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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开业没有两个月就被我实习的杂志社恶意诬告,我的父母都是做学问的人,不认识什么社会名流,想要跟一家根深蒂固的杂志社拼财力拼人脉显然是不可能的。杂志社维持不下去,投资人撤资,我
们跟天浩走投无路……”
覃淮声音虚弱,眼中蓄满了水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落下来。
安筱暖看的心疼,送上一张纸巾,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口。
覃淮接过纸巾却没有用,眼里的水色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我不知道天浩从哪里找到的人,又搞到了资金,说是这场官司一定会打赢,我只知道那时候他的话就像是漆黑暗夜里的一道光,重新给了我希望,可是,老天从来都不是善良的,就在我以为一切出现转机
的时候……”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安筱暖尴尬的看了一眼覃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顾慕白。
安筱暖正狐疑有什么事打电话说就好了,怎么忽然发短信。
眼睛一瞟,就看到底下的一行正文。
手一软,手机掉落在地上。
顾慕白:唐天浩跳楼了。
安筱暖:“……”
大脑里一片空白,仿佛全世界都在自己面前关上了声音。
她眼睛无意识的看了一眼覃淮,又慌乱的收了回去。
踉跄的支撑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向后退了半步,却又绊倒椅子。
手忙脚乱的扶好了椅子,安筱暖脸上做出一个其丑无比的笑容:“我……去一下洗手间!”
仓惶离开。
唐天浩害的安家险些家破人亡,爷爷到现在还躺在M国的医院里。
安筱暖说不恨他是假的。
她想过无数种让唐天浩赔罪的场面,把他带到爷爷面前,让他给爷爷道歉;把他的重重罪行上交检察院,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让一个人死。
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刚刚才知道覃淮和唐天浩的事情,覃淮割腕未果,想也接受不了的这样的事情。
安筱暖一时间脑袋里炸开了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
她背靠着走廊的墙壁,冰冷的温度透过皮肤渗透进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心里还是扑腾扑腾跟打鼓似的。
终于,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安筱暖才重新理清思路,想好了怎么跟覃淮解释自己突然的不正常,脸上挤出一个叫做笑容的表情,推开病房的门。
下一秒。
安筱暖的脚步骤然僵在门口,笑容冷在唇边。
对面,覃淮正站在地上,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她的手机。
安筱暖恨不得现在手里就一铁锤,然后一榔头捶死自己算了。
刚才太紧张,怎么就忘了拿手机。她怎么不把自己也忘了算了!
“那个……大嫂,其实……”
覃淮面无表情的把手机还给筱暖:“我都知道了。”
重新坐回床上。
覃淮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毫无生气的女人。
甚至比从血泊里抬到单价上更加的死气沉沉。
她不想再说话了,安筱暖也不知道此时该怎样安慰人。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气氛沉闷而诡异。
忽然,安筱暖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到她抓不住。
她震惊的看看覃淮,又看看手机里那条消息,想也没想的打了出去。
顾慕风的手机依然关机。
顾慕白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安筱暖抓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哪个样子的,一定是他们想多了,这只是一个巧合!
放在覃淮床头的一部崭新的手机,此时却疯狂的响了起来。
覃淮之前的手机被扔进鱼缸,这是顾慕风为她准备的一只新手机。
覃淮看都没看手机一眼。
满脸疲惫。
那手机却不知疲倦一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安筱暖有些忍不住了,刚要伸手过去,就听覃淮略有些冷的声音传过来:
“去外面接!”
安筱暖愣了一下。
默默的拿起手机,去到外面。
电话刚一接通,顾慕风的声音突兀的传过来:“文君,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找他谈一谈,我想要……”
“大哥!”安筱暖突然打断了顾慕风的话:“是我,筱暖。”
“安筱暖?”顾慕风皱了皱眉:“你把电话给文君!”
“大嫂不想接电话。”
覃淮应该是早就料到顾慕风会去找唐天浩,这才急着要自己把他叫回来,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安筱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顾慕风真的见到唐天浩,并且说了什么的话,覃淮会以为是因为顾慕风才导致唐天浩跳楼的,也情有可原。
顾慕风被噎了一下,半天才再度开口:“我马上就回去。”
安筱暖挂断电话,再度返回病房。
面对眼前的一切,人彻底懵了。
覃淮并不在病房里。
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半天才想起来给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安筱暖猛地反应过来,拔腿朝楼上跑去。
“慕白,大嫂不见了!她不在病房!”
安筱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覃淮要殉情。
如果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覃淮深爱着的人一直都是唐天浩,那么在她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的选择都是错的的时候,又接到这样的噩耗,能够想到的唯一弥补自己爱人的事情,恐怕就只剩下殉情了。
不要啊!
大嫂,千万不要!
为了一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那么做啊!
跑上天台,安筱暖的腿都有些软。
面对空无一人的天台,安筱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她脚步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挪到天台的护栏边,却根本不敢向下张望。
记忆里任何时候都那么优雅文静的覃淮的脸,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甚至面对舆论压力的时候,都能笑的那么从容淡定。
想起覃淮无力的对自己笑着说“筱暖,我只是腿麻了!”
想到她划破自己的手腕,倒在血泊之中…… 其实,再坚强的人,也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