。
远离城市的喧嚣,夜幕下的郊区异常的宁静。
别墅中,站在父亲身边,全身黑色正装的男孩子,一身笔挺的小西装,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精神。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在精致的小脸上,竟然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公主,头戴一顶钻石头冠,不长的头发有些自然卷的卷起,手里拎着一只布娃娃,琉璃珠一样的眼睛,停在他身上。
就好像公主面前的骑士,男人幼小的胸腔中,翻涌而出的使命感,久久无法平息。
“泽儿,这就是你以后要守护的人,要像爸爸守护她的母亲一样,守护她,以后她就是你毕生的使命,你懂吗?”
男孩涉世未深的眼眸透出一种坚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女孩被放下来,走到他身边,倨傲的下巴高高扬起,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问道:“你就是闫泽?”
到现在闫泽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回答。
那是他们第一次碰面,也是那个身份最后一次碰面。
就是这座小山上,突然满身是血的爸爸在他耳边沉声吼着,让他带着她逃离,他们走投无路,躲在草丛里,望着天上的星星一整夜。
那以后,闫泽没有了父亲。
然后,被送到国外两年。
两年,非人一般的训练,把他从一个骑士,变成一个恶魔。
再回来,为她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帝国,永远守护,便成了唯一的信仰。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闫泽的手冰凉,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褪尽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安筱暖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喂,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啊,这么吊着算怎么回事,大家都很忙的!”闫泽睁眼,就看到一张不耐烦的脸,修长凤目微微眯起,比夜还寒的光芒晃得人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