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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小登科之夜,新出炉的小夫妻俩儿一人占着一边床榻,睡的昏天黑地。凤宁兮是真累,宋蓠是真醉!
毕竟,他本就不好酒中物,哪怕酒里兑了不少水,到底还是有‘底子’在,他那几个皇弟们又没憋着好心眼儿,真心是往死里灌他,起码三斤的梨花白……就算兑了两斤半的水,还有半斤的真酒呢!
媳妇娶进门儿,彻底沉埃落定,宋蓠也是真高兴,简直来者不惧。好在韩子值和安适意靠谱儿,挡酒挡的很有计巧性,要不然,恐怕宋蓠都不大可能站着回屋洞房,直接叫就御医啦。
酒精中毒什么的,还是很严重的。
雕着龙凤交颈的红蜡彻夜滴着蜡泪,烛火摇摇散发着丝丝暖光,夜半时分,屋里外头寂静无声,宋蓠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翻身下榻摸到屏风后。
——放水!
他喝了起码三斤多的酒水混合物儿,放水很正常嘛。
‘哗哗哗哗’,放完了水,宋蓠半闭着眼睛,头昏脑胀的洗了洗手,转过屏风,挪回榻边儿,有意无意一抬眼,正瞧见凤宁兮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还是斜靠在床边儿的看着他呀。
眼神直放光啊!!
“宁儿,你,你,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宋蓠揉了揉额角,觉得多少清醒了些,就坐回榻边,整了整寝衣。
他宴客回来那会儿,基本都有点懵着不醒人世的感觉了,衣裳什么的,都是凤宁兮亲手给换的,甜蜜归甜蜜,确实还不大舒服。
毕竟,自穿越后,凤宁兮根本就没伺候过人,宋蓠又醉的像块死肉一样。少说一百三,四十斤的大老爷们,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哪是她个十七岁,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子搬弄的动的。
她又不愿意让旁个丫鬟帮忙……自个儿丈夫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累死都得‘放着她来’呀!!
凤宁兮给宋蓠换的寝衣,还是独自‘操作’的,胳膊腿儿到是都塞对了窟窿,但肯定是不会太舒服的。宋蓠醉酒那会儿感觉不出来,如今醒了,头脑清醒了些,可不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吗?
伸手拽了拽衣襟,宋蓠额角出一层薄汗,坐在榻边儿,他艾艾期期的看了眼媳妇儿,随后眼神上飘,仿佛不大好意思,却又忍不住想看。
如今正是将近十一月份,天气渐冷,褚玉苑中早早备下了地龙,烘的屋里温暖如春,凤宁兮就只薄薄穿了一层寝衣。
还是薄纱的!!
淡黄色的半透明对襟纱衣延长至膝,内套件齐胸的月白绣鸳鸯软绸肚兜,下配件葱心绿的阔腿裤子,乌鸦鸦一头青丝如云般散下,披在肩头胸前。
饱满而细腻的雪肤,乌黑如墨云的丝发,黑白分别,刺的宋蓠眼都是热的。
想往前凑吧,又不大好意思,不凑吧,还不甘心,明明都是他媳妇儿了……宋蓠喉头微微动了动,掩饰般的拿起床头小叽上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夜长孤冷,都大半夜了,小叽上的茶自然是凉的,只是在冰凉的茶,在苦涩的味儿,都浇不熄宋蓠心头那股烧之不尽的火。
“哎唉,快别喝那个!你刚醉了酒,胃本就难受着呢,还喝冷茶……”真不怕明儿吐呀!!凤宁兮白了他一眼,张嘴就想唤人进来伺候,“木香……”
王爷王妃就寝嘛,隔间肯定有人守夜伺候,还不止是一个人。宋蓠那边儿排到谁凤宁兮还没顾得上关心,反正她这边儿按该轮到木香了。
“……不,不用了,宁儿,我不渴了!”宋蓠忙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嘴。那柔软的触感和微微蠕动的……说不出是痒还是麻的感觉,让他颊似红染的同时,心口那股火烧的更旺了。
“宁儿!”他低声唤,声音沙哑里带着几分迫切,俯身挨近她,他形状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眸子却闪闪发亮,像星子般耀眼。
暖暖的火光,跳动的烛芯,龙凤红烛微微发出‘噼啪’的爆芯声响,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暧昩之意。
怎么了?这是想干嘛啊!人都说饱暖之后才思淫X,宋蓠……你这是想酒醉乱性吗?话说,你刚喝成那样儿,眼神都直了,绝对片断……这才多长时间啊?缓过来了?都有心思整这事儿啦,话说年轻就是好呀!
凤宁兮似笑非笑的瞧着凑到她身边儿,这蹭蹭,那摸摸的宋蓠,心口也开始鼓动,面颊微烫起来。
看起来在潇洒,说的在热闹,她不过就是个‘理论工作者’,还没有实践经验啊,说起来小嘴巴巴儿的,真要‘真枪实弹’的上手干啦……她有点方!!
“宋蓠,你……”凤宁兮咬了咬唇,见宋蓠那一脸跃跃欲试‘好想好想’,但却不敢上的怂样儿,就把心一横,把牙一咬,闭上眼睛就亲过去了。
这个她有经验,她‘滋滋’过宋蓠很多回。
红烛燃泪,银月西坠,月光透过窗栊,照射在榻在交叠翻腾的身影上……
夜漫长!
——
问:有什么是比一个内心黄爆老司机,实际身体条件跟不上的小X女,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一做做半宿更惨的?
答:她遇到了一个外表小雏样儿,牵个手儿,亲个嘴儿都红脸,结果一上榻就化身‘牲口’,一边为所欲为,一边羞羞答答,怎么求都没有用的‘打桩机’!!
洞房花烛夜,不论其过程如何,只要不是老司机对小萌新,基本都是女性比较吃亏,内心在黄.暴,体力跟不上,凤宁兮欲哭无泪。
被‘这样那样’的大半宿儿,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被‘放开’。她只觉得刚闭了会儿眼睛,身边就有人唤她,“王妃,醒醒吧,天色不早啦?”
啊??不早了吗?她刚睡着啊!!凤宁兮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她身边儿,早就换好了衣裳,正一脸小羞涩笑容瞧着她的宋蓠,以及正弯腰唤她的木香。
擦!!宋蓠,老娘在也不会被你的外表所蒙蔽啦,你这个活牲口!!按着酸疼的腰身,感觉浑身像被车碾过一般,凤宁兮掩掩一息的从榻上挣扎起来,有气无力的问木香,“什么时辰了?”
“宁儿,辰时初刻了!”一旁,宋蓠抢着答,满面讨好的笑。
辰时初刻!!七点了呀,她和宋蓠刚成亲,一会儿还要去皇宫拜见明宗帝和后妃诸娘娘们……明宗帝基本是六点上早朝,九点就下班,在不起不赶趟儿啦。
猛的一翻身……没起来!腰都要折了!!凤宁兮‘嘶嘶’的往嘴里倒抽凉气,皱头蹙的死紧,她伸手掐住宋蓠胳膊上的肌肉,拿眼角狠狠的剜他!!
“……宁儿,你先别动了,让我来扶你!”哪怕被掐的挺疼,内心的小灵魂在哀嚎,宋蓠面上也是纹丝不动,还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弯腰讨好的去扶凤宁兮。
将她打横抱起,和木香松香两人一同伺候着她穿衣——他帮着递递——又简单洗漱一番后,凤宁兮才感觉身上终于松快了些,整个人都清爽了,也就没那么生气。
到底……洞房嘛,第一回嘛,又碰上宋蓠个初哥儿,会是如何‘凄惨’的过程,她心里是有准备的。尤其宋蓠相貌好,身材棒,过程……前期和后期虽然是惨烈了点儿,好歹中期她不是没享受到。只要努力锻炼,拼命吃饭,早晚有一天,她肯定能压倒宋蓠,彻底翻身!!
应该能吗?
肯定能!!
凤宁兮悲愤的盼望着。
宋蓠,你个龟孙儿,有能耐你等到老娘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时候!!
到那会儿炸不干你!!
洗漱完了,让木香挽了头发,宋蓠又兴致勃勃的要帮媳妇儿画眉,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凤宁兮不好打击他积极性,就点头同意了。坐在妆台前闭着眼睛让他‘画’了二十多分钟,才在他的同意下,期待的睁开眼,无视忽略了宋蓠那一脸的讪笑和松香木香咧着大嘴的牙疼表情,她往铜镜里一照……
擦!!哪来儿的妖精!!你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赶紧给我洗了!!松香给我重画。”凤宁兮拍着妆台,真心哭笑不得。
就不该相信男人的手艺,话说宋蓠画画儿——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都挺好看的呀,她还欣赏过几回他现场泼墨呢,怎么画个眉毛抹个粉儿,就能把她‘写意’成个妖精模样,万一晚上遇见,说不定还能吓死一个半个的呢。
松香抬腿去打水,凤宁兮赶紧又洗了一回儿,在不敢让宋蓠动手,自个儿描了眉打了粉。外间,佛冬和花梨领着几个小丫鬟摆开桌子,上了膳食。
刚成亲的小夫妻,前刻闹,下刻合,没得不想亲近的。宋蓠方才惹了祸,把媳妇儿画成个花脸猫,惹得太座发火,这儿便讨好的给凤宁兮布菜,堆了她面前满满一碟子。
用了一碗莲子粥,两个饽饽,捡着爱吃了菜用了些,凤宁兮就饱了,见她放了筷子,宋蓠加快速度,很快撸过了早膳。
用罢膳,眼见天色不早,夫妻俩换了衣裳,宋蓠穿他的四爪金龙亲王服,头戴白玉冠。凤宁兮是正红的王妃礼服,斜插九鸾朱鸟流苏衩,因天色有些冷,还围了条绣满红石榴(这货多子)的围巾,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方向去了。
——
皇宫,内殿之中。
方下了早朝,明宗帝揉着有些抽痛的额角,耳边还觉得嗡嗡直响。又有开始叁奏太子不孝,在吴皇后病重之时纳侧,毫无哀忧之情的人了
早朝那会儿,就因为这事儿,夏御史和方侍郎都要当朝咬起来了,白玉护板照着对方脑袋就轮过去,要不然越将军手快,人脑袋都能打成狗脑袋!!
脑浆子都能飞出来!!
真看不出来,就方侍郎那老胳膊老腿儿,眼看就要归西的样儿,手劲还挺大,掐的夏御史哭爹喊娘的!
“唉,老大和老二啊,不争气的东西!”明宗帝盘膝坐在软塌上,面上阴晴不定,吓的一殿宫人俱都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沉默了好半晌儿,他无奈的长叹一声,“这是把朕当成傻子啊!”
夏御史娶了锦王大舅哥的表妹,方侍郎是太子的走狗,这谁不知道啊!!这两人掐起来,一个状告太子不孝,一个明里暗里的贬低锦王,内里是什么意思?明宗帝又不是瞎,也是从诸子夺嫡中斗出来的胜利者,他能不明白吗?
“朕还没死呢,也未露衰相,他们怎么就这么急,难不成是盼着朕早早崩了,给他们让位置?”明宗帝苦笑一声,面上表情只是苦涩,可话里那意思,简直让人胆寒。
他堂堂一皇帝,吐糟个把亲儿子是没什么?可殿里这群宫人们,哪个敢搭话啊?都恨不得爹娘少生两双手,不能捂耳朵呢。
就连秦德来这般人物儿,都耸着肩搭着头,无限缩小体积,唯恐明宗帝一眼看见他,想要跟他‘谈心’。
锦王和太子呀,诸子夺嫡呀,这心是好谈的吗?一个弄不明白就得罪三人,里外不讨好儿,连命都得搭上呢!
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口如一。秦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
好在明宗帝也明白,这等事不是一般人敢插嘴的,回头看了秦德来好几眼,看得他浑身发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自我消化了,没往外发散。
闭着眼坐在软榻上运了好半天的气,明宗帝才终于冷静下来,不愿在想锦王和太子的烦心事儿,他皱眉琢磨了琢磨,“昨日该是老三成亲的日子吧?你去瞧了,可还顺利?”他转头问秦德来。
昨日宋蓠和凤宁兮成亲,明宗帝传圣旨祝贺,并赏了一大堆东西,宣读圣旨的那人就是秦德来。
“回万岁爷的话,宴北王爷成婚,那场面热闹着呢!静王爷,谦王爷和怀王爷都到了,连九皇子都亲自登门,兄弟合乐着呢!”合乐的差点没把宴北王活活灌死,瞧着他入洞房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的。秦德来恭身回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老大和老二没去?”明宗帝却皱起眉。
“……额,回万岁爷的话,锦王爷和太子爷……送了贺礼过去。”秦德来犹豫着答,缩肩低下头。
明宗帝没回话,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都是亲兄弟,都住在洛阳,又不是那需三千里,十天半个月的距离,亲弟弟成亲,锦王和太子为何不亲自去?
难不成就自视甚高到……连有了封地,封了藩王的弟弟都不入眼了?
谁给他们的勇气?
眉头死死皱着,他面色阴沉的想要说什么,只是还未开口,便见殿外有小太监溜着边儿进来,甩袖跪下,低声禀告道:“万岁爷,宴北王爷携王妃娘娘求见。”
“哦?老三来了?”明宗帝面容微敛,收起怒容,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诺!”小太监连忙应声,膝行退后,到了门边儿麻利起身,转出门去。
没一会儿,宋蓠和凤宁兮迈步进入大殿。