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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苏小陌慌忙擦了擦眼泪将头抬起,一张娃娃脸加一副黑边眼镜,这么有特点的人她当然不会忘记,“欧阳医生,怎么是你?”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勉强挤出一丝笑。
欧阳见她红肿的双眼,知道她一定是在为里面的人担心,他扶了扶眼镜,拿出医生惯用的语气说道:“病人的情况虽然有些危急,好在救治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以后只要不喝酒,注意饮食休息,控制好情绪,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苏小陌机械的点点头,转而又问了一句让欧阳大跌眼镜的话,“他又不是你的病人,你怎么病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欧阳有些哭笑不得的在她旁边坐下,平定了一下被忽视的心情,开口说道“他可是我接的诊,你说是不是我的病人?你可别告诉我急诊室还有第二个叫欧阳的。”
“欧阳医生真对不起,我当时太慌乱了,你又带着口罩,所以才没认出你来。”
“哎,没什么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俩还真是和我有缘,我一个月才出四次急诊,竟然两次都被我碰上了。”欧阳似乎有点小小的得意,要知道他接诊的这几位可是和主任、院长都关系匪浅,要是他能出色地完成这几次急诊任务,那离他进入胸外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苏小陌叹口气,“是啊,我们还真是和医院有缘。”
“哎哎,这话可不能乱说,除了我们医生护士,谁也不希望和医院有缘。”苏小陌被他有些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虽然心底的那些情绪并不能完全排解,但欧阳的这些话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安慰,至少许绍均的病情并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见苏小陌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转,欧阳也不想再继续病情这个话题,他摸了摸根根精神抖擞的板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小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们--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
“做什么职业?”苏小陌虽然不知道他缘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据实回答了,欧阳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吃惊,他喃喃自语,“老师啊!我还以为是演员。”
“演员?”这下轮到苏小陌吃惊了,“嗯,你上次住的可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病房,来看你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明星脸,似乎都很有身份,连我们院长都惊动了,最重要的是还让我们保密。你说除了演员谁还搞这样的阵势。”
欧阳的这番话不啻于一个重磅炸弹,苏小陌快速的搜索着记忆的碎片,住院期间除了项天歌和许绍均陪在身边,来看她的也只有李然和罗老师,显然欧阳说的并不是她们,可除此之外还会有谁?难道?难道那天真的不是幻觉,他真的来过?
苏小陌突然有些激动的抓住欧阳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告诉我,来的人是男是女,都叫什么名字?”欧阳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匆忙抽回胳膊,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男的,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其中一个--哦,我想起来了,院长助理好像叫他张总。”
“张总?--张雨泽!”怎么会是他呢?苏小陌想不出自己跟他有什么交情,难道是因为天歌?不去再做无谓的猜测,她接着问道:“你说其中一个,那,那一个你还知道什么?”
欧阳皱了皱眉,努力的回想着,他除了记得那个家伙长得很帅,眼神冷的可以冻死人,其他的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见苏小陌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只能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你说他是查病房的时候去的,那--那天是不是我住院的第二天?”见欧阳点点头,苏小陌突然像个丢了魂似的布娃娃,呆坐在那里兀自重复着“他真的来过,不是幻觉,不是梦,是真的……”明明嘴角在微笑,眼角却是在流泪。
医生这个职业每天都要面对很多生死,对眼泪和欢笑早已有了免疫力,可此时因为一个与工作无关的话题,让眼前这个女孩子变得不知是悲是喜,欧阳医生的免疫力还是失效了。他手足无措的站起,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早知这样,我就不该问你这些问题。”
苏小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顾不上去擦眼泪,站起来很是恭敬的给欧阳鞠了一个弓,“欧阳医生,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情再也不要对其他人说起,拜托了。”
看着苏小陌瞬间又恢复了神智,脸上虽然还挂着泪,表情却是一本正经,欧阳茫然的点点头,心下暗叹,“又一个让自己保密的,还说不是演员,他只不过说了几句台词,她就上演了一部悲喜人生,一般人谁能将情绪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感情她说的‘老师’是他们在剧中的角色,这些人还真是敬业啊。”
苏小陌见他答应了,心里也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痛苦,可知道以后也未必就是幸福,既然老天让她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再艰难的抉择她也要去面对,小狐狸说他不会食言,一定会回来,再也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所以有些事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欧阳看她有些虚软的扶住椅背,放下揣测,关心地说道:“我看你脸色这么差,还是早点休息吧,夜间有值班护士,许先生那里你不用担心。”苏小陌感激的点点头,她确实累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不是身体,而是心,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想想即将到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