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释梦寻凶

时雪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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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梦:吕震梦见了自己置身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躺在冰冷的床上,脸上被盖着白布,但是隐约可以听到外面有有规律的震动声音,伴随着一股热气涌过来,他隔着白布用力睁眼去看,自己哪里是在太平间,而是在火葬场,那声音原来是火化炉的门在一开一合,每一次打开,里面的火舌便要蹿出来吞噬他,他被那热浪烤的全身疼痛不已。

    第二个梦:吕震回到了中学时代,身在教室里考试,可是吕震的笔却突然写不出字来,打开一看,竟然没了墨水。他正着急,监考老师却突然递过来一支笔,吕震接过笔,顺利地写下去。考试结束之后,吕震去交卷顺便还笔,老师竟然当场就批了吕震的卷子,竟然是满分一百分。老师十分满意,开怀大笑,夸赞了吕震一番。可是吕震却始终觉得自己的题都做错了,他想要跟老师坦白,让老师重新批卷,可是又舍不得这个满分。

    第三个梦境:这个梦比较荒诞,吕震梦见自己被一群兔子包围着,这些兔子全都在笑话自己,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赤身裸体。他羞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这时,有一只刺猬滚到他的脚下,声称愿意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吕震,但是前提是,吕震必须要反穿它的衣服,如果正着穿的话,便再也脱不下来,吕震将会变成刺猬,而刺猬就会变成吕震。吕震只好答应,可是等刺猬刚刚脱下它的衣服的时候,吕震便把刺猬的衣服给刺猬反穿了上去,活活把刺猬给刺死了。

    冉斯年安安静静听吕震讲完了这三个梦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跟他一样陷入沉思的还有范骁。

    不一会儿,范骁突然一拍脑袋,灵光一闪,兴奋得像个知道答案,拼命举手,老师却不点名让他回答的性急小学生,干脆自己抢答:“我知道啦,重点就是第三个梦,梦里的刺猬就代表着凶手,所以凶手肯定是个梳着刺猬爆炸头的男人,而且,这个人的性格也像是刺猬一样,用尖刺把自己层层包裹,人际关系紧张,不善交往。只要在吕震的同事里寻找这样特征的人,他就是凶手!”

    “可是,可是我周围并没有这样的人啊。”吕震失望地给范骁泼了一盆冷水。

    冉斯年结束了短暂沉思,微笑着说:“吕先生,你就当小范什么都没说。接下来,我来为你解释这三个梦,揪出你潜意识里的那个凶手。”

    吕震屏息凝神,满脸期待地望着冉斯年;瞿子冲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已经习以为常,神态稀松平常;范骁则是跟吕震一样,等着看年度大戏一样紧张兴奋。

    “先说说第一个梦吧。你的潜意识之所以会制造一个太平间的梦境,那是因为昏迷中你的潜意识已经感知到了你身在医院,又到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潜意识里自然会对医院里的太平间产生恐惧和联想。可是到了后来,太平间变成了火葬场,那是因为只有火葬场才有火化炉,你的潜意识要表现的重点就是这个火化炉。按照弗洛伊德的释梦观点,梦者的梦境表达的主要是梦者想要实现的性欲,当然,这个观点现在看来自然是有失偏颇的,我也不是完全赞同。但是梦境里的一些物件确实就象征着男女人体的某些性器官,弗洛伊德的这个理论,我是绝对赞同的。”

    “性器官?”吕震彻底蒙了,他遭到袭击差点丢了小命这事儿跟性器官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啊。

    冉斯年看得出吕震的惊异,继续解释:“在梦里,木棍、笔、蛇等形状的物品就象征着男性的性器官,而门、山洞、柜子等可以打开进入的物品则是象征着女性的性器官。按照这个规律,你梦里的火化炉正象征着女性的性器官。再结合你听到的有规律的震动声音,火化炉门的一开一合,还有热浪的侵袭,这些全都在表达一个主题,那就是——房事!而你的脸上蒙着一层白布,让你不能把一切看得真切,这也就说明,你潜意识里知道,你只是个旁观者,并不是这场房事的参与者。而你这个旁观者也没能旁观得真切,好像是蒙着一层布一样看得模模糊糊不确定。”冉斯年用平静如讲述平常生活琐碎的口吻说道,丝毫没有一点点尴尬。

    吕震着实震惊,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

    范骁惊诧地张大嘴巴,心想,原来第一个听起来如此恐怖的噩梦,究其实质是个春梦!这释梦还真是一门学问。

    “接下来是第二个梦,你梦见考试。其实很多人都会频繁地梦见考试,梦见考试要么就是压力大,要么就是面临着人生的转折点和选择。而你梦见考试时自己的笔没水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刚刚我也说过了,笔在梦里象征的是男性的性器官,而水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里,都象征着生命之源,你的笔没水,无法再答卷,说白了,也就是说你的生育功能出现了障碍,无法再去答对你妻子那张试卷。”

    吕震眼神躲闪,低着头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脸色苍白。从他的这个反应看来,冉斯年是一语中的。

    “我,我只是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并不能肯定,我也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吕震纠结了片刻,小声为自己辩解。

    冉斯年点点头,“的确,你的生育能力到底有没有问题,不能够根据这个梦来下论断,还是要医学上的检查。可是,通过你这个梦,我可以肯定,你的妻子,怀孕了。”

    吕震猛地抬头,瞪着冉斯年低低地叫着:“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梦告诉我的,在梦里,监考老师借给了你一支笔,有水的笔,你接着答卷,最后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拿着那张试卷哈哈大笑,当场给了一百分,你却觉得不妥。我刚刚也说了,你梦里的试卷就象征着你的妻子,也就是说,你潜意识隐约也感觉到了妻子腹中的孩子有些不妥,可是就像在梦里一样,舍不得那张满分试卷,现实中,你也舍不得破坏自己的家庭,去深究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这个问题,所以就连自己去检查一下身体的胆量都没有。”

    吕震的双眼噙着泪水,他也顾不得难堪,顾不得一个男人最看重的自尊心,只是喃喃地念着:“怪不得,怪不得,我昏迷的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在医院里,医生告诉我,她就只来过一次,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范骁一直全神贯注地听冉斯年释梦,也忘记了继续做笔记,他感觉浑身发热,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新奇的领域,这个领域中的宝藏已经显露出了冰山一角。他开动脑筋,紧跟冉斯年的思路,突然又是灵光一现,问道:“那么,这个监考老师又是代表着现实中的什么人呢?”

    冉斯年回答范骁:“梦里的吕震是学生,老师是高他一等,掌管他的人,所以对应的,就是现实中吕震的老板。我想,老板就是吕震妻子的外遇对象。”

    吕震突然大叫一声,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他一抬头已经是满脸泪水,一只手抓住冉斯年的衣袖,质问道:“你有什么根据?别跟我说梦就是根据!我不信!”

    冉斯年表示理解,理解吕震的愤怒,一个男人,面对这种形式如果还能保持冷静,那才是怪事。他安慰道:“吕先生,请你先冷静,过于激动,你的身体受不了的,请你为了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再说根据,其实我做出这样的结论,根据不单单是你的梦,还有你之前说的,你的同事们对你的议论纷纷和妒忌。其实,这都是你的误会,同事们根本就不是在妒忌你,而是在背地里嘲笑你。也就是说,你被老板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同事们其实已经有所耳闻。这就直接引出了第三个梦。”

    吕震又想起了刚刚他所讲述的第三个梦,那个荒诞的有关兔子和刺猬的梦,“第三个梦也跟我的案子有关?”

    “当然有关,第三个梦里,你梦到了两种动物,这两种动物在梦中的象征意义可以从动物的自身特点去推敲。兔子的特点就是耳朵长,也就象征着现实中你那些已经听到了风声的同事们。你的潜意识里也知道同事们在嘲笑你,而不是嫉妒你,可是你的意识认知却不知道这点,只是认为同事们在嫉妒你升职加薪,这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保护吧。在梦里,你赤裸身体,羞愧难当,也就是说你的潜意识也感受到了自己在同事面前的羞愧。梦里突然出现的刺猬想要提供帮助,这个刺猬所代表的就是你的老板,老板也不希望他当了你们家第三者、偷人家老婆的事情被传扬开来,于是想帮助你掩饰,其实也就是帮助他自己掩饰。所以刺猬提出要借给你他的衣服,也就是刺猬充满尖刺的皮囊。刺猬要求你反穿刺猬皮囊,也就意味着现实中想要掩人耳目,保持光鲜外表,就得承受不为人知的针刺一样的疼痛,把一切苦楚都自己笑着吞进肚子。你在现实中接受了老板的升职加薪,而潜意识里,你却清楚,这升职加薪不过是虚假的满分考卷,反穿刺入全身的刺猬皮囊,让你痛苦不堪。”

    范骁在后面唉声叹气,感叹着这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吕震,怎么可以如此自欺欺人?

    冉斯年继续解释:“你不要太过于难过,其实选择自欺欺人的也是你的潜意识,一般人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去选择和决定自己的潜意识。那是一种无能为力,无法自控的感觉。只有情商和智商都极高的人才能清楚自己的潜意识,并且控制和改变自己的潜意识。我推荐你读一本书,是约瑟夫墨菲写的<潜意识的力量>,这间案子落幕之后,你可以看看这本书,也许能够帮你从痛苦中解脱。当然,帮助你解脱的不是这本书,还是你的潜意识。”

    范骁忙低头把书名记在了小笔记本上,他也想要看看这本书,锻炼一下自己的潜意识,成为像冉斯年那样厉害的人物。

    吕震平静了片刻,低沉地问:“我明白了,第一个梦代表我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了妻子和老板有染,第二个梦代表我潜意识里也知道了妻子腹中孩子不是自己的,第三个梦代表我潜意识里清楚了老板的虚伪关心,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三个梦里,是我把刺猬的皮囊给刺猬反穿上,可现实中,可是老板刺伤了我啊,这不是相反的吗?”

    冉斯年握住了吕震的手,振奋地说:“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梦境是在完成梦者潜意识里想要达到的欲望,其实你的潜意识也不是完全认同自欺欺人这种做法,最后的反击就代表了你想要抗争,想要改变现实的意愿。同时,也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清楚老板对你已经造成了生命威胁,所以才奋起反抗。梦境的确不能直接预测未来,他只是指向过去和人的真正意愿,但是潜意识却是可以改变人的未来的,你的潜意识已经开始觉醒,想要改变未来。”

    冉斯年话音刚落,敲门声传来,病房的门后探进来两个人的脑袋,一男一女,前面的女的满脸尽是虚伪的关心。

    瞿子冲站起身走到门口询问二人的身份,一问才得知,这两人正是吕震的妻子和老板。他们竟然一起来探望吕震,这还真是讽刺。

    “二位,关于吕震的案子,我想请二位到警局回答一些问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瞿子冲冷冷地说,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冉斯年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全靠瞿子冲的调查取证,好在现在已经有了嫌疑人,总比大海捞针一样逐个排查吕震的同事们要简单得多,相信案子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