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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一事,席暄提的随意,行动却很迅速。甚至为了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拒绝了医生让他多休养几天的建议。 萧祁雪看着他吩咐人收拾行李,通过电话安排线路,房子,保镖……那两天的来电特别多,他似乎很着急。可萧祁雪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甚至没有旁敲侧击地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如既往
地重复做着平时该做的事。
翌日清晨五点半。
萧祁雪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感到一阵大力拉扯,难受得掀开眼皮,就看见席暄一脸严肃地站在自己床前。
“起来收拾一下,马上去机场。”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萧祁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小心锁好门后,才开始慢慢地将一件件衣服往身上套。
“砰——”
巨大的砸门声响起,席暄不耐烦地吼道:“出来没有!”
萧祁雪蹙了蹙眉,匆匆拉好外套走出门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被他拖出去塞进车中了。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零星的路灯伫立在道路两旁,车子在宽阔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倒灌进车内的凉风吹散了萧祁雪脑中昏昏沉沉的睡意。
席暄单手撑着太阳穴,头发散乱,即便他竭力保持镇静,也从那发红的眼中看出了慌乱狼狈。车内寂静无言,只听见汽车发动的呼呼声。萧祁雪注视着前方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路,心中奇异地很平静。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窗外,最终还是抵不过生物钟的召唤,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道刹车的刺耳响声,车子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车中人也被甩了个天翻地覆。
萧祁雪就这样被强行从睡梦中叫醒,而醒来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席暄手握一柄银色短枪,蹙眉朝车后张望的样子。
她疑惑,接着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开始发白。
“砰——砰——” 伴随着两道枪声,车后玻璃哗的一下全部碎裂,萧祁雪大惊失色,下意识双手抱头,将自己往前缩紧,。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后面的枪声紧追不舍,车子七歪八扭晃得更厉害了。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内
,她除了尽力把自己缩小一点,再无别的办法。
席暄在打出两枪后,转身看到的便是萧祁雪将自己缩在驾驶座后,浑身发颤的场景。她似乎极害怕,可整个过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席暄动了动嘴唇,伸手捞过蜷缩着的女孩,哑声道:“别怕。”
萧祁雪却像找到发泄的出口似的,一把打开他伸出的手,大声吼道:“什么不要怕!究竟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
她的眼眶发红,身子忍不住发颤,连带着吼声也颤颤巍巍。
“席暄,我不会死的!”萧祁雪瞪着他,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恨恨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死,我要让你看着我是怎么走到席晔身边,我要你看着我们幸福!”
谁想陪你一直待在暗无天日的黑洞中,我绝不!
萧祁雪从没这样近距离感受过子弹靠近人体时的温度,只差一点,那颗子弹便嵌入她身体里了。紧了紧拳头,手心已是一片汗津津的凉意。
子弹的威力有多巨大呢?
看着这辆只剩两扇玻璃,轮胎还爆了一个的破烂车子,她有些绝望地想,会不会这次真的要交待在这儿了。还是和席暄一起,真可怜啊。
所幸这样被压着打得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感到身后传来的枪声少了许多。 尾随而来的几辆越野车掩护在他们两旁,阻去了不少火力。残破的车依然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大道上,脸上沾满了灰和泪水的萧祁雪看起来狼狈不已,可身体终于镇静下来。她闭了闭眼,朝前望去,远处
的天空已经渐渐褪去黑色,灰的泛白。
而当那蒙蒙灰色散去,清晨的第一抹金光划破天空时,萧祁雪怔忪着,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黑夜终于过去了,可是,属于她的曦光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
在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时候,萧祁雪依稀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席晔。穿着黑色大衣的他清瘦了不少,面色冷峻,眉峰紧蹙,是她从未看过的模样。
恰逢此刻,席晔似有所感,抬头望了过来。
隔着来去匆匆的人海,哪怕他看的不是她,萧祁雪也是心中一跳,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真的好想他啊,想要抱抱他,想要质问他一句,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身随心动,萧祁雪朝着席晔的方向迈动了步子。
“你说,我如果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他会怎么做?”
“在他满心欢喜地走向你的时候,我扔一具尸体给他,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呵呵,想想还真是有趣。” 席暄阴冷的嗓音在耳后缭绕不绝,腰间抵着的枪口似黑洞一般,将千言万语都消弭在了嗓间。萧祁雪被席暄挟持着拉进了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席晔从她眼前走过。他的影子落下,随后而来的是更深的黑
暗。
席暄肩膀上的枪伤因为奔波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可仍然固执地箍着萧祁雪。辗转几个小时,历经枪战,萧祁雪的体力已经透支,被席暄拖着踉踉跄跄地逃亡。
机场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两个戴帽子的金发男人朝他们缓缓走近,擦肩而过之时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席暄包里。 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萧祁雪心里有点发慌。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错过?她不甘心,也不愿再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张望之间,估量了席暄藏在暗
处的保镖有哪些,接着急走两步上前握住了席暄的手。
触碰到她细嫩的小手,席暄愣住,诧异地转身看她。萧祁雪踮脚凑到他耳根前轻声说道:“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席暄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软软糯糯的声音钻进耳里,耳边似有一阵电流窜过。萧祁雪凝视着他的眼睛笑弯了,是那个独属于席晔的毫无防备的笑容。
半年了,席暄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这片挤满了星星的璀璨天空,此时的星空里,只有他。
明知道是假的,他乖戾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嘴角扬了起来。
值此时机,萧祁雪摸着他手背的手一用力,反手便将他一直握着不肯松手的那把银枪夺了下来。
“砰!” 骇人的枪声在机场响起,旅客们恐慌的抱头蹲下,一时之间,手持银枪的萧祁雪俨然成了全机场的焦点,席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