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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她挣脱,丁翎闷声儿咬着牙,又一把将她扛到肩膀上,带回了内宅里屋。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他松开手的同时,伸长膀臂撑在墙面,将她圈堵在墙角夹缝之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低嗥,如同一只圈养在人群里的兽,在渐渐收拢了利爪之后,却又被她刻意地激发出最原始的本能,他胸口一把火旺燃着,莫名地气恼。
她低头,看看被他紧拽过的那只手腕,已是乌青之色,抬眼时,她冲他笑了,极挑衅地笑,“怎么?又把我当成你的内人了?瞧不得我与旁人亲近?我可不是她!实话告诉你——我的丈夫心里有别人了,把我赶出门时,早就另娶新欢了!我一个自由身,爱找谁就找谁去,你管不着!”话落,作势又要出去,却被他牢牢圈堵在墙角。
“自由身?你是说……你已被夫家休弃了?”他十分吃惊,心里却隐隐地松动了一根弦,像是有一道防线在渐渐坍塌瓦解。
“是我不要他了!除了让我伤心难过,他还有什么好?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爱玩弄他人的感情!我又何苦为了你再度……情伤!”
她眼眶微红,伸手推在他的胸膛,以十分无辜的眼神勾着他,嘴里却道:“走开!”
她眼中清露泣香的微红,那一道无辜而可怜的眼神,却令他莫名地冲动,冲动得想要怜爱她,想要呵护她……
胸膛里鼓动的心跳声,响得连他自个都听得到!他猝然抓起她的手,一把甩到自己的脖子上,让她用手勾住他的颈项,而后,他咬牙忿忿然:“你穿成这个样子,旁人都以为你是痴娘,是我内子!不!我不许你出去!”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觉得:她住在他家中,打扮得与痴娘一个模样,仿佛又多了个妻子,仿佛……她也应是他的人!
不容别个男人觊觎!
虽说上一回是个意外,但她与他已有肌肤之亲,两个人曾经拥有过彼此,那种强烈冲击心脏般的、激情迸发的感觉,仍清晰地残存在他的脑海记忆里,时不时刺激着他、不停地去回想,独自在夜里幻想……
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回想那次的“意外”,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挥之不去,反复刺激着他的感官!
曾一度心慌慌地想要赶走她,以为看不到她了,或许就不会再去想了。哪知,表象意志与内心欲望激烈冲突之下,他的心里头,反而更加的在意她。
在她没有觉察时,他的目光已偷偷瞄在她身上。
那一刻,理智与冲动,相互撞击着,矛盾着,而结果是……
冲动占据了上风!
欲望战胜了理智!
他不得不去承认——自己在乎她!更想要再一次拥有她!想要……享受那种偷情般的刺激与快\感!
她是他的人!怎可当着她的面,用那张酷似他妻子的容颜,再去勾引别人?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鼻翼急促翕张,粗重的喘息声落在她耳畔,下一秒,她整个人已腾空而起,落在他怀里,被他紧搂着,又一步步的,走向床榻……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在她耳边落下这滚烫的气息,丁翎心志不坚,终究没能抵挡住诱惑、没能把持住自己,心里第一道防线冲破后,沙般堆砌的心灵堡垒也彻底崩溃,一瞬间,他放纵了自我,再不压抑,再不多想,由心底的欲望支配着,偷尝着禁果,更觉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与痴娘行周公之礼时,夫妻情分与义务交融、日益平淡的感觉,温情尚存,激情不足!令他许久都没有如此冲动了!
冲动得逾越了界线,与王妩怜再度偷尝禁果,点燃火山下沉睡的熔岩一般,迸发出的激情,十分狂野、万般刺激,令他迅速沉沦其中……
而她,在他怀里如同妖冶怒放的带刺蔷薇,使出浑身解数,诱惑着他,往一个无底的深渊堕落下去,在他沉浸其中,快要得到满足时,她却猛一把推开他,使坏地抽身离开。
听着身后懊恼捶床的声响,她红唇弯笑,冲回自己屋中,衣饰凌乱不堪,耳膜里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已听不到骧儿在床\上声声唤着“娘”,脑子里只想着他动情时的模样,不禁扬起得意的笑容。
果然,这个“假和尚”一旦破了禁欲,当真如天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可怜了妹子不知——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冲动的魔鬼!她的四郎,哪里受得住这平淡无奇的无聊日子?
细水长流?
呵!王妩怜唇边冷笑:那晚,你不是不想让我进这门的么?痴娘,我的好妹子,每日在我面前炫耀自个的幸福,你是有多开心多得意?既然你已不顾姐妹情分,要与你的婆婆一道赶我走,那就别怪姐姐我心狠,要来……夺你所爱了!
※※※※※
这一夜,丁家酒楼的生意不怎么好,外头下着瓢泼大雨,小镇上的人们极少外出,都窝在家里头,享受着天伦之乐。
半夜里,直到雨势渐小,早早打烊了的酒楼门外,才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痴娘竟冒雨去唤了马车,趁雨小了些,让马车载着婆婆一道返回丁宅了。
急切的敲门声传入内宅,丁翎尚在屋里难以入眠,听得前门那头的声响,忙披衣出来,去开了前门,迎着老母亲与妻子进门来。
不多会儿,王妩怜就在房里听到三个人边进屋边说着话儿,约莫是怨叨这雨下得不是时候,一通忙乱,竟将家中钥匙都不慎遗落了,回来时却还进不了门,在前头敲了许久的门才见丁翎慌里慌张来应门,丁老太问儿子是怎么了,丁翎敷衍了几句,谈话间三个人相继进了内宅。
丁老太求了平安符,又累了一日,便回屋歇息去了。
王妩怜悄悄启了门缝,往隔壁间瞄了一眼,那屋子里还亮着灯盏,小俩口还在说着话儿,都是些琐碎之事,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夫妻俩过日子时绕不过去的日常话题,细细碎碎地念了几句,丁翎似是烦闷了,闷着声儿躺到床\上,独自先睡去了。
俄顷,痴娘开门出来,转到客房门外,约莫是想探望小外甥,看看客房的窗户都拉上了帘子,瞅着屋子里漆黑一片,猜着姐姐定是熄灯睡下了,她犹豫了一下,在外头轻唤:“姐姐,你睡了么?”
得不到屋里人的答应,她就自个儿推门进来,轻悄地走到桌前,将外头买来的滋补药膳,整罐儿搁在桌子上,而后又转身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王妩怜躺在床\上,侧身背对着外头,睁着眼睛,凝视骧儿再次熟睡了的脸,心里头却想着:要不要掐醒骧儿,让他哭闹起来,将痴娘留在客房,不让她回自个那屋去?
迟疑之际,已听得痴娘悄悄退出了房间,转回自个那屋,王妩怜更是屏息凝神,侧耳聆听:隔壁间没多大的动静,夫妻两个今儿晚上不温存了?丁翎应是憋了大半夜的火,怎的不找痴娘清清心火?难不成……痴娘丝毫没有觉察到丈夫的异样?还是只顾着操持家中琐事,令丈夫觉得她无趣了些?
痴娘终究是与她不同的,丁翎想必也意识到了,今晚那屋子里倒是平静了,听不到那种缱绻销魂的呻吟声,当真是极好、极好的!王妩怜暗自乐呵着,十分心安地阖了眼,终于美美的睡了一觉。
破晓时分。
痴娘果然早起,忙里忙外的,既要照顾婆婆、又要张罗早饭,一时腾不出空暇来探望骧儿。她这一忙,丁翎却逮了空隙,破天荒头一遭主动来客房里头探望骧儿,两眼却瞄在骧儿他娘身上。
王妩怜明白这个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笑笑的在旁看着他猛献殷勤,哄得骧儿高兴了,当娘的心里也舒坦。直到他磨蹭了许久,讪讪地起身要离开时,她才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小声提点:“奴家可喜欢你送给痴娘的那把月牙梳了,可惜……只有一把!”
丁翎心头微动,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