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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谨言站在病房门外,一张俊脸上纠结着复杂的思绪。他抬起胳膊想要推门而入,可是又缓缓的垂了下来。他紧紧地闭上眼眸,深深地呼了口浊气,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里面走去。
室内很安静,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沉重而彷徨的心跳。瑟琳娜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插着长长的输液管,旁边仪器上的数字则不停地跳动着。纪谨言的脸色有些僵硬且沉重,他深深地呼气再吸气,想要瑟琳娜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见一个放松的他。
瑟琳娜像是听见了声音,又像是在被梦魇追逐。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痛苦,身体不安的纠结扭动着,“谨言……谨言……你快跑……”她的声音虚弱且急切,纪谨言赶紧上前安抚。
“瑟琳娜,我在这里,别着急,我就在你身边……”纪谨言温和的握着瑟琳娜的手,在她的床边坐下。
瑟琳娜的头不断摇晃着,焦灼的脸颊上渗出几滴泪水,“谨言,别管我……快跑!”
纪谨言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声音异常的温柔,“瑟琳娜,我们安全了,你快醒醒。”他低沉恍若陈年美酒的嗓音悠悠然然的传递到了瑟琳娜的耳中。
她的眼皮微微颤动几下,在极其虚弱的情况下睁开了眸子,“谨言,你、你没事吧?”才这么一句问话,她就说的娇/喘吁吁。
纪谨言笑笑,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我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
“谨言,好痛……”瑟琳娜泪光萌动,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纪谨言心头一颤,疼惜的看着瑟琳娜,“你肚子上受了伤,当然会疼。我的小公主是最坚强的,一定可以熬过去。乖!”
瑟琳娜无比眷恋的将纪谨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像只乖巧的猫咪一般揉蹭着,“谨言,你不要离开我,我会怕……”
“我不会离开的你,今晚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乖乖地听话,好好休息。”
“谨言,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瑟琳娜苍白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纪谨言。
“当然会,今晚我一定寸步不离。”纪谨言当然听得出瑟琳娜的话里有话,但是他依旧没有办法给她关于爱情的承诺。
瑟琳娜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暗淡,安静片刻,她再度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苍白的甜笑,“谨言,我饿了呢。”
“奥斯格斯说了,你现在不可以吃东西。乖乖躺着,等过了今天,你想吃什么,我就去买给你什么,好不好?”纪谨言温柔的哄她,宽厚的大掌轻轻地帮她梳理着长长的秀发。
“如果我想吃谨言呢?”瑟琳娜娇羞且又渴望的看着纪谨言,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像是害怕被拒绝的怯懦。
“我的肉可不好吃,不过瑟琳娜公主如果喜欢,我不介意剜一块下锅煮给你吃。”
瑟琳娜虚弱的干笑,而后撒娇一般想要捶打纪谨言,却不想扯来伤口的疼痛。她的一张小脸蹙成一团,额头上冷汗连连,“痛……谨言,好痛……”
纪谨言慌乱的将瑟琳娜抱在怀中,宠溺的呵斥道,“别乱动,怎么这么傻。乖乖的睡觉,不然我可要走了。”
“别走,我听话……”瑟琳娜紧紧地扯着纪谨言的衣角,虽然腹部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但是有了纪谨言的怀抱,那股子疼痛像是和缓了许多。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纪谨言小心翼翼的将瑟琳娜放好,刚要起身却发现瑟琳娜揪着自己衣角的手甚为用力。他轻轻揉/捏着要她放手,可是睡梦中的瑟琳娜执意不肯松手,他一动,她便不安地想要挪动身子,这让纪谨言再也不敢乱动了。这样的姿势一直持续了到了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纪谨言这才脱身。
赫德看见他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老大,瑟琳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纪谨言面色沉静,但一张冷寂的脸上像是蕴含着暴风骤雨,“我要让顾时雅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拳头握的咯咯吱作响,一双深邃的黑眸骤然染成了赤色!
赫德不反对纪谨言处死顾时雅,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是纪谨言必须面对的,“你跟瑟琳娜的婚事……”
纪谨言深深地呼了口浊气,用力擦了一把脸,这才缓缓开口,“先放一段时间吧……”
赫德微微叹息,事情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顾北北悠悠然然的睁开了眼睛。她懒懒的伸了个腰,看着旁边的空位竟有些落寞。纪谨言一夜未归,他是去了哪里?蹙眉,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会不会是舍不得他的瑟琳娜公主,两人……
才这么想着,她赶紧用力摇摇头,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卑劣的想法。真是太糟糕了!拍拍头,在她想要自己清醒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她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向客厅跑去。纪谨言就这么衣衫凌乱、疲惫不堪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顾北北身体一僵,看着狼狈的纪谨言,一顾不好的预感侵袭了她的神经,“纪谨言……”她甚至不敢开口大声呼唤,只是微微的呢喃出声。
纪谨言抬眸看见顾北北,他像是看见一抹安慰一般,骤然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一颗凌乱而无措的心这才仿佛得到了救赎,“小东西,你要乖乖的别离开我……”他布满血丝的眸中,折射出一股沉重的气息,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顾北北,一颗心这才恢复平稳。
顾北北被他遒劲的力道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微微挣扎,看着纪谨言干裂到流血的唇,担忧的问,“纪谨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瑟琳娜人呢?”
纪谨言缓缓地松开她,忽而不羁一笑,“能有什么事?她不走,我就把她晾在机场了。”不管顾时雅究竟做了什么,纪谨言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跟他的小东西无关!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顾北北瞪他,“我去换衣服,然后跟你一起去机场。”
“不用的,有赫德他们陪着,瑟琳娜不会出事的。”纪谨言依旧不肯松开顾北北,他此刻只想这么紧紧地抱着她到地老天荒。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可怕的,一如顾北北看着纪谨言现在这幅模样,她清楚的知道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这个一向桀骜不驯的纪二爷绝对不会是这副疲惫深沉的样子。她缓缓的抬起胳膊,轻轻地抚着纪谨言的脸,“谨言,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小东西,连我你都敢怀疑,看来是要好好接受惩罚了。”说完,他狂烈的吻落下,霸道的侵占了她的娇唇,辗转啃咬他像是汲汲吸取花蜜的蜂儿,在她这朵花儿上流连忘返。
顾北北被迫承受着他的粗暴,一双圆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
纪谨言吻够了,这才放纵自己疲惫的瘫软在顾北北的身上,“小东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记住:我是爱你的,深深地爱着你。”
顾北北蹙眉,一张小脸染上几分凝重。她刚想开口,却听见了纪谨言风轻云淡的声音,“爷是不是又内涵了?别这么色/色的看着我,爷会羞涩。”
明知道是纪谨言的故意调侃,可顾北北还是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纪谨言,圆圆可爱如包子似的小脸写满不悦。粉唇微嘟,她抗议着他昨晚的夜不归宿。明明约定好的……
“乖了,我去洗个澡,帮我收拾两件衣服。我可能要回美国呆上几天,恩?”纪谨言拍拍她的小脸,转身向浴室走去。
顾北北听话的收拾着他的东西,可一双眼眸不知怎的就这么啪嗒啪嗒的落下了眼泪。她抱着他的衣服哽咽出声,心里涌现出一股又一股的难受。纪谨言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将自己健硕的身子倚在门框上,坏坏一笑,“这么舍不得我的衬衣,不如留下来送你好了。”
顾北北抿唇,忽而上前用力的抱住纪谨言,她依依不舍的蜷缩在他的怀中,深深地吮/吸着他身上的专属的味道,“纪谨言,你要快点回来。”
纪谨言盯着她眷恋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狠狠地揉入到骨血中去。强压下满心的渴望,他邪邪的勾起薄唇,温声笑道,“小家伙,记住对门可爱的大叔很喜欢被人骚sao扰,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知道吗?”
顾北北咬着下唇,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纪谨言慢慢的穿着衣服,看着他提着行李,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纪谨言紧紧地握着行李箱,站在门外。他有多么依恋门内的女人,但是只要一想到瑟琳娜那张痛苦的小脸,他就感觉一阵沉痛。迈着健硕的步子,就在他刚踏进电梯的时候,奥斯格斯突然出现了。
“明知道瑟琳娜在骗你,你还要纵容她?”奥斯格斯基本上是不喜欢瑟琳娜的,因为那个女人并不如表面那般单纯。她的狡诈心思,他可是见识过的。
“他为了我两次险险丢掉性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谎言,难道我纪谨言还容不得不成?”纪谨言是憔悴的,不是外在,而是内心。
奥斯格斯深深地看着他,忽而留下一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纪谨言则安静的站在楼下,他的目光眷恋的看着小公寓的那扇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顾北北蜷缩着身子坐在客厅里,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纪谨言却不肯松口,她决定自己去看看。于情于理她还算是她的大嫂,送她总不是过分的事情。然,当她换好衣服,才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对门的奥斯格斯也走了出来。
顾北北面对不苟言笑的奥斯格斯,挎着肩又乖乖的走回了公寓。瘪瘪嘴,在关门的瞬间,她试探的弱声问道,“大叔,你可以送我去机场吗?”她一双水汪汪的圆眸很虔诚的看着他。
奥斯格斯冷眼睇她,然后惜字如金的挤出两个字,“不送!”
顾北北嘟着个小嘴点点头,心想:你不送,我待会儿偷偷去。
然,还没有等她计划好出门的方案,客厅的门再次被打开了。顾北北错愕的抬头,就看见纪谨言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惊喜的起身,一张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恍若寒冬的暖阳将纪谨言被冰雪覆盖的心弦融化了。
纪谨言站在原地,看在顾北北翩然向他飞来,她的纯美让他心醉,将他疲惫不堪的阴暗敲得粉碎。他爱上的就是她这样充满阳光和活力的善良,宛如一道和暖的日光照进了他压抑的心田。纪谨言将她抱了个满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浓浓的情/欲在她的唇上肆意攫取。
顾北北热情的回应着他,甜甜暖暖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房,“你怎么会回来,不是说要去送瑟琳娜?”
“想你了,不去了。”他沙哑着声音,再一次吻上了顾北北的唇。火热带着狂野的气息,仿佛只有抱着她,他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如果说纪谨言是生活在黑暗在的帝王,那么顾北北就是净化他心灵的的阳光。只有她纯美平和的气息,才能让他浑浊的心变得淡定。
顾北北眨着灵气的圆眸,柔柔的偎依在纪谨言怀中,任由他亲吻着,“纪谨言,你是不是真的舍不得你的瑟琳娜离开?现在还来得及挽留她……”她柔暖的询问出声,带着娇娇嫩嫩的醋劲。
纪谨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包着顾北北,他的头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地吮/吸着专属于她的味道,“北北,说你爱我,不离不弃!”他的声音有些有些嘶哑,但是那股子霸道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
顾北北执起他的大掌,安静而温和的将它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地方。她深情地看着他,一双盈盈的水眸写满了最深沉而深厚的爱恋。
原本是静美而温馨的时刻,顾北北的动作放在偶像剧是那么浪漫而真切。
但是某只禽兽似乎很不想配合这样唯美的画面,突然就解开了衣扣……
…………
纪谨言终于满足了,稍作歇息后,他宠溺的将顾北北抱在怀中。
“北北,不如去外面吃吧。”他俊眉微扬,一双深邃幽深的黑眸闪过几许复杂的暗光,但神情却是那般轻描淡写。
“可是我没力气了……”顾北北偎依在纪谨言怀中,挪了挪娇小的身子慵懒的开口。
“那我抱你去。”纪谨言说着拦腰将顾北北赤果的身子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顾北北尖叫,嬉笑着跟纪谨言打闹,不多久,浴室里再度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当顾北北跟纪谨言出了公寓的门,纪谨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顾北北则是羞红着脸颊,一双媚媚的圆眸充满了小女人的娇羞。
“纪谨言,你真的不去送瑟琳娜吗?”顾北北蹙眉,总觉得这样不好。
纪谨言坏坏的薄唇勾出一抹暧昧的笑意:“你真就巴不得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送?你可当心,我真被别人接收了。”
顾北北嘟嘟小嘴,横他一眼,“美得你!”
“我不美,你美。尤其爱爱后的你,更美。”纪谨言轻点一下她的粉唇,笑的魅惑人心。
顾北北捶他一下,软声嘟哝着,“我们这是去哪里吃?”看看前面的路,不像是她熟悉的地方。
“医院门口。”纪谨言笑的风轻云淡。
顾北北微怔,莫名其妙的盯着纪谨言,“干嘛要去医院门口吃饭?是新开的小吃店吗?”
“只是突然很怀念医院的味道,去缅怀一下。”纪谨言依旧轻描淡写的回答,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小东西,待会儿不管见到什么你都要乖乖的,知道吗?”
顾北北更加困惑了,一双灵动的眼眸眨呀眨的,“纪谨言,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还是你生病了?!”蓦地,她紧张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纪谨言深深地凝望着顾北北,看着她那双忧虑的目光,不禁心间多了一份柔暖,“小东西,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连名带姓的唤我,多生疏,多让人伤心呢。”他不满地抱怨着,一股带着禽兽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纪谨言,你不要闹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顾北北一张小脸满满的都是担忧,她眉头紧蹙,粉嘟嘟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是生病了,病的还不轻呢。不信,你摸摸……”说着,他牵起顾北北的小手就像他身体某个肃然起敬的位置摸去,恨得顾北北咬牙切齿。不过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她动弹不得而已,只能在嘴上不甘心的咕哝两句。
“小东西,看在爷把你伺候的这么滋润的份上,换个称呼总不为过吧?”纪谨言似假还真的正色盯着顾北北道。
顾北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纪谨言随时随地的发疯。可是,纪谨言铁了心的打定主意,今天非要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一路上他软硬兼施,缠着顾北北非要正名,但是顾北北始终不肯吭声。
直到很久以后,顾北北这才明白纪谨言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她想纪谨言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之所以不肯改口的原因:在她真正可以拥有他之前,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不是专属于她的。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医院门前的餐厅里,这里规模不大,但是生意异常火爆。原因无他:设备一流,医术超群的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
纪谨言点了几个菜,大多是顾北北爱吃的,他们的位置很显眼,挨着落地窗的座位正中央。顾北北似乎没有什么食欲,一脸倦容的看着纪谨言,总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
其实这也是让纪谨言匪夷所思的事情:明明运动的他,配合享受的是她,小东西怎么就会这么疲惫呢?直到N久以后,纪谨言恍然明白了一个一场深刻的道理:女人怀孕的时候,就跟一只粉嫩的小猪差不多……
“是不是觉得爷秀色可餐?”盯着顾北北出神的眸子,纪谨言很有水准的提醒她:吃饭!
顾北北随意拨弄着盘子里的“残羹冷炙”,目光不淡定的盯着纪谨言,“纪谨言,你是不是真的隐瞒了我什么事情?”
“干嘛这样诬陷我?爷伺候你一个都伺候不过来,哪有精力去采路边的野花。”纪谨言的煽情的目光,配合着色唇彩斑斓的言语,那真叫一个禽兽!
顾北北闻言,羞臊的小脸紧张的看看四周,直到确定没有人听见,这才羞答答的抬眸,瞪了一眼纪谨言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什么隐瞒我?”顾北北顺其自然的认真动手给纪谨言剥着虾,那纯美的动作真真的是赏心悦目。
纪谨言深深地凝望着她那静好的动作,不禁沉沦在这样的幸福里,“怎么会这样想?”他薄唇微勾,笑的心满意足。
“感觉……厄!第六感……”微顿,顾北北将剥好的虾仁精美的摆放整齐,然后推到了纪谨言面前。眼眸流转,她清澈如水的眼底带着浓浓的困惑。
纪谨言将一只虾仁优雅的送到嘴边,慢慢的嚼着,眼前顾北北那双亮晶晶的美眸让他沉醉不已,“请相信,那是你的错觉!”他一张野性魅惑的俊颜带着十足的迷惑,可是却暗暗地在心里感叹: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
顾北北半信半疑的看着纪谨言时不时盯着窗外的举动,他幽深的黑眸里似乎正等待着什么。抿抿唇,虽然困惑,但是顾北北没有再问。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纪谨言不想说,她问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
纪谨言回过头来,看着顾北北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觉得萌人极了。不但人萌,那副可怜兮兮的困惑眼神更萌。他盯着她,看着她那副隐忍的眸子,暗暗的叹了口气:小东西,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即便告诉你也改变不了顾时雅的命运。至于,他有没有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顾北北看着纪谨言骤然变得凝重的脸庞,一时间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是,有一点她可以断定,这个男人绝对隐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看着窗外那座高大庄重的医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北北,这里距离顾家不远,待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你大哥?”突然,纪谨言温声开口,终究还是不忍顾北北伤心。因为,他刚刚看见了顾时雅的车子离开了医院,想必如果在这里做下去是没有可能再见彼此最后一面了。
顾北北错愕的抬眸,一张小脸写满惊喜,“真的可以去吗?!”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大哥了,着实有些想念呢。
纪谨言看着顾北北那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当然,待会我们去买些东西。去你大哥家,总不好空着手不是?”
“好!”顾北北的心间涌上一股暖流。
纪谨言看着顾北北纯美的小脸,他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朝气蓬勃的走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勇敢积极的活着。因为,只有她张扬的美好,才能化解他心中的阴霾。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伤害她。可是……
纪谨言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顾北北的秀发,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歉疚的笑意,“北北……”
“嗯?”顾北北正在心里盘算着给顾时雅和顾时酷买什么东西,猛然抬头,一张小脸上有着难掩的喜悦,“什么事?”
纪谨言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说着,他环上顾北北的腰际向餐厅外面走去。因为不满意顾北北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顾时雅身上,于是他不安分的又开始作乱了。缓缓下移,原本环着顾北北腰际的手,不知不觉的抚上了顾北北的圆翘的臀部。
顾北北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凶巴巴的开口道,“臭流氓!拿开你的手!”
纪谨言冷哼一声,不满的抱怨道,“我以为会有奖赏的……”他纪二爷皇恩浩荡,难道这小家伙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顾北北抬眸,错愕的看着他,“我回家天经地义,有你什么事?”拍开他的毛毛手,她说的理所当然。
听完这话,禽兽纪二爷自然是不悦的,俯身,狠狠地吻上了顾北北的唇,报复似的啃咬着她。直到彼此呼吸困难,他这才起身,然后对着顾北北凶残道,“不给性/贿赂,爷今晚就奸了你!”
顾北北没好气的瞪了纪谨言一眼:“你打家劫舍耍流氓啊?!”
纪谨言嘿嘿一笑,邪气凌然道,“爷就是耍流氓,也只对你一个人耍,美着呢吧?!”
“纪谨言,你不要脸!”顾北北娇嗔的瞪他一眼,快步向前走去。
如果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那顾北北绝对是假一赔十的真品。
纪谨言看着满满一车的物品,风轻云淡的开口,“小东西,你是不是觉得开辆卡车过来更合适呢?失误啊!”
“……!!!”顾北北自然知道纪谨言是在戏耍自己,她嘟嘟嘴娇嗔道,“那你把清单给我好了,等我有了钱还你!”顾北北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心想纪谨言怎么也不会让她还钱不是?哪里想……
“也好,只要那你买给顾时雅的那些账单还了就成。”纪谨言轻描淡写的看了顾北北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顾北北咬牙,凶巴巴的瞪他,“小气鬼!”微顿,她看着外面热闹的接到,不禁又欢天喜地的拉着纪谨言热聊起来。纪谨言深邃的黑眸看着窗外,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戒。久等不到纪谨言回话的顾北北,好奇的回头扯扯他的衣角道,“纪谨言,你想什么呢?”
纪谨言挑眉,依旧那副不驯的模样,“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把商场搬到顾时雅的被窝里多爽!那叫一个美女如云……”
——!!!顾北北无语的看着纪谨言,真心觉得禽兽就是禽兽,连说来的话都是这么禽兽不如!!!
顾北北偏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纪谨言,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暖意。她抿抿唇,有些拘谨的在纪谨言的脸上啄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纪谨言俊眉微扬,不甚满意的环过顾北北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了去。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现在连上她的心都有了。但是,即便开车,纪二爷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他吻得那叫一个激烈,没有道理肉送到嘴边不吃不是?
完了,他看着飘飘欲仙的顾北北,还不忘调侃一句,“这才叫偷吻,懂不?”
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顾家,顾北北自然是欢喜的,但是纪谨言心里却纠结万分。对于顾时雅开枪射击瑟琳娜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顾北北。因为,他不想看着她难过手上。毕竟顾时雅的那一枪,是真心的站在一个大哥的立场,在生命的最后为心爱的妹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是他用错了方法,他那一枪只会让顾北北自责心痛,只会将他们的感情越拉越远。
顾北北太过善良,如果她知道顾时雅是为了她射伤了瑟琳娜,再加上瑟琳娜不孕的谎言,只怕她承受不起。游走在爱情、恩情和亲情之间,这个无辜的小东西只怕会真的迷失了自己,做出错误的抉择。
再有一点就是顾时雅势必要死,不论是他的病情恶化,还是他对着瑟琳娜开的那一枪,都已经注定了他短命的一生。可他救不了他,且不说他的肺癌到了晚期,就是他胆敢对着瑟琳娜开出那一枪,即便他作为昂龙的首领也阻止不了那帮兄弟的复仇之心。在枪击案的当天晚上,组织里面的兄弟就要弄死顾时雅,但是却被他阻止了下来。原因无他,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连敬爱的大哥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如果他真的将一切告诉小东西又如何?改变不了的结局,只是徒增她的伤害罢了。
车子停在了顾家别墅前,顾北北打开了车门刚想下车,可是旋即又缩回了身子。她目光闪烁的盯着纪谨言,粉嫩的娇唇蠕动了半天这才揉揉开口,“纪谨言,你会乖乖的吧?”
顾时雅她是不担心的,以大哥的儒雅,绝对不会对纪谨言不利的,但是纪谨言这个桀骜不驯的主儿可就说不好了。为了避免待会儿尴尬和掐架,顾北北觉得预防针还是必要的。
纪谨言挑挑眉,怎么会看不出顾北北那点小心思。于是,他像安抚动物一般,拍拍她的头道,“小家伙,你也要乖乖的。”他笑的邪魅,话里有话。
顾北北瘪瘪嘴,她一直都很乖,不过是他自己小心眼罢了。当然,这话时断不能说给纪谨言听的,谁知道老虎发威的后果会是多么恐怖。她羞答答的在纪谨言的唇上吻了吻,扭扭捏捏的算是承诺了。
纪谨言纵然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但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还是有几分同情之心的。这不,他已经很大度的帮顾北北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包括顾时雅的!
大件物品自然是纪谨言拎着,顾北北小小嫩嫩的手里只抱着罐茶叶:那是买给顾时雅的。聪慧如她,她可以让纪谨言拎所有人的东西,唯一不会让他动大哥的东西。原因?请不要指望一只禽兽永远那么温和。指不定待会她要去垃圾桶里翻出什么来呢……
顾北北步伐轻快的迈进了顾家大门,她欢快的跑进客厅里唤着顾时雅,“大哥……”
很明显,跟纪谨言的阴沉相比较,顾时雅的心情是相当美丽的。自从刚刚接到顾北北的电话说是要来看他以后,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他宛如一尊高贵精致的神像,一袭粉色衬衣将他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细腻光洁。
当顾北北踏进客厅,看见的就是顾时雅一张含笑的俊颜,“大哥……”她欢天喜地的扑了过去。
顾时雅优雅的起身,张开双臂宠溺的将顾北北抱在了怀中,“小丫头,回来了?”
顾北北扑了个满怀,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在顾时雅的怀中蹭了又蹭,“大哥,你看!我帮你买的新茶。”顾北北献宝似的将抱在手里的茶叶拿给顾时雅。
顾时雅食指微弯,宠溺的在顾北北的鼻尖上刮了刮,“小丫头长大了。”他笑着称赞,却在看见纪谨言进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骤然凝结了。
顾北北顺着顾时雅的视线看去,就看见纪谨言那副慵懒悠闲地神情。她身体一僵,脑子里后知后觉的回放着刚刚纪谨言的话:小家伙,你也要乖乖的。她尴尬一笑,从顾时雅的怀中退了出来,“纪谨言,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她走过去,讨好地扯扯他的衣服,那副娇憨的模样让纪谨言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纪副总来了,里面请。”顾时雅很快恢复了儒雅的模样,热络的招呼着。
“顾总裁,客气了。”面对顾时雅,纪谨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如果说,他曾经是厌恶顾时雅的,那么现在他依旧厌恶他。只不过,他的厌恶并没有包含憎恨到让他去死。可是,他却自寻死路一般撞到了昂龙的枪口上。
顾北北看着暗潮汹涌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又去拉扯纪谨言的衣角。她可怜兮兮的眸子直直的瞅着他,一双氤氲的大眼睛充满了无言的恳求。纪谨言笑笑,拍拍她的头,对着她柔声道,“爷渴了,去泡壶茶怎么样?”
顾北北沉思片刻,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开。可是才迈出两步,却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直到纪谨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这才大步离去。
纪谨言跟顾时雅对面而坐,后者依旧温文尔雅,而前者却冷冷清清。
“顾时雅,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这么迫不及待?”纪谨言把玩着手腕上的链子,轻描淡写的开口。
顾时雅儒雅一笑,温声开口,“看来纪副总已经知道我的病了……”他看了纪谨言一眼,笑的风轻云淡,“我是要死了,但是在临死前我希望北北是幸福的。对你,我有太多的不放心……”
纪谨言看着顾时雅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由得嗤笑出声,“都到这个份上了,顾总裁又何必假装清高。你为了顾北北是一部分,只怕你还另有私心吧?”纪谨言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顾时雅挑挑眉:“我不明白纪副总在说什么。”
纪谨言冷哼一声,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害怕自己死的太过安静,害怕顾北北很快就忘了你这个大哥。所以,你故意对瑟琳娜开了那一枪,故意成为昂龙的敌人。这样一来,你死得其所,就可以用内疚让小东西记住你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活在你的阴霾之下。顾时雅,你可真有够卑鄙的!”
顾时雅看着纪谨言,依旧是那副淡然浅笑的模样,“就算是又如何?你能阻止得了昂龙不对我出手吗?纪谨言,你注定了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而我,就算是死,也会永远留在北北的心里。”
“你确定?”纪谨言不屑的看着顾时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得冷声开口,“真就不怕我把你伪君子的真面目给戳穿了?”
“你不会,因为你爱惨了北北,这也是我放心将她交给你的原因。”顾时雅温声开口,看着纪谨言的眸子波澜不兴,“好好对她,那个瑟琳娜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甚至找我合作,想要北北从你身边彻底消失。”
纪谨言虚伪的笑意手链,凝眸看着顾时雅的俊颜骤然冷冽,“你答应了?”
顾时雅摇摇头:“我是个给不了北北幸福的人,又怎么会答应?不过,我不答应,不代表有人会不答应。”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纪谨言,儒雅的脸上平淡如水。
纪谨言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时雅。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可是心底深处却又因为顾时雅的话隐隐不安着。
忽而,顾时雅淡然一笑,对着纪谨言道,“以后还请纪副总多多指教些时酷,这孩子心气高,没见他佩服过谁,不过带你似乎倒是多了抹敬重。”
纪谨言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知道顾时雅这是故意当着顾北北的面托孤,他不好反驳,但也不想接手这档子麻烦事。于是客气道,“顾时酷被顾总裁调教的很好,我哪里有能力担当此重任。”
“纪副总客气了,以后我就将时酷拜托给你了。”顾时雅看着走过来的顾北北道,“北北,你说呢?”
蹦蹦跳跳的端着茶水走过来的顾北北,稍稍听到了些许他们的对话,于是附和着顾时雅甜甜一笑,“纪谨言跟二哥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大哥,你不要太看好这只……厄!不要太看好纪谨言……”她瘪瘪嘴,其实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就会是帝尊的总裁?
顾北北将茶放在桌子上,还来不及倒茶就被纪谨言长臂一勾勾到了怀中,暧昧将她揽坐在腿上,“还是小东西了解我。”
顾北北不解的眨眨眼,看着纪谨言那副像是偷了腥的猫咪模样,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什么陷阱而不自知。
顾时雅看着顾北北温顺的坐在纪谨言腿上,任由他耍着流氓而不挣扎,不免心里有些酸涩。他垂眸,感觉心间犹如万蚁啃噬,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纪谨言邪邪一笑,对着顾北北慵懒开口,“小东西,虽然爷秀色可餐,可你也不能垂涎三尺到忘了大哥不是?”他挑挑眉,看向顾时雅面前空着的茶杯。
“还不都怪你!”顾北北娇嗔的横了他一眼,旋即起身给顾时雅添水。纪谨言在她起身的瞬间,还不忘在她圆翘的小屁屁上捏了一把。
原本是夫妻间正常的亲昵,可是看在顾时雅眼里却成了一种挑衅。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唇畔微勾,对着顾北北儒雅开口,“别忙了,快坐下歇会吧。”
“不忙,你们聊着,我去切个果盘过来。”顾北北恍若一直翩然飞飞的蝶儿,周身充满了和暖的阳光。
纪谨言目送着她离开,刚刚帅气不羁的笑容旋即消失了。他脸色阴沉,看着顾时雅的眸子充满了冷冽,“好好跟北北吃这顿最后的晚餐,别浪费了你这争分夺秒的最后时光。”
顾时雅淡然一笑:“谢谢纪副总的提醒,你自己也多加小心,纪锦枫找来的人可不止梅吉兄弟这么两个。”
“我心里有数,这个就不劳烦顾总裁惦念了。”纪谨言笑的悠闲,慵懒的神态像是完全不把纪锦枫放在眼里。
“我不惦念你,我只在担心北北……”
“小东西就更用不着你操cao心了,她这辈子生是我纪谨言的人,死是我纪谨言的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带上她不离不弃!”
顾时雅淡淡看了纪谨言一眼,对于他的狂妄自大沉默不语。但显然,纪谨言像是故意要戳痛顾时雅的软肋一般,悠闲开口,“顾总裁看见有个男人这么爱你妹妹,心里应该感觉甚是安慰吧?”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哪壶不开提哪壶!咱纪二爷就这么狂妄自大,外加阴险狡诈。
“纪谨言,你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听你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顾北北端着果盘出来,瞪他一眼。
纪谨言咧咧嘴,跟顾时雅有志一同的保持着唯一的默契:就让顾北北蒙在鼓里吧。
“喂我!我要吃草莓。”纪谨言坏心一笑,他就不信酸不死顾时雅。
“要吃自己动手。”喂什么喂,是不是男人啊?
“小东西,我每天种草莓种的那么勤快,难道连收获了都没得吃?”纪谨言暧昧的瞅她一眼,看着她的眼神煽情无比。
顾北北闻言惊慌失措的抓起一把草莓塞进了他的嘴里。如果不给他堵上了,难保这只禽兽不会继续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房事来。
纪谨言眼角的余光向顾时雅飘去,他越是抓狂,他越是感觉无限优越。完全的小人得志啊!!!
当纪谨言开着车向小公寓行驶的时候,顾北北早就已经困的哈欠连连了。她微闭着眼睛,疲惫不堪的蜷缩在座椅上。
纪谨言心疼的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小东西最近越来越贪睡。可是,待会儿回去他还打算“种草莓”呢,他可不想一个人辛勤劳动,那多没格调。
“小东西,你大哥最近是不是在爬断背山,怎么穿个粉色衬衣,整个一人妖么不是?”纪谨言笑的无比欠扁。
原本睡意朦胧的顾北北,在听见纪谨言那副幸灾乐祸的口吻时,顿时变得凶巴巴的,“粉色衬衣怎么了?粉色衬衣招你惹你了吗?穿粉色衬衣就是人妖了吗?谁规定穿粉色衬衣的就是玻璃?纪谨言,你给我说清楚!”
面对顾北北恶狠狠地眼神和过于激动的言语,纪谨言脸色一沉,微眯着不悦的眸子,愤声道,“我不就随口一说吗?你用得着为了你那玻璃大哥这么咄咄逼人吗?怎么,他是最贵非凡,连说都说不得了?”
“你这哪里是在说我大哥?分明就是在嘲笑我的眼光差。那件粉色衬衣是我买给大哥的,真就那么难看人妖吗?”顾北北原本还理直气壮极了,可是到了最后越说越委屈,索性吸吸鼻子,转了身蜷缩到角落去了。
纪谨言望天无语,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原本是想逗逗小东西吧,可不想却把这小家伙给得罪了!难道他今晚的鸳鸯戏水这么泡汤了?不甘心呐!!!
于是,咱能屈能伸、脸皮超级无敌厚的纪二爷黑眸一转,对着顾北北诡辩道,“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说粉色衬衣难堪,这衣服好看难看得分什么人穿不是?”
顾北北微微挪了挪自己团成一个小球的身体,声音软软的问,“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粉色多好看,粉粉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喜欢。”
顾北北再次挪了挪了娇小的身子,忽而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甜笑,“你这么喜欢,那下回我帮你买一件好了。”
纪谨言:——!!!
顾北北等不到纪谨言的同意与否,再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疲惫的又合上了眸子。临睡前,还不忘努努嘴含含糊糊的说,“记得提醒我买给你……”
纪谨言偏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将挂在座椅上的衬衣取了过来,靠边停下车子盖在她身上。
一路上,霓红灯闪烁。纪谨言一张脸在五彩的灯饰下显得格外阴寒。恩师快到了,即便他想要多留顾时雅两天性命也不可能了。只是,当这一出戏落幕的时候,在顾北北心里被留下的究竟是顾时雅的温柔,还是他纪谨言邪魅?
当他们开车回到小公寓,纪谨言温柔的看着床上睡意正浓的小家伙时,一双眸子充满了深情:小东西,别让我失望!他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看着她娇憨的小脸,不自觉地有种不安的错觉。是错觉吧?他的小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纪谨言爬上床,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抱着她睡。看看时间,待会恩师应该快要到了,她跟他相处的时间又要少很多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当他想要抱抱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是震动,所以没有吵醒顾北北。纪谨言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赫德在那边调侃道,“老大,不是正运动着呢吧?”
纪谨言冷哼一声:“是有意找你切磋切磋。”
“别介!你还是找瑟琳娜公主切磋吧。”赫德敬谢不敏,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有三个特护轮流陪着吗?”纪谨言的语气微微软化了许多。
“老大,你知道的……”赫德瘪瘪嘴,觉得瑟琳娜这明摆了就是吃定纪谨言了嘛。
“她又闹什么呢?”纪谨言烦躁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帮顾北北盖好棉被,这才出了卧室的门。
“能怎么闹?还不是老一套,拔了针头,推到了检测仪,轰走了护士和医生,连药都被她倒了满地。”
纪谨言隐忍着郁气,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奥斯格斯今天下午不是过去了?”
“瑟琳娜要见的人是你,她说你都不在乎她这条命了,活着也没意思……”赫德纠结着开口,“老大,不如照实告诉她,你已经知道了算了。这么闹下去,我担心组织里面兄弟会对你不满。”
纪谨言沉默片刻,而后清冷的开口,“恩师说什么时候道?”
“哦!对了!我刚刚跟老老大联系过,说是美国那边大雾,航班延误了。”
纪谨言深深吸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马上过去!”
临走前,他折返回卧室,轻轻地在顾北北的额头烙下一个吻。深情凝望几秒,他这才起身离开。只是离去的步子,犹如千斤重,再也不似回来时候那般轻盈。
其实,纪谨言又何尝不想陪在顾北北身边,寻求一份难得的安宁。但是顾时雅的鲁莽,却让他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女人,去陪伴他宠爱的妹妹。或许是一种无奈,或许是一种沉重,但终究这是他必须面对的。
当纪谨言赶过去的时候快要午夜十二点了,即便站在病房外,他也能够听见瑟琳娜房间里传出来的剧烈摔东西的声音。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跟赫德点了点头,这才沉重的推了开病房的门。
里面瑟琳娜正对着一个年轻的护士咆哮着:“滚!滚滚滚!说要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稀罕你们照顾!”瑟琳娜将周围能摔的,能丢的,凡是触手可及的,全部统统扫到了地下,整个病房里满目狼藉。
护士低垂着头,不吭一声,而旁边站岗的兄弟碍于她是老老大的女儿,自然也不敢插手。
奥斯格斯下午来的时候,因为瑟琳娜的疯狂刚刚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可是,那东西毕竟是有时效的,当瑟琳娜再度醒来的时候,她的疯狂举止更是变本加厉。
她知道纪谨言不在她身边守着,肯定是去陪着顾北北。于是,她愤恨的想要毁掉所有的东西。帮他挡枪子的人是她;不顾生命危险救他的人是她;最后为了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还是她!可凭什么她受尽了一切痛苦,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而所有的好处都被顾北北占尽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是我命令他们伺候你的!瑟琳娜,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忘记了吗?”纪谨言看着满地狼藉的地面冷声道。
瑟琳娜抬眸看见纪谨言的一瞬间,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旋即滑落下来。她转身,伸手扯过棉被,赌气一般不去搭理纪谨言。
纪谨言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示意护士帮瑟琳娜重新插上针头。护士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刚刚瑟琳娜的恐怖她已经领教过了。
纪谨言紧紧地闭上眼眸,深深地吸气吐气这才缓缓地走到瑟琳娜窗前,伸手摸摸她的头,幽幽叹息道,“瑟琳娜,其实我更希望那一枪打中的是我自己。你这样,让我觉得很疼。如果死可以还清楚我对你的亏欠,那我绝对会义无返顾的去死……”
纪谨言的话还没有说完,瑟琳娜霍的转过身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不要胡说……”她捂住他的唇,泣不成声。
纪谨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面对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说不动容是骗人的。但是,动容终归不是心动,他所能给瑟琳娜的只有深深的宠爱,而绝对不是深爱。他不能爱上她,但是绝对会弥补她:那就是弄死顾时雅!
“瑟琳娜,就算帮我一个忙,好好地配合治疗,好吗?”纪谨言淡淡的语调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就连笑容都多了几分倦怠。
瑟琳娜点点头,如果她的听话可以换来纪谨言陪伴,那她愿意为他变得乖巧顺从。
“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可以进些流食了。有没有乖乖地吃点东西?”纪谨言点点她的鼻尖,在她身边坐下。
瑟琳娜撒娇一般嘟着嘴:“没有你,人家吃不下去。”
纪谨言宠溺的笑笑,任由她偎依在自己的怀中,“现在我来了,那我伺候我高贵的瑟琳娜公主用膳,可以吗?”
瑟琳娜甜甜一笑,张着红艳艳的娇唇等着纪谨言喂食。
纪谨言极小心的喂她,一口一口的满满的都是关怀。瑟琳娜幸福的偎依在纪谨言身边,嘴巴嘟的高高的,即便是忍着难喝的食补,也因为经过了纪谨言的手而变得香甜可口。一碗见了底,瑟琳娜这才摇头说是不喝了。
纪谨言笑着帮她擦擦嘴角的脏东西,然后又温情的扶她躺下,悉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瑟琳娜泪蒙蒙的盯着纪谨言,一双漂亮的蓝眸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优雅尊贵,“谨言,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她的小脸溢满渴求,虚弱的声音听来那般惹人怜惜。
“当然,今晚我会陪着你。”纪谨言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安心睡下。
瑟琳娜苍白的小脸上,这才挤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是“挤”出的没错!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问了,可是纪谨言的回答永远都那么滴水不露。她要的是永远,而他给的只是暂时。如果她再死一次,可以把暂时变成永远,那她愿意再一次去拿生命换取。
瑟琳娜如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紧紧地将自己的身体靠近纪谨言。她没有穿内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高耸的酥胸就那么若有似无的撩/拨着纪谨言。
纪谨言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他不想多想,不愿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小公主,想象成一个多么随便的女孩儿。当然,他更不愿意面对顾时雅今天说过的话,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他不愿意面对,就可以不去面对的吗?
他低头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瑟琳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直到他确定瑟琳娜是真的睡过去了,这才悄悄地下床来到外面的房间。
赫德看见他出来,紧走几步迎了上去,“睡着了?”
纪谨言疲惫的点点头,点了根烟含在口中。他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深邃的夜晚,不由得蹙了眉头,“赫德,去帮我查件事情。”
“老大,你说!”
“帮我查查瑟琳娜最近跟纪锦枫频繁联系是在什么时候?还有,看看瑟琳娜有没有跟梅吉兄弟有过联络。”
赫德震惊的看着纪谨言:“老大,你不会是在怀疑这件事情是……是瑟琳娜公主……”
“没有证据不要乱猜。”纪谨言蹙眉,重重的吐了口烟雾。幽幽的涣散在空气中,淡淡的消失了。
赫德没有了以往的油嘴滑舌,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倒多了几分凝重,“如果是真的,老大决定怎么做?”
纪谨言重重的吸着烟,淡漠的口吻里多了几分无奈,“我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只是一场梦,醒来,他还在抱着那个小东西睡觉该有多好。
“老大,其实你已经认定了八、九分了吧?”否则,他不会这么眉锁愁容,“那么近的距离,顾时雅开枪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肚子而不是头部?就算是心脏也总好过腹部来的一枪毙命。”赫德已经想了很久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有证据,他也不愿意怀疑瑟琳娜,这才一直没有疑问出声。
“赫德!”纪谨言突然叫停了他,严肃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这件事情没有查证之前,不要乱作猜想。”
赫德没有说话,他可以理解此刻纪谨言的心情。幽幽的叹了口气,赫德拍拍纪谨言的肩,“我会尽快查清楚的,但是老老大很快就到了,这件事情只怕不能善了……”
纪谨言抿抿唇,没有说话。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瑟琳娜跟顾时雅或者纪锦枫合谋的,那么顾时雅可以不必去死。但怕就怕,整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恩师就已经妄下断论了。如果顾时雅真的冤死……
纪谨言握紧了拳头,不可否认,如果顾时雅真的被冤枉致死,那么他跟顾北北之间的事情只怕是如了所有人的愿。冷眸微眯,他势必要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保住顾时雅的命!
当顾北北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她睡意朦胧的翻了个身,想要蜷缩在熟悉的怀抱里,却骤然发现,身边的禽兽根本不在。就连那一片凉意,都再再的彰显了他离去时间已经很久了。
顾北北木然的坐在床上,眼泪竟然就这么啪嗒啪嗒的滑落下来了。心头涌现出浓浓的伤感,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了?
莫明的,最近一段时间她时常感觉睡不饱,胃口也不怎么好。有时候,尽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先找些东西犒劳一下自己蠕动了这么多年的肠胃。喝了一盒酸奶,又吃了几块饼干,没有食欲的顾北北又爬回了床上,这一睡到了天黑。
正当她被饿醒的时候,突然接到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顾北北脸色骤变,什么叫做见大哥最后一面?!她顾不得整理的衣服,连滚带爬的就要往门外跑。可是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万一这一次又是阴谋呢?她愣在了原地,决定先给大哥打个电话。可是,顾时雅的电话却处于关机状态。
于是,她再拨回了顾家,没有想到是刚刚出差回来的顾时酷,“大哥?不在家啊,我刚回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去上班了吧。”顾时酷边擦着头上的水珠,便莫名其妙的说。
顾北北切断了通话,心想着大哥的特助应该知道他的行程。于是,她拨电话给森特,可是森特的电话却是长时间无人接听。
顾北北咬紧了下唇,一颗心愈发的担忧起来。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诡异的夜色恍若邪恶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一切吞噬。她焦虑不安的挪着步子,她希望此刻无论是谁都可以给她一个大哥平安的消息。
然,等了许久,森特都没有回电话。强烈的不安感让顾北北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