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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我微微开口，话未说出就被陈梵阻了回去。
我怒视他，然而他却是微微冲着我摇了摇头，就和之前一样，示意我不要开口。
我亦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明白陈梵的意思，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屋子里，让我们暂住一晚，陈梵二话不说就睡下了，而且睡得很沉，以至于有些话我没能问出口。
我无法入睡，但是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意识混混沌沌的，我觉着有人在我后颈朝着我吹气。
我惊得跳了起来，用手机的光照了一圈。
没有看到脏东西，却看着屋子里原本合衣躺着的陈梵不见了。
我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个屋子有两个门，一扇通向外面，还有一扇半掩着。我看着那扇半掩着的门，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而入，就看着好像是个地下室。
有压实的泥巴的楼梯一阶一阶通向地下。
我顿了一下，走了下去，见着下面是个不大的空间，就好像在底下挖了一个地窖，里面堆满了纸人，有大有小，做工精致，就像真人一样。
走到最里面，手机的灯光打在纸人的脸上，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纸人新郎新娘，我转身想走，却有一个纸人朝我倒了过来。我吓得连忙用力推开面前的纸人，拔腿就朝门口跑，却听着背后忽然传来哭声。
靠着墙壁回头，把手里的灯照过去，却看着有个小姑娘坐在地上，好似是被我推到了，坐在地上哭。
看样子这个是人，至少不是纸人。
我吓了一跳，却见着那个小女孩抬起头来，是我见过的一张脸……只不过，我见到的那个是鬼，然而这一个却实实在在的是人。
“是你？！”我还记得七号问过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婉婉，她……
“七号在什么地方？”我追问她七号的下落，然而她却只是哭，我无法。
然而这边的动静却惊动了老人。
老人拉开门，几乎是一把推开我，而后把婉婉从地上抱起来，一边拍她身上的灰一边安慰，朝我解释：“这……是村里的人。”
这个时候，陈梵回来了，从大开的门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我看着他浑身是水，微微意外了一下。
而陈梵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说道：“被鬼夺了身子。”
老人愣了一下，但也没怎么惊讶，只是哄着那小姑娘离开：“婉婉……你出去玩好不好？”
见着那小姑娘抽抽搭搭的跑出去了，我们也从地窖里出去。老人翻找了一下，在屋子里点起了一盏煤油盏，坐了下来。
我问陈梵：“你刚刚说……被鬼夺了身子是什么意思？”
陈梵瞥了我一眼，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拧了一下，搭在窗子上，从桌子上摸了一根烟，在煤油盏里过了一下，衔在嘴里，含糊道：“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别过问这事情。”
陈梵脸上露出了和之前我见过的那个“陈梵”截然不同的神态，眯眼，表情不耐不屑，还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我觉得我现在面对的陈梵，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学生，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而且还是极有气势的那种。
老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陈梵看着老人的背影，走过去把门关上，转头和我说：“这村子里的人，无论多可怜，说了什么，你最好一句话都别信。”
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下来，一件一件的把水拧出去，而后搭在窗子上，继续裹回被子里睡下了。
我想问他是不是下水去看水底的棺材了……又好像觉得这是不用多问的事情。
折腾了半宿，后半夜倒是睡得沉一些，因为觉着陈梵应该不会再出去了，我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陈梵窸窸窣窣套衣服的声音吵醒，他看着我起身了，说了一句“走”。
我顿了一下，跟上他的脚步，却只是跟着他在村子周围的山上绕了很大一圈。
他拿着画板和笔，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推了一下，一边走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没弄懂他到底要做什么，却是沉默的跟着，等一圈绕完，他把手里的画板递给我看。
他画下了村子外围一圈的地形，我看了看画，又站在山顶看了一圈，开口道：“这个村子风水不错……”
陈梵看着我，有些意外：“你还懂这个？”
“我就是乱说的。”
风水一说，我不懂，只不过这村子周围山清水秀，难道不是好风水吗？
陈梵听着我的话，低低一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村子：“的确是好风水，不然也不会有人把陵墓选在这里。”
我是第二次听着提起这个村子下面有陵墓这件事了，我张了张口，问道：“这下面真的有东西？是谁的墓？”
陈梵顿了一下，而后把画板收了回去，把那张画了地形的纸慢条斯理的撕的碎的不能再碎：“这是一个空墓……”
“空墓？”我愣住。
陈梵给我打了一个比方，如果说有个将军，修了一个陵墓，然而他打仗死在了外面，没有寻回尸体来，之前修的墓不就空着了吗。
我心下惴惴，却是终于找到机会，问陈梵：“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个村子那么多的事情？”
陈梵看了我一会儿，而后说：“我是盗墓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陈梵的话，更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这句话……
“回去吧。”陈梵开始往山下走。
老人看着我们回来，有惊有怒，问我们为什么不走，还回来做什么。
陈梵一句话都没说，然而老人看着他又泄下气来，只沉默着叹气。
陈梵往棺材落下去的山崖处走，我却是看着树后面躲着那个小姑娘，我有意问他七号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凑了过去。
她忽然拉着我往里走，一直走进院子里。
我这个时候觉着有些不对劲，她抓我抓的太紧了，我抽了抽手，硬是没有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