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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旁边,听着小玉在厅堂之中,轻声对着将军问询:“我眼下要回返家中,你可愿……”
我咬牙切齿,七号立在我旁边看着我脸上的复杂情绪,不知道是为什么,勾了勾唇角,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前世吗?这也是前世的你媳妇儿,那总归不还是你的,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没说话,只看着那边相携而立的两个身影。我没听见那个将军低头在小玉耳边说的什么,却看到小玉满足的笑颜,想来,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要相携归家了。
“嘿,要么你去把你媳妇儿抢回来?”七号还在打趣我。
我摸了一把脸。为了不引起麻烦,我这段时间都蓄着胡子,现在已经长了一小茬了。
我和那将军身形不同,气质不同,我又有意让自己的面目模糊,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我和那个将军像。
我放下心来,没再靠近,而是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你干嘛去?”七号伸手来抓我,被我闪身躲了过去,我回头看他,也看他背后那一双人,而后淡淡的吐出了一句,“将军最后战死了,没回去娶她。”
“啊?”七号没反应过来,看着我疑惑的张了张口。
但是这句话我没再说一遍,回了屋子躺在床上,手里摸出来一块儿玉,是那块魍宁令。
我之前一直在想,魍宁城走进来,并不需要什么令牌,而我们眼下又要出魍宁城了,那这块令牌到底是有什么用?
而眼下,我却看着手里的魍宁令起了变化,原本我记得上面有七条细细的血线,现在却只有四条,还有一条在慢慢淡去。
我吓了一跳,跳起来揉了揉眼睛再看,却看着令牌上只有三条血线了。
拇指摩挲着令牌上的那几个字,我皱着眉头判断,等着这最后一条血线消失,我差不多就该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鬼佛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小玉,我的确找到了,可是这是不认识我的小玉,这个地方,或许是我前世。
这样也算是找到了吗?
我苦笑,有些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这一夜,我没睡好,因为七号跑过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听着宁家那些侍卫说,宁家大小姐要和这位将军回返家中,定下婚事。
难不成要看着小玉嫁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然而第二日醒来,见着宁家的人在收拾行囊。
一打听才知道,天还未亮的时候,将军受急召,战事将近,他得回去打仗了。
只不过,他留了信物,许诺归来以后迎娶小玉。
两人在魍宁城分别,一个要归家待嫁,而另一个赶赴沙场。
看着小玉上了马车,我心下却有所记。我不走,七号自然不会跟着宁家的队伍离开,只是不解的看着我,问道:“我们还要留在魍宁城做什么?”
我顿了顿,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却是轻声道:“我打听了一下,宁二小姐嫁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想去看看?”七号皱了皱眉头。
嫁女如泼水,之前小玉未尝不想见一眼替自己嫁了的妹妹,只不过差人去打听,却只得到两个字:“不见”一连去了两次人,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小玉也不知道是夫家不愿再有联系,还是宁二小姐不愿意见她,却只能作罢。
我也只不过是想着,宁家二小姐性子率直讨喜,而且小玉有个妹妹玉儿,性子也差不多,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宁二小姐。
我和七号摸到了那家的府邸外围,和那些杂役混在一起,却听到了一些不太想听到的消息。
兵荒马乱,宁家在那个小镇子里还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可挪到这魍宁城却是不值一提了。
这桩婚事,是宁父来魍宁城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商贾郑家,半开着玩笑定下。如今宁家有难,宁父修书提了一嘴这桩婚事,郑家的态度便是——送来吧。
宁父为女儿备了嫁妆,然而,郑家连马车里的到底是不是大小姐都没去计较,只看着宁家二小姐长相不错……硬拽进门的。
还不是妻,而是做了个妾,眼下玩了几天,丢到一个偏院了。
宁二小姐进门没几天,这件事情尚有谈资,不少下人做着闲活的时候就说起这件事。
我听着,一颗心迅速往下沉,迅速的转身朝着内院内走去。
“林白你冷静点!”
七号一把拽住我,把我往墙角里一塞,避开了管事的目光,而后说道:“我们晚上再翻墙进去看看……说不定事情没那么糟糕呢?这些人嘴碎,这么几句话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口,夸大了多少遍了。”
我真冷静不下来,只不过听着七号的话,一拳擂在了旁边的墙上。
有人听着动静过来了,七号连拽着我躲,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和七号熬到了晚上。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不冷静,甚至还不如七号。
我抓着头皮这么说,七号苦笑了一声,说道:“这到底算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事不关己,当然冷静。”
一直熬到了晚上,我和七号摸到了那个院子里,还未翻墙进去,就听着女子的一声哀嚎,凄厉绝望,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我直接从三米多高的墙上跳了下去,然而落地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脚踏在地上的反震,我感觉我的脚像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落不到实处。
我回头看七号,却见着他也是一样的茫然,因为他现在只剩下魂魄了!
我摸出魍宁令,见着上面只有单薄的一条血线,也就是说,我差不多该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我不甘心的往前踏了一步,却是直接穿透了墙,走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血腥味很重,垂下的浅红色幔帐一大片的血色溅开,地上也是大片的血迹凝固。
就和凶杀现场一样。
这屋子的床榻上还绑着一个人,四面垂下来的绳子,蜘蛛网一样的把她拴紧,她就坐在床沿,不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